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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荒城依然鸟语花香,生机勃勃的绿色随处可见。街道两旁,无论的店铺还是住家,每一户门外都种有各式各样的花卉绿树。往来行人的脸上都不同于战火喧嚣的迷茫与麻木,更多的是对生活的欣慰与憧憬。
荒城内如往常的每一天一样平淡。早起的人们忙碌着每一天的活计。仔细看看,会发现每个人似乎又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早点铺子案台下面什么东西鼓鼓囊囊?行走的人们衣襟内似乎也多了些什么东西。无论男女老少,皆如此。就不得不让人多一些心眼。
“莫安,如此草木皆兵,会不会适得其反?”穆休的考虑并不突兀。因为很多人都在想这个问题。而莫安抿嘴轻笑,“我就是要让人人皆兵。孩子,有时候是最有利的武器。”
薛妤儿面露不忍。已经大腹便便的她对孩子有更多的怜悯,“莫安,我也觉得不好。孩子本该天真烂漫的年纪,让他们这样,总觉得太过残忍。”
莫安不为所动,“什么叫残忍?如果他们被抓去,被虐待,被倒卖。算不算残忍?要想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残忍,是一个必经阶段。”
穆礼抬抬眼帘,赞同她的话,“我们不可能随时随地看护好他们。为了他们能在非常时期保护好自己,唯有自己。”
穆尚也赞同莫安的决定,“我们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与其让他们以后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不如让他们早早明白事理。”
暖心靠着见月的胸膛,嘟嘟嘴,“在荒城中,没有奴隶,没有压榨。却是用更残忍的现实换来的和平。”
荒城中所行律法,皆为现代模式。莫安为达到这一目的,所费心血他们比谁都清楚。赶走所有不听从新律法的人,严格控制拥有荒城户籍的人。现在,随便在街上拉一个人出来,谁不是感激涕零?只要是荒城人,每人都有合适的工作,每人都有栖身之所。街上看不见乞丐,看不见受迫害的奴隶,这难道不是每一代君王都想看到的国泰民安?
莫安所列律法在不断更新。每次发出告令,必让所有人明白其意。若有人犯了错,是因为不清楚律法而犯。那么,那人所处管辖范围内的区长便会受到必原定惩罚更为严厉的责难。
大牢?
荒城没有。
莫安说,老子才没那么多钱去养一群没用的人。
十恶不赦之人,莫安不砍他头,不关他牢狱。连同九族,直接送去前线当炮灰。没有战争的时候,就让这种人去做勘探工作。反正都不要命了,那就让其死得其所!留着更有用的人去做有用之事,岂不是更好?
此番作为,其实有暴虐之嫌,可又将荒城的社稷维护到了极致。只要你不作奸犯科,得赏时,同样为家族共享。
荒城有赌坊,有妓院。但是赌坊只能由莫安指定。妓院所有妓女都得有上岗证。只要你想做的行当,莫安都能拟定出最合适的条例来约束,并根据实情慢慢做修改。
荒城的欣荣注入了莫安全部心血。若有人来犯,必诛!
宁国局势如何,莫安不太关心。她关心的是每天飞来飞去的信隼带来的各种消息。
六合最近风光无限。整日领着威猛的鹰隼大队飞来飞去,大有不把旁人看在眼中的架势。吃食不合心意,尥蹶子。睡屋不合心意,尥蹶子。结果,嘚瑟大了。被莫安抓住,险些拔了鸟毛,成了秃鹫。
被镇压过后的六合老实了,信隼更老实了。
莫安撂下狠话,“再发现一次,鸟头直接拧断,你若不信,大可以试试真假。”
试真假?它才不信真假呢。除了真的,还能有假的?到时候就算莫安不收拾它,公子若出手,怕是连鸟头都没了。
城中军部大院内,每个人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的事。直到被一道急促的人声打乱。
“报——!”
“报——!”
凡听见这声音的人,都不由自主让开路来,谨防自己挡了去路,耽误正事。
来人手持令旗,直接撞开军部大门,直奔莫安所处大厅。
“报,距城五百里,一群不为人知的怪物出现。尚将军拼死抵御,临死前传令,势必要将消息传回。”
面前跪着的小兵盔甲整洁,面色肃穆严谨。而听到这一消息的莫安,双目圆睁,声急色厉,“尚将军怎么了?”
“战死!”小兵目不斜视,端正回答。
“嘭!”
一声巨响,莫安身前书案四分五裂。而她站在原地,手持朱批,未动分毫。
“可有详细消息传回?”穆休问话的同时,小兵地上一卷只有拇指大小的锦帛卷轴,里面详细记录了战况。
从初时发现,到商策出兵,再到出兵后所见所闻。
穆尚并非轻敌,而是遇见了穷凶极恶的怪物。那些怪物不但极其凶残,还具有一定的智慧。懂得战略战术。
莫安沉寂片刻,清冷的嗓音虽听不出情绪,却是冰冷至极,“去寻公子过来。”
“是。”不知从何处发出的声音,也不见有人离去。小兵目不斜视,穆休也没有异样。
莫安缓缓将手中毛笔递给暖心。暖心有些急躁,也有些担心。只因为莫安的宁静看起来是那般的让人心惊肉跳。
黑紫色的长发随着她轻缓的步伐飘动,同时也带动了她缀花裙摆,整个人看起来灵动轻盈。
“见月,召集所有人。”她站到那张几乎铺满整张墙壁的地图前,仰首。
见月身影随之而动。屋外很快响起联络的啸声,此起彼伏。
画夜刚出房门就听见啸声。眉头微微一蹙,脚下越发的快了。
“我要出征!”见到画夜,莫安第一句话对暖心来说就是一道晴天霹雳。
“莫安!”暖心尖锐的声音在屋中回荡。
画夜上前一步,摸摸她的发顶,拥她入怀。轻抚她的后背,喃呢道,“放松,放松……”
听见画夜的话,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莫安身上。谁也没有发现莫安紧绷的身体已经僵直到什么程度,谁也没有发现她冷若冰霜的面容下是何等僵硬。唯有画夜,只有公子发现了。
穆礼最后一个进来,阴沉似水说,“莫安,你不能去。”
他们受一点伤,她都会兴师动众。更何况没了一个。
穆休摇摇头。没用的。若莫安听劝,就不会先将画夜寻来。只要画夜允了,谁说什么话都起不了任何作用。
穆来看看四周的人,提议,“一起去。”
“我跟画夜去即可。你们驻守荒城。”
莫安并不是找他们来商量谁去出征的问题。“我找你们来,是安排你们做事。旁的,就不需要你们想了。”难得一见的强势带着逼人的气势说出来,谁也没觉得尴尬难受。反而生出了更多的心疼。
“莫安……”红儿上前,握住她的柔荑。“不要去。”
莫安反握她的手,“你们受累了。”
受累?!
在说玩笑话吗?到底谁才是受累那个?
“莫安……”薛妤儿一手按在自己隆起的肚子上,“你说过,要陪我生产,要看着我的孩子出生,你不会错过他成长的每一天……”
晓培也走了过来,“莫安,我也怀上了。才知道的。你不能离开我们。”
莫安愁了愁眉,“方才的话听着怎么那么怪?你们嫁的人又不是我,怎地将孩子都算我头上了?”
暖苏笑着过来,扶着薛妤儿:“哪怕是公子阻止,以莫安的性子,即便大闹一场,也会偷偷去。与其她偷偷溜走,让我们担心,还不如让大家都知道。这样一来,大家还能时刻知道她的动向,不用做无谓的担忧。”这一番劝慰不无道理,让人更容易接受一些。
不等他人再有话说,莫安先声夺人,“先锋骑兵弩兵各一千,三千步兵随后,若有异随时增援。穆休,主事,还是靠你了。”简短的做了安排,“葬花山庄那边继续放烟雾。”
葬花山庄成立之初的确是莫安贪念的家。可事实往往不能让人轻易如愿。成为众矢之首的葬花山庄有太多老弱妇孺,她不能让他们去经受苦难,唯有转移目标。不然,她也不会坐镇荒城。
她只需要说她要去做什么。剩下的事,穆休会安排妥当。甩手掌柜当了这么多年,已经不需要她多言他们亦明白该做什么。
急行军一日便抵达穆尚出事的多目镇。一入镇界,断臂残尸随处可见。
一身银白盔甲,束起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英姿飒爽的莫安下令:“焚烧。”
见月即可带人将沿路尸体聚到一起,挖坑焚烧后掩埋。
一路行去,尸体逐渐多了起来。一直行到驻地,无一活口。被啃咬的尸体,被撕扯得遍地都是的内脏……
在这种状况下,穆尚还能穿出讯息,莫安简直无法想象当时的场景。
“报,镇中无生还者。”
“报,禁军尸体找到。”
“报,民兵尽数阵亡。”
“报,……”
“报……”
莫安握着缰绳的手指越发的紧了。抿成直线的唇畔清晰的说明她此刻的心情到底有多差。
“报!”暖心与见月回来,暖心泣不成声,见月声线冷冽成冰:“属下寻到尚将军衣冠冢。”
衣冠冢?!
莫安几乎跌下马来。
“带路。”她稳住身体,挺直了脊背。声音却是极轻的,仿佛大声说话就会惊了四周死不瞑目的游魂。
穆尚的衣冠冢就在城内。驻守军所守护的城墙之下。
墓碑,是简陋到随处可见的残破木桩。歪斜的立在衣冠冢前,上面还有一只不知道是谁的断手紧紧扣着墓碑。衣冠冢周围布满了残缺的尸块。暗红色的血几乎渗透了整个衣冠冢。
烈日下,莫安浑身冰凉。连自己都感觉到自己冰凉的手脚是何等异常。可是她抑制不住颤抖的心弦和颤抖的身体。苍白的脸上密布冷汗时,她只觉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