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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血事件不断发生,没有一夜是安宁的,就这样在煎熬之中又过了八日,来到了重阳之前。qiuyelou
夜里罕见的宁静,荒原之上仿佛巨兽蛰伏,其间气息迥异,持续许久的仙光在此刻达到了鼎盛。
所有人默默掐算着时辰,八日之夜悄然过去,只见从东方大地之上,升起一轮熊熊燃烧的紫色之阳,悬挂于空。
而随着时间流逝,紫阳悬空而不前,时间仿佛停留在那一刻,从神医谷三座尖峰中透射而出的仙光,就像全部被这紫阳浸染,大地之上一片紫意。
荒原之上所有人立于帐篷之前,被这前所未见的奇异景象震撼,而密林之中,潜藏多时的秋心,在此刻,也缓而走出。
按照尹施允所说,今日便是仙府大开之时!
秋心下意识地朝着漆黑如墨的帐篷看去,唯有那里,并没有人走出来,一片死寂,有轻风吹过,也不见人影。
心中迟疑的片刻,不知何处传来一声大喝,“仙府将开,各凭本事!”
这声音滚滚如雷,从四面八方响起,就像是从仙府之中响起,没有半分诱人魅惑之意,却让在场的很多人从紫阳当空的场景中回过神来,转而狂热。
短暂的迟疑之后,便有人缓步向着三座尖峰靠近,但是在前方,有正道三宗九派之人,早早的排在哪里,真当是雄姿英发,各派掌门立于前,尤以密宗慧冲方丈,隐宗隐灵子,器宗高谆居于最前,九派掌门跟于身后,上千弟子面色平静,不露锋芒。
但是那种气势,却在荒原之上无人能及,人群之中人影绰绰,见此场景疑惑不解,但是依旧被后来人推着一步步逼近了三峰。
终于,他们停在了各派构起的人墙之前,但是各派并没有离开的意思,此刻便有人在混乱中喊道,“这样的阵仗,你们各派难道要独占仙府不成?”
这样的声音一起,诸人群起附和,那等焦急与不服在其中蔓延,哪怕是面对着天下最大的势力,他们也有绝不让步的勇气。
这时隐灵子站了出来,朗声言道,“诸位同道,仙府大开,若是天下幸事,我们诸派必不阻拦,可是如今吉凶未卜,何不观望时日也不迟!”
隐灵子声望极高,如此一说便有不少人认同,但是大部分人依旧不依不饶,“既要观望,你隐宗何故挡在天下人之前,不是想要捷足先登,又是什么?”
隐灵子不愠不怒,接着说道,“我隐灵子在此告诸各位,这里绝不是什么吉兆之地,若真是传言那般仙府之地,我隐宗必然坠于人后,不争于先!”
众人半信半疑,依旧不肯退去,如今异象已起,在所有人眼中,不是仙府大开的征兆又是什么,正道各派挡在前面,只能是犯了众怒。qiuyelou
“那你们挡在此处又是什么意图,仙府是吉是凶,我等自有判断!”
人群之中有身着锦缎衣袍之人,自成一地,所有人闻声看去,那里人皆乘神骏宝马,乃是藏州所产白鬃马,马上之人,乃是北贤庄之人。
此刻文武二贤,武显,武隗尽皆到此,只不过这北贤庄与藏州青城派关系极好,想不到今时到此,竟然要忤逆诸派的意思。
这样的人物一说,便显得分量十足,这时青城派掌门权笙走了出来,依旧带着鬼面面具,说道,“武兄莫急,既然已经等了这些时日,也不在这些时辰!”
武隗微笑不语,心中却是大骂一句老狐狸,他们北贤庄居于藏州,名声颇大,现在三宗十二派已缺两派。
当时卫州火鉴派被灭,他曾找过权笙,希望可以由他北贤庄暂代管理卫州之责,但是权笙却以北贤庄乃是世家为由百般推脱。
但是他清楚,权笙是不想他北贤庄白白得了便宜,而自己又失去一附庸家族,但是又不想看着北贤庄越来越强,那岐州宗家,又何尝不是世家。
这件事情以后,虽然北贤庄表面上与青城派水乳相交,暗地里却也是水火不容,若不是三宗法会之后时间未多,恐怕已经受到了打压。
当时他派武滕想要击杀秋心,为的便是菁芜州一城之地,否则等到青城派缓过神来,他们真的要死无葬身之地。
只是他们未曾想到武滕失手被杀,菁芜州一城之地化作泡影,这等想法只能作罢,所幸仙府将开一事传开,他们认为这是北贤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于此时,便不想落于人后。
若是能在仙府之中得到诸般造化,那么青城派便压制不住,若是成仙,这世上大派,又能算作什么!
将这样的想法深深藏在心里,他率领北贤庄人马就站在这里,不说前进,却也不后退,意图很明显,就是要跟正道各派死耗到底。
正道之人也很有耐心,静静等在此处,这些世家大族一见,就连各派都守在这里,便也没有那等急躁之心。
一刻,两刻,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过去,荒原上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当空紫阳也未曾移动半分半豪,陡然间有人大喊,“那是什么?”
所有人没有关注声音来由,而是一同看向了仙府方向,那里,几十个黑衣人正向着三峰狂奔,只差百丈之距便要进入峡谷。
一见有人率先进入,这些人自然不肯答应,就算身前有人挡着,也是无可济事,“快让开,你们在这里挡着,却早就派了弟子进入其中,是也不是?”
各派弟子问言脸上怒色再也压制不住,但是各派掌门在前,哪里轮得到他们说话,隐灵子看向慧冲方丈,方丈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紫阳,只是低沉地道了一句佛号,“我佛慈悲!”
隐灵子见此,便知道再也挡不住了,右手微微一抬,身后的数千弟子便依次退开两旁,而被挡下的这些人心里更加确定了心中之猜想,正道各派早有人进入其中。
顾不得责骂什么,有人骑马,有人徒步,狂奔向三峰之地,一片慌乱中却没有听见慧冲空中诵起的大悲咒!
隐灵子轻声说道,“尹施允所用阳谋,人心之道,你我不可抗拒,只不过天道昭彰,大师自可不必介怀!”
唯有一旁的高谆,听闻二人的交谈,心中虽有疑虑,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越来越多的人铺洒在身后的荒原上。
北贤庄之人也不甘落于人后,在走之前,还向着三宗各派看了一眼,在权笙之处停留时间最长,却发现权笙不知何时摘下鬼面,白皙脸庞英俊非凡。
冲在最前的几十个黑衣人,在正道弟子让开之时便已经消失在光幕之中,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潜入了光幕。
三峰之间的峡谷,就像是野蛮巨兽之口,似乎能够容纳无穷无尽的人,随着此地人越来越上,从密林方向,缓缓而来一群黑衣人,步履整齐,训练有素,足有千人,比起正道各派的弟子,气势丝毫不弱!
一人在最前方,步履轻盈,却身形佝偻,稍显老态,不是尹施允却又是谁,在他身后,凌越与凌七叔相随。
眼见正道各派立于前却显得云淡风轻,就这样缓缓靠近,几丈距离,亦如当年在泰山顶峰的对峙,这些年轻弟子紧张非常。
只听尹施允说道,“你终究是来了,未曾想二十年前你不愿做的事情,时至今日也要违背誓言了!”
隐灵子冷哼一声,气势不愿弱于人,言道,“枉师尊教导你多年,师兄为你而死,还要如此执迷不悟么?”
“师兄此言差矣,我们的师兄,难道不是死在你手上的么?”
尹施允再提泰山之事,却也没有激怒隐灵子,他转而看向了慧冲,“大师,在下还以为你今日不来了,毕竟这样的场景你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慧冲平时面色慈善,今日面见紫阳而显忧色,言道,“施主心魔深中,今时收手还来得及,何必送了天下人的性命?”
听闻此言,尹施允反口说道,“大师当年不也是没有想过收手么,小月身死之时我便说过,全天下之人陪葬也在所不惜!”
说完,尹施允大袖一挥,朝着三峰方向走去,而魔教众人也跟在后面,那等潜伏多年得以扬眉吐气的姿态,做不得假。
而在他们身旁的正道弟子,动也不动,跟着隐灵子,也向着仙府走去,世上最大的两股势力,之间只有数丈距离,却就这样安静地向同一个方向迈进。
在一群黑衣人之间,谁也没有发现没有一名面色黢黑的魔教教徒混杂其中,眼神暗淡,却无时不刻在注视着四周。
正是混进其中的秋心,他并未跟着那些世家大族,散修之人进入,而是躲在密林中观望,直到魔教之人现身,才找了机会混了进来。
恰巧,他也听到了尹施允与隐灵子,与慧冲方丈的交谈,其中透露的讯息,无时不刻在提醒着他,当年魔教大军压境泰山,事情远非传言那般简单。
这其中的真相,才是惊天大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