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沫筱怒气冲冲回了星悦楼。看她那表情也没人敢惹。谢晋只当她在温家受了气,安慰了几句就被安沫筱送出了门。
第二日一早,星悦楼刚开了大门,门外就走进来三个人。为首的是个乳臭未干的孝,但他身上高贵的气质让小二们都上了心。他的身后跟了一一白两个男子,模样长得也非比寻常。明小二机灵的上前引路,径直上了二楼包间,就听穿白衣的男子温柔的问:
“劳烦小二哥打听个事,星悦楼是否有一名女厨”
明小二点头哈腰应道:“是,本店是有一名女厨。是我家谢师傅的干女儿。厨艺精湛,堪比谢师傅的厨艺。不知三位此次到来是想尝尝姑娘哪道菜”
孝儿垂眸半阖,声音颇为稚嫩:“奶油松瓤卷酥,奶糖粳米粥。”
明小二寻思半天,谄笑道:“客官可为难小的了,本店没有这两道菜品。”
孝儿丝毫不做让步:“告诉厨子就是,她知道怎么做。”
明小二有听这话心知有谱,看样子细尘姑娘以前在别处干过,不然也不会有人追来了星悦楼,只点这两道菜谱上不曾有的菜品。当下应道:“请三位客官稍等。”
明小二叫来别的跑堂,嘱咐上好茶,自己一溜跑进了后厨找安沫筱去了。他这一去不打紧,问题是安沫筱正处在暴走边缘,他很不赶巧了成了光荣的炮灰一枚。
“点什么菜不好点菜谱上没有的菜。脑残了怎么着告诉他,本姑娘不会做。爱咋咋地”
明小二哭丧着脸说:“姑奶奶,小的知道你心情不好,可是这开门头一客,没有不伺候的规矩啊。”
大家都知道,开门头一客如果不伺候,今儿一天的生意都会不顺。明小二自知得罪不起,只好央求安沫筱网开一面了。
安沫筱吼完气也顺了些了,再听明小二的软话,心也软了三分。跟着细细琢磨菜名,她愣了一下。这不是她当初在墨宛做的两道甜品吗来者是谁她很肯定,除了墨宛不会再有第二个地方的人知道有这两道菜。
墨宛的人
会是谁又有谁有这么好的闲心从苍国跑到乾国来找她就为了吃两道菜
她撸了一把围裙,拢了头发,随手用竹簪别住。这才去了前楼大厅。
远远看见了那一一白的衣袍,中间坐着一名穿着紫色衣衫的孝。她脚下的步伐慢了下来,跟在她身后一路小跑的明小二险些撞在她背后。
她走到桌前,拎过茶壶给三人的茶杯里斟满了茶水,捡了没人坐的一边,老老实实坐了下去。
“最近过得怎么样”
她先开口。水月的细眉却充满了哀伤:“你瘦了。”
她笑道:“还好。”
暗月只是盯着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澜凕看了她一眼,并未搭话。慢条斯理的喝着自己的茶,一副万事与他无关的表情。
怨吗
可能吧。
他们找了她那么久,她却好好的在这里过着自己安稳的小日子。全然不知道该给他们去个信,让大家都知道她的平安。
水月一直担着的心,这一次总算是放下了。暗月无所谓她身处何处,只要她平安便好。唯有澜凕心中颇带怨气,很想骂她白眼狼
四人再无对话,只是用一种旁人看起来十分诡异的气氛围坐在桌前,慢慢喝茶。
明小二站了好半天也不见四人说话,最后忍不住对安沫筱说:“细尘姐,还用小的去后面吩咐准备些材料吗”
她站起来,瞟了一眼澜凕,小嘴一撇:“有人要吃,我还能不做”
说完一甩头就去了后厨。等到她专程领着人把菜一一呈上,澜凕的表情柔和了许多。世人都不知道的事,只有安沫筱知道,澜凕是一直馋嘴狐狸。嗜甜食,即便甜得浑身的血都泛甜,他也照吃不误。
“你们先吃着,我忙完了再找你们。”她说着叫来明小二:“他们用完膳食带他们去后院。”
明小二顿了两秒,喏喏点头。
她还未转身,澜凕忽然说道:“最好别跑。”
她被澜凕问得莫名其妙,她跑什么有什么好跑的当即说道:“我不跑,就怕你们别跑了。”
水月轻笑,只要看见她,他的心情就无比的畅快。
暗月只点了点头。
安沫筱忙完一天的事,放下挽起的衣袖,解下腰间的围裙。撸了把额前的碎发,就听身后传来一句:“为什么藏起来”
她轻轻摇头:“我并没有藏起来。”
澜凕侧首,微微歪头。他与二月几乎踏遍了整个乾国都寻不到她的踪迹。若不是昨天夜里他忽然感应到她灵力的波动,怕是现在他们还跟无头苍蝇一样在乾国境内乱窜。
“半年有余,你为何不跟我们联系”
“有些东西,我想,我还是自己承担的好。”
澜凕无法理解她脑子里到底想的什么东西,不由斥道:“你可以承担什么你又想承担什么”
澜凕半阖的眼眸透着冷冷的光,他被她遗弃了,还是算被她抛弃了他握紧了小拳头,安沫筱拿起水壶晃了晃,坐回了灶前生火烧水。
“澜凕,我不知道我到这里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也不知道等待我的究竟是怎样的命运我知道你不愿让我去面对,也不愿意去承认那个事实,但是,我终究是要去面对的。”
安沫筱的话如惊雷炸在耳旁,炸得澜凕的耳膜嗡嗡作响。
火光闪闪的映在安沫筱的脸上,两人都不说话。安沫筱只是注视着灶膛里的火,而澜凕看了她许久,未曾只言片语。
他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慢慢地说:“我知道你很聪明,但没想到你会猜到那么多。”
安沫筱不曾动。
他瞟她一眼,继续说:“安,我不能说。唯有你自己去经历,才能得到必定的结果。”
“结果已经是必定的了,还需要隐瞒”
“这不是隐瞒。安,我没有隐瞒。”
安沫筱低着头,冷笑。欲盖弥彰的借口。亏得她还想着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混着过日子就行了,别再连累他跟着自己遭罪。谁知道,他居然找上门来让她去遭罪。
“安沫筱”
澜凕喊她的名字。她抬起头,毫不掩饰嘴角的冷笑,笑得那样的讽刺和悲凉。
“澜凕,其实,我是目的很简单。我知道我不管身处任何地方,都会招惹来是非。所以,我不跟你联系,几乎切断了与你的联系。只因为我不想你跟着我遭这份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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