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主仆两人离去,莫安摆摆手:“既然下来了,便是走走吧。”她有多久没见过大漠的景色了?想来,上次,好遥远的时光。
忽而看见落日那一圈红晕,扬声吟道:“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这个景象也只有在这里才能看见了。”
“好词!”一声赞赏从三人不远处传来,一位虬髯客大大咧咧靠了过来。见月眯起了黑色的眸子远远观望着,暖心倪了一眼来者,把头扭到了一边。“在这大漠里遇上个人本就不容易,三位好生冷漠。”
虬髯客对三人的态度甚为不满,无奈三人谁也不遇他说话,闹了个没趣儿,扭转马头扬长而去。
“好好的情趣就这么被人给破坏了,真是讨厌得紧。”暖心比虬髯客更为不满。见月笑笑,正欲跟她斗几句驼铃声就由远而近,身后黄沙飞扬,可见奔跑的速度和人数绝不一般。
“姑娘快跑,马匪来了。”先前遇上的那个虬髯客远远高呼,见月护着莫安和暖心给他们让了让道,好让他们跑得畅顺些。虬髯客见三人不跑还反让路好生奇怪,可为了性命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死命的催着同行的人快跑。却不想前面忽然冒出一排黑色的影子向这边像一条黑色的夺命纽带渐行渐近。“该死的!”虬髯客咒骂着,骑马赶到一辆马车前低声说着什么,拉了马头叫众人停下。“三位还请让开,一会儿杀起来别惊吓到两位姑娘。”看不出来此人长得彪悍,还是个怜香惜玉的主。
暖心看了眼见月,见月无奈的翻个白眼,两人护着莫安上了一个沙丘,站稳了,一副看戏的表情。
暖心笑称:“敢情那公子哥跑得那么快是因为这些悍匪?”莫安的眼神颇为无奈,瞟过一眼暖心,后者贼笑得像偷得白面馒头的小耗子。
虬髯客不敢相信这三人居然遇上马匪还有此等闲情逸致。他的商队可没让他有过多的分神时间,来回奔波着把商货集中在了一起。
马匪的包围圈越来越小,把商队和主仆三人圈在中间,马匹骚动着,似乎随时都可能冲上来。
虬髯客吆喝着:“马头子,开出你的条件来。只要不伤人性命,条件你说。”
“哈哈哈,很上道的家伙。把货全留下,扒光身上的东西,爷们儿留你们性命。”一个扎着黑色头巾的人远远的喊话。虬髯客勃然大怒:“士可杀不可辱。叫我等扒光衣服算什么好汉。”
“哟呵,挺有能耐的,那爷们儿可就不客气啦。上啊……”黑色头巾一挥手中的大刀,马匪呼啦一下冲了上来。他们的队形很有规律,循序渐进,似乎要玩死笼中的猎物,并不着急干净杀绝。商队的骆驼和马匹受惊,四下逃窜,一些马匪趁势套住牲口把货物掳了去。
“奶奶的,爷不客气了。”虬髯客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拔出一对大斧子耍得虎虎生威,愣愣的朝着马匪堆冲了过去。
“我的天呐,这人到底是太傻还是太彪悍?以一当百?”暖心失笑。
“有女人!”一声惊呼,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莫安和暖心身上。虽然都因为进了荒漠戴着面纱,可那妙曼的身姿足引得这些匪痞们流了一地的口水。
“叮叮……当当……”悦耳的铃声响过,跑在最前面的马匪被看不见的一堵墙撞飞,重重的落下。亏得黄沙细软,不然得去掉半条命。
“叫你们跑,你们不跑还跟着儿看热闹。”虬髯客挥着大斧子向三人奔了过来。
“这汉子没看出来,心肠还挺好!”暖心嘴角上扬45度,大眼微眯,坏坏一笑,见月就知道要坏事了。她只要这么一笑,准要捣蛋。
“叮叮……当当……”一头系着小银玲的白色纱长驱而入,笔直的朝着马匪中间慵懒的骑在马背上的带着红色头巾的人面首奔去。拍飞了想阻挡长纱的人,把红色头巾的一裹,稳稳当当的包成了一个大粽子。
几个起落轻巧的落在那人的马头上,俏生生的说道:“你可是马匪头子?”
“我是。”古铜色的皮肤衬托着性感的嘴唇,突出的五官,更显帅气与不羁。他似乎并不担心自己落入暖心手中会不会受伤,那笑不但坏,还很惬意。大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意味。
“长得还不错,干嘛要当土匪?”暖心歪着脑袋,全然不管自己站在什么地方。
“刺激!”马匪头子咧嘴一笑,白深深的牙齿在阳光下晃得人眼晕。
“寻刺激?寻刺激可不只是杀人才刺激。你若放过这些商人,我陪你玩更刺激的。”暖心嬉笑着,“你叫什么?””
“左丘白。”很诚实的回答。
“你姓左?”暖心念叨着。“我姓左丘,名白。”太过于诚实的回答。
“那我问你,放不放这些人?”暖心手中的白纱一拉,凑近了去问道。
“其实吧,我只是个挂名的头子,他们并不听我的。”左丘白的表情颇为无奈。
“哼,奸嘴滑舌。”暖心嗤鼻,足尖轻点,人已飘回了莫安和见月的身边,手中的白纱却不曾松开。坐回驼背上,朗声道:“你们让不让?”
“让?我们这些马匪不认得这个字。”黑色头巾的人瞥一眼暖心,一口回绝。
暖心仰起小脸问见月:“他们说不让是不是意思就是不放我们走?一定得打?”见月点点头,认同她的观点。
“好,我们就杀他们个片甲不留!“说着手腕一带,左丘白就飞了起来,白纱跟长了眼似的忽闪着拍飞好几个人,马匪有些退缩了。“切,欺软怕硬的主。”暖心更加看不起这些人。一阵叮叮当当悦耳的声音,在马匪耳中堪比催命符。几个来回下来,谁也没在暖心手里讨得便宜。
黑头巾怒火冲天:“爷们儿居然拿会怕一女的,笑话。”吼着人已经冲了出来。见月右手一划,此人就定在沙地上动弹不得。嘴上一点也不老实,骂骂咧咧的问候完了暖心的祖宗十八代。
暖心眸子闪现出捉狭的光芒,扬起声音说道:”你们这些马匪倘若跟了我,我便放你们一条生路!”
“臭女人,凭什么我们就得听你的?”黑头巾不甘示弱。
“凭什么?就凭本姑娘比你厉害。”只是刹那间,黑头巾的脸肿成了猪头状,把莫安也逗乐了。
“索摩那,我看她的提议不错。”马匪中有人喊了一嗓子,不少人开始动摇,闯出一番天下,是所有男儿都想做的一件事。没人真的想一辈子风餐露宿,也没人想一辈子碌碌无为。
索摩那心不甘情不愿,暖心的白纱飘飞在空中,“记住,本姑娘叫暖心,从今天起就是你们的头子,不服气的,现在就拿起你手中的刀找我较量。我一定让你们心服口服。”白纱就像是一个标识,意味着这群马匪从今天开始就归了她管辖。
太戏剧化的表演,看得虬髯客一愣一愣的,好不发傻。
“小姑娘,话不要说得太满!”马匪中一人站了出来。左脸一道疤痕,从额心划过左眼,一直延伸到脖子以下。看来也是一个狠辣的主。想用这种凶恶来恐吓暖心姑娘,还不够火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