• 字体
当前位置:首页 > 书库 > 科幻·灵异 > 时空周游
听书 - 时空周游
00:00 / 00:00

+

-

语速: 慢速 默认 快速
- 9 +
自动播放×

成熟大叔

温柔淑女

甜美少女

清亮青叔

呆萌萝莉

靓丽御姐

温馨提示:
是否自动播放到下一章节?
立即播放当前章节?
确定
确定
取消
全书进度
(共章)

第九十五章 泊惹漫

岚德鲞 / 2024-11-18 07:56:07  / 下载TXT - 下载ZIP

分享到:
关闭

地平线下的永恒之轮慢慢升起,熹微光线惊起一只啼雀,绕着婆露针树桠叉的枝头翻飞。

卡托胥扣上领口的纯金扣子,对着穿衣镜打量自己,理顺头发,掸掸裤腿,压平大红色礼服腰身的褶皱,朝自己笑了笑。

他应该是蛮开心,可镜子里的人却笑得勉强。

他拍了拍僵硬的脸,“开心点,卡托胥,开心点。”王庞总教他,做人要积极些,哪怕背负痛苦,但不能辜负笑容。

他终究没有变得高兴,乃至有些恼怒,不了了之。

他出门,巨石砌筑的走廊两侧是色彩斑斓构图古怪新颖的挂毯,每隔五米就有一对强壮凶蛮的卫兵戍卫。

卡托胥快步走过长廊,卫兵依次低头行礼,他们是高傲的德尔人,可卡托胥是冰息桥堡的唯一指定继承人,这里的一切在不久的将来都属于他,上至天上的飞鸟,下至地上的草芥,一切生命非生命,有形无形的财富,在跨入大门的第一秒,就归属于冰息桥堡的统治者了。

领主有着对领地内事物的绝对领导权,这是约定俗成的习惯法,在卡拉多的热土上世代相传。

顺着旋梯向下,浅浅的阳光穿过瞭望口,照亮几块石板,灰尘飘扬,墙上是油画,题材多样,有人物,有风景,有清晰的,有抽象的,都随这向下的旋梯向下到底,人行其间,影影幢幢,好似被扭曲,好似高温下的空气蒸腾,所有人,不,是任何物体,有形无形,存在不存在,世界在卡托胥眼里就像皱巴巴的画布。他不清楚自己是在前进?在后退?他将要去哪里?哪里又是他的归途?

未知的神秘能量在高维扰动,三维的时空被撕扯,量子泡沫蠢蠢欲动,每一普朗克时间内都有数十个虫洞产生并湮灭。

卡托胥眼角余光中那些像水光潋滟的,像昆虫的鞘翅膜翼,在流动还是震荡?石块下的空间是怎么样的?这些巨大的石块,占据着空间,堆砌累叠,它们没有生命,自己也是占据着空间,可就是有生命的,是时间流逝,空间位移带来生命的吗?那么石块或许也有生命,或许只是它们的位移需要太多时间,才能被察觉,它们也在观察我们,就在我们观察它们的时候。

“它们为什么不反抗?”卡托胥情不自禁地发言。

没有回声。

突如其来的眩晕袭击理智,他靠在一副油画上,一副典型的埃舍尔自我指涉类型的抽象画。

男孩眼中的世界不断扭动,色彩淡去。

周围应该是蒙蒙亮了,可哪怕火把爆燃着,卡托胥看到的还是一片昏沉,这个“房間”,而非旋梯。

墙壁上有水光。这儿是哪儿?他分明顺着走廊,接下来是旋梯,该到偏厅……

他打个寒战,清醒过来。

这儿到底是哪里?这样单调到死寂的风格,没有那些精致华美的装饰物,没有他最爱的冷珐琅掐丝面具,没有耀变天目碗,没有青铜雕塑,没有那副《冰息桥堡的街道》等等,这里不是偏厅。

所以卡托胥到底走到何处?

这宫殿里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地方吗?

卫兵呢?哪去了?上一秒就在……不,不是他们离开,男孩意识到是自己远离了卫兵戍卫的区域。

这个“房間”。

“嘀嗒——嘀嗒”水滴声。

淡淡的铁锈味,不,是血腥味。在这让人反胃的血腥气下是掩盖不住的某种腐烂的老旧皮革味。

黑暗逐渐深沉,乃至就如同某种生物,狰狞险恶。墙壁的角落中有一点点光雾,氤氲着,变换色彩。

男孩回忆着:辰光照亮石板,回廊的油画……

卡托胥绷着脸,慢慢深入这不正常的黑暗,接近这不正常的光雾。

他心想:油画?回廊?不,没有回廊,旋梯到偏厅没有回廊……

角落的光雾慢慢上升,墙上的水光愈发清晰。

思绪混乱:我到旋梯了吗?

光雾触及天花板,似乎打开什么开关,黑暗一瞬间消退,纯净如琉璃的光线充斥这空间。

回头,入眼是比黑暗狰狞万倍的暴力。

巨大的瓦刀形房间里,卡托胥站在狭小的入口通道,左侧就是屠宰场也似的大场面,无数条铁链子垂挂着干瘪瘪的动物尸体,从野兔,到狼,到黑熊,到刀牙虎,到巨魔,一眼望不到边。食物链上的成员们在死亡后的相逢是那么惊心动魄,它们俱都僵挺而皱缩,每一道伤痕宛然,腹腔被整齐地剖开,里面的内脏不翼而飞,缺少水分的眼球凸暴,俱把它们遭受的暴力以直观而不加掩饰的方式摊开在卡托胥面前。

“它们为什么不反抗?”

没有回声。

地上是一个池子,鲜艳的红彤彤的血液静静驻留在其中,没有干涸,液面平滑如镜,就像有什么力量把这些液体保鲜了。

血腥味来自这一池子血,腐烂味来自尸体。

墙上的水光来自哪里?

一种粘腻的蠕动声慢慢接近卡托胥。

男孩绷着脸,“仓郎”一声拔出佩剑,沉重的质感带来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黑暗里的不速之客依然靠近得不紧不慢,悠哉悠哉如同正在消食的掠食者,那种终日饱食的慵懒是那么直观,就像冷冷的钢刀在人脊柱处刮擦。

卡托胥起鸡皮疙瘩了,浑身止不住发抖,双手麻木,感觉不到佩剑的质量。

那个声音继续接近,血池子慢慢冒出一个个气泡,哔哔啵啵的,铁锈味愈发浓烈,激地男孩胃部抽搐。

瓦刀形的房间的拐角出现一只巨大的八腕目软体动物,赤红与蓝紫色交错出炫目的花纹,硕大的头部包裹在几丁质的狞恶骨盔下,三对灰暗的狭长的眼球流露着阴郁的满足感以及欢愉的杀意——这样的人性化最是摄人胆魄。它那八只粗壮的腕足灵活而有力,密密麻麻的吸盘与尖锐的末端棘刺暗示着强大的暴力。

这是一位顶级的猎杀者。

是从死亡的胎卵里育化出的暴君,天生是杀戮的代行者。

它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这个小小的、孱弱的男孩。腕足自顾自游弋,若即若离地限制着卡托胥。

“呼哧——呼哧——”

男孩只觉得空气从未这样粘稠,堵塞着肺部直叫人喘不上气来了。

他直觉地明白,自己是在劫难逃了。

好端端地走路,竟而落入这般险地。

为什么活在这世上这般艰难?

他在死亡面前出神……

回顾短短人生,苦难太多了,而幸福太少,对一个农民的孩子尤其这样,幼年失怙,慈母艰苦劳作不过温饱,遭逢巨变,唯一至亲被当兵的杀了,无依无靠。哪怕去报仇,可仇人也死了,无所适从。好不容易有师父收养,又闯入这样死境,不得善终……

腕足靠拢过来,卡托胥脸上的惊惧痛苦一点点消退。

情势间不容发。

“好了,泊惹漫,老实点,这是我的弟子。”王庞温和而熟悉的声音传入男孩的耳朵,简直要落泪了。

“卡曼,你怎么来了?”王庞穿着白大褂,捏着一块培养基,从拐角踱步出来,脸上是精力透支的疲惫,可笑容还是老样子。

卡托胥坚冰似的小脸融化成笑容,“我也不知道啊,老师。”

“来了就别站着,我带你见识见识。”

那只叫泊惹漫的软体生物慢慢游走到王庞脚边,眯缝起眼睛。

王庞踹了踹它,笑着对卡托胥说:“一个小东西,挺有趣的,喜欢送你了。”

“呃,老师,其实……”

“行了,别废话,走吧。刚好给你作生物学启蒙。”

【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CE小说(xs.cebox.cn)】
next
play
next
close
X
Top
关闭
手机客户端
APP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