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63、边关告急

本来是让画夜来选一位公主的局面，三两下就成了莫安主导的局面。仙音女王不知该夸她有心机还是该赞画夜有谋略。

反正仙音女王的初衷是不能实现了，但眼前的困难还未解决。此路不通，当改其道而行之。

“陛下到底需要画夜为你做点什么？不妨直言！”沉默了几分钟以后，莫安又说话了。

画夜不属于这个世界，可以说不属于这个尘世。求画夜，真不如求她来得更快一些。

仙音女王犹豫了一番才说，“我国边关常年受扰，国城都府还算安康，边境却是民不聊生之态……”语气沉重。大公主与五公主面面相觑，同样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

“女儿愿领兵出征，为陛下排忧！”三公主一拜，莫安惊诧她的豪气，却不清楚她哪来的底气。

“三妹……”大公主抽气，“你是我国难得一见的大能，陛下怎可放心……”

“国难当头，其他都不该臆想。”三公主斩钉截铁回了大公主的担忧。

原来事实是这样……

莫安看向三公主的目光多了几分深意。画夜不喜，掐着她的腰不让她再看三公主。

两方局面陷入尴尬，女王陛下也为难了起来。她的本意并非如此，奈何画夜油盐不进，也不给个台阶……

其实，即便画夜给了女王台阶，大殿之内还有大公主这样的强势之人，女王又怎能如愿以偿？

僵持局面继续。直到女官琴叶嬷嬷入内。才打破僵局。

“陛下！”

“何事慌张？”

“据报，边关告急！”

短短六个字不容任何人忽视。仙音女王绝美的容颜也盛满了焦虑。方才三公主的话不过情急之下的壮志豪语。没曾想，下一秒就成了箴言。

仙音女王看向画夜，画夜低头去看莫安。莫安鸵鸟似的垂头缩肩，眼观鼻。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仙音女王自嘲一笑。这算不算她自己咎由自取？想利用旁人，却被时局反将一军。搞得自己里外做不妥当。

“宣步将军进宫！”

莫安只静静站在画夜身边。

上次帮步宗的事她十分肯定在场所有人都不会知道。如果轻易就能被世人所知的秘密，那还叫东门秘密？

婆娑国果真已经无人可用了吗？

那些大能呢？女王到底想要等到何时才把他们当大招一样放出来？

恍惚间，莫安回神，就听耳边乍然响起雄壮的誓言，“我等必将誓死保卫女王，保卫国家！”

莫安如木偶般歪歪头，瞧瞧的，动作却明目张胆的去看步宗。

他太累了吧？

常年东征西战，好不容易过上几天安稳的日子，还被她给搅了局。其实步宗该谢谢女王。若不是女王让步宗去看护南王画夜，步宗又怎可能与莫安相识？不相识者，莫安又怎会主动相帮？

到底还是人情世故在作怪。

“贵国除了步将军，再无其他武将了吗？”莫安笑容稍露讥讽。大公主勃然大怒！

“你说什么？”

“步将军前次才退了敌将，不过几日，便要他再次出征。莫安不得不出此一问。如果贵国只有这一员大将，还是珍惜点好。”

女王陛下颦眉，面容冷峻。“步老将军年事已高……”

“步老将军喜好舞刀弄枪在我国不是什么遮掩之事。莫安公主不要妄下断言。”三公主面色渐冷。

“说来道去，贵国还是只有步家一脉武将。”莫安得理不饶，“真替贵国汗颜。”

五公主正欲挺身而出护卫自己的母亲与姊妹。就听步宗说道：“臣逾越。莫安公主此言差矣！”

莫安回礼：“莫安洗耳恭听。”

“我婆娑国在沙漠的夹缝中求生并非一朝一夕之事。我国虽是小国，但国运悠久，在大陆上也算名满天下。能在这片纷乱中立足，与我国女王陛下的领导息息相关。且不论莫安公主是否对我国了解几分，就公主之言，臣不敢苟同。”

莫安含笑，“倒是莫安多事了。”拱手一礼，退至画夜身后，继而垂首，不再言论。

画夜勾起唇角。公子护短。即便是自家人出言不逊惹恼了旁人，对公子来说，也是旁人抬不上面的缘故。所以公子道：“既然贵国不需假以人手，我等不便久留。就此向女王陛下告退，此后划清界线，必不叨扰。”

此话一出，大殿之上除了画夜与莫安，其他几人面色各异。他们以为拉拢了画夜便可以高枕无忧吗？殊不知，在画夜心中，谁人也比不上莫安的安危。画夜只要应下女王的种种，以后的各种琐事，怕忧心的都是莫安。

既然婆娑国不给面子，真真没必要再继续做那个恶人。让人以为自己在挑弄是非，扰人情谊。

“陛下，女儿愿披甲上阵，替陛下分忧！”

就婆娑国的几位而言，他们国内的君主臣子个个骁勇善战，三公主临危受命，也算不得什么稀罕事。

“女儿也愿领兵出战，助三姐一臂之力！”五公主上前一步，站到三公主身侧。

此举令女王欣慰，同时也心中惆怅。婆娑国的国力，果然已经开始走下坡。不然，她也不用在这种时候让自己的女儿上阵领兵。

“寡人甚为欣慰。”仙音女王只觉势趋已定。再游说画夜也只是浪费唇舌。当下允了三公主与五公主的请战，三日后率兵出征！

对莫安来说，危机解除，剩下便是查看自己人是否在此次动荡中有损。

还好，暖心见月在风飏的看护下并未有所损伤。良衣被墨轩留下，依旧不问外事，只把莫安身处之处安排妥贴，做她的太平管事。暖心为此极度不满。她觉得，本应该自己去做的事情都被良衣做了，她就像一个多余的人似的，找不到可以做的事情。

回到南王府。莫安想避开画夜，却被他看得死死的。动不得分毫。只好退而求其次，让见月召了人来南王府见她。当然，一切行动都在画夜的眼前，未曾瞒他一丝一毫。

君临天下般严肃的狂，手持蔷薇镜的云，天然呆的槑与永远哈欠连天睡不醒的懒骨头漓。最后进来的葵见到画夜时面色一凝，表情略微僵硬。

莫安到底委托他们去做了什么，画夜不知道。莫安到底安排了多少事，画夜也不清楚。唯一清楚的事，唯有莫安见过无数的人之后萎靡的神色和疲倦不堪的面容让他心生怒意。

把他晾一边，他无所谓。但是，把他晾一边还把她自己累成这幅德行，他愿意才怪了。

边关战乱，民不聊生。江湖也因为某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搅和乱成一锅粥。

仙音女王誓死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四面围攻。乌志国与其他几个小国不知何时成了盟友，在一片战乱中显现险恶用心。四面夹击，令仙音女王措手不及，同时也无计可施。

婆娑国到底只是个小国。即便从女王到公主个个骁勇善战，也不可能变得出更多的战士护卫自己的国家。

一个国家的兵力有限。说千道万，只也因为国力与国民有限。

曼单面对因为战火硝烟而血染的大地时整个人显得颓然。纵使他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挡住几个小国纠集而起的兵事。

婆娑国，要亡了吗？

大抵，是吧？

头盔早已不知所踪，身上的铠甲溅满鲜血与泥污。曼单分不清身上的血到底是自己的多一些还是别人的多一些。

他用力抽回嵌入敌人胸骨中的大刀，双手握刀柄，支撑着身体，“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战死沙场，是他们唯一的归途吗？

一面血红的大旗突兀的出现在地平线上。大旗之上用金丝繁绣一朵栩栩如生的花朵。那花，好眼熟。在哪儿见过？

曼单的大脑因为疲惫而迟钝。

轻骑已迅雷之势突围，用不可思议的速度接近自己的部队，扫荡出一条血路。

“将军可是六王爷？”一员轻骑在曼单面前勒马。马儿喷出的热气几乎碰到曼单的脸。他稍稍回神。迟缓的点头。面前的骑士举起手中的刀……

曼单闭上双眼。

复而睁开。

布满血丝的双目带着夺人的神采。双手握紧刀柄，视死如归。

“我等乃阁主私卫。六王爷请勿多虑！”骑士手中的刀并没有曼单预想的那样落下，而是在空中挥舞，像是在传递何种信息。

四散开的轻骑以骑士为中心，先锋，中军，后卫。极快聚拢，但又分工明细，有条不紊的撤退。

曼单被带上其中一匹马背，像货物一般被驮走。

奇耻大辱！

可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挣扎。强弩之末，亦是穷途末路。

曼单缓缓闭上双眼。不去想自己的后路，也不去想自己的士兵。杀身成仁而已，挣扎，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