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内院便响起了一个穷极无聊的声音,夹着一丝困顿不堪。
“再等等,马上就好。”
这一个清甜细柔的声音总是在那个无聊的声音响起时开始安抚。
“良衣,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我警告你啊千万别往我脸上抹我说了别抹”无聊的声音叫嚣着威胁人。
“姑娘,不抹不行”清柔的声音马上介入。
“采惜,那是什么金的啊漂亮你干什么不要插在我头上这东西是好看,但是太重了很重呀沉沉别,别,别插上去”
“姑娘,乖乖的,这个太沉了凝云给你换一个别的。”
“我再次郑重地警告你们啊别再在我脸上画啊抹啊的再抹我就跑了啊”
“好好好,我们尽量减少一些。可是不能失了墨宛的大家风范不是”哄着,商量着。
当水月踏进安沫筱的幽兰亭就看见里面鸡飞狗跳地一幕。他张口结舌的看着在屋里乱窜的那道白色身影,只觉自己要背过气儿去。
“小沫。不可胡闹”
“息,我不要画了,疼啊沉啊勒啊要人命啊”若不是怕再折腾一次,她肯定将脸上的妆全部抹掉。采惜下手太狠了,咬着一根绳子在她脸上不停的滚,虽然知道那是干吗使的,问题是,知道是一回事,在自己脸上滚是一回事。疼啊沉得要命的头饰,勒得要死的衣服,真期盼墨轩来再震碎一次。
“小沫乖,今儿个得进宫,不能轻怠。”水月柔声哄着,一抹水纹不着痕迹的将她围住,牢牢定在凳上。
终于装扮完毕,安沫筱头一次感觉自己如此单薄,这身行头穿在身上,她摇摇欲坠的踏出房门,深吸一口满园的兰香,再呼出一口浊气,憋死了
水月陪着她从内宛走向大厅。一路行来,各色兰花淡雅的清香丝丝沁人心脾。这还是她第一次从正门大道走呢。出门的机会不多,她宁愿用大把的时间睡觉,**侍女,也不愿东奔西跑。她承认她懒,懒也有懒的道理。
好像总共就走这么一次大门吧闹得人仰马翻,折腾懒人嘛,最怕啥麻烦呗。正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没有事真谛啊
简约的长廊蜿蜿蜒蜒,府内种植的花草树木品种原来这么多。内宛只见兰花,外宛却种有四季长青的树木。远眺院子里的林木,莽莽苍苍。回廊的扇形窗内时不时探出一个个花骨朵,富贵的牡丹,艳美的月季,妖娆的花瓣层层叠叠,缱绻有情。花伴着花儿,不浓不淡、不傲不俗,娇俏怡人。
穿过长廊,步入厅堂,内敛的装饰,暖色的木漆,大气中不失清雅,祥和中不失肃穆。
“等从宫里回来,我一定要把墨宛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瞧个透彻。”安沫筱满目惊叹。水月如春水般清亮柔和的目光看向她,暖暖地笑道:“说你傻,有时候精得跟猴一样。说你精,有时候又傻得叫人心疼。”
“横批:傻人有傻福,哈哈”安沫筱柳眉一扬,唇间一串清若银铃的笑声溢出。
临近大门,良衣赶紧拽了拽她的衣袖。“姑娘啊,大庭广众下注意仪态,仪态啊”良衣痛心疾首的模样又引来安沫筱一阵轻笑。
“好,好,好,仪态,仪态”安沫筱重复着良衣的话,笑得古灵精怪。哪有一点大家闺秀应有的仪态。急得良衣圆圆的秀脸通红。“好啦好啦,别拽了。再拽几下,你家姑娘我就不用进宫了,直接回屋换衣服得了。”安沫筱笑着拉拉自己的衣袖,良衣面红耳赤抬起头,猛然间看见她倾斜的衣襟似有**外泄。赶忙给她整理。
“哎,良衣天生就是当娘的,既体贴又细心。”安沫筱调侃着。
“姑娘”良衣恼得直跺脚。
转眼间到了门厅,安沫筱眼眸微垂,再抬眸,颦眉含笑,步步优雅从容。先前的嬉闹仿佛只是一场梦境,飘渺无依。
水月依然微笑,良衣却惊诧不已。水月知道她上马车不喜欢踩着下人的背,早搭了凳子在马车前,扶着安沫筱坐上马车,准备放下帘子
“厉害吧哈哈”立马换了一张脸谱似得,嬉笑着对水月说。
“厉害什么”平淡的疑问声至身后传来。
“呃”安沫筱惊讶的扭头,这才看见墨轩雍容的趟靠在里面。雅俊的脸上绽出一丝微笑,浅浅柔柔的。下意识问了个很白痴的问题:“我上错马车了”
“没有。”墨轩十分配合的答道。眸光一扫,水月垂首撩了帘子下了马车。大人的占有欲越来越明显了。
“噢噢,那我先睡会儿,脖子快断了,也快被勒死了。”安沫筱解了高领间的前三颗颗盘扣,拉过墨轩的臂膀枕在脑后,斜斜的倚在墨轩肩头悠然闭眼。“墨轩,看好我的睡姿啊,别让我乱动,不然头发散了我可不会梳。妆花了我可不会画,衣服皱了良衣知道了会气死的。看好哦”声音渐渐消失,怀里的人儿已经进入梦乡。
“呵呵。”墨轩**溺地凝视着她的睡脸,温软的手指抚上她的面颊,摩擦着,忽然想到了什么,英眉微蹙。
墨轩的马车可以直接驶进宫内,而不用随大臣的马车停靠在外城。安沫筱被墨轩唤醒,以为能好好看看这座宫殿,结果马车一溜跑过,她也只看得个走马观花。
“还未看够这皇宫”墨轩看着她意犹未尽的模样问道。
“上次根本就没注意,光想着美女了。息带着我几个起落就到了琅心殿那边,除了一片红色的琉璃瓦,连花花草草都没仔细瞧过。”安沫筱郁闷地瘪了瘪嘴,下次,下次有机会一定要好好瞧瞧,跟那故宫比,哪个更宏伟。
墨轩眸子中浮起清淡的温柔。“一会儿你跟着息走,他会安排好一切,不要乱跑。”
“相信我,我能比你想的做得更好。”安沫筱自信满满的一笑,冲劲十足。
“大人,到了。”帘子外传来水月清亮的声音,墨轩点点头,帮她系好盘扣。安沫筱掀了帘子抓住水月伸过来的手跳下了马车,猛然站稳了身子,绷直了背脊。悄悄冲水月吐了吐舌头,小声道:“差点忘了。”
“傻姑娘哟。”水月无奈的白她一眼,领着她向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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