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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反而被这对掌柜店员合起来戏弄了一番,让秋心有种有苦难言的愤懑,回头看了看高大的屋檐,又看了看隔壁的双九镖局,转身走进了拥挤的人群。
或许是一州之地的的大城,而且夔州又紧邻南荒,是南荒通往中原的门户之州,又背靠阴翳二州,承接青晖二州,南来北往的人都路过此地,让整座城池热闹了不少,让秋心也有些佩服幻月派,能将此地管理得井井有条。
从当铺出来之后,秋心就在这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一心想要再打听些消息,不能就如此糊涂地答应此事,不知不觉就来到一处酒楼,抬头一看,凤阳酒楼,秋心也感觉腹中有些饥饿,便走了进去。
酒楼之中人声喧哗,共有三层,其中客人服饰各异,都在此地歇脚,而酒楼中央,却有一处戏台,戏台之上,站着一位布衣老者,正口齿激昂,却是在说书,引来台下客人阵阵喝采。
秋心猛然惊醒,此地五州交汇,酒楼客栈之所,不正是打听消息的好去处么,于是搬来一座椅子,坐在一旁,问小二点了些小菜酒水,便听台上老者娓娓道来。
“大家今日想听些什么,老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哈哈……”
“月城花魁…”“梓州科考……”“南方四州……”
老者一开口,台下众人就提了许多今年来的天下大事,不过老者依然没有开口,这是“咯噔”一声,一锭银子飞上戏台,稳稳落在老者身前的桌子上,话语后至,“隐宗收徒…”,老者面色一喜,收下银子,道,“就依这位客官的,今日就说这隐宗收徒,说完台下又是一阵唏嘘之语。
“话说今年三月泰山隐宗收徒,那可真是天下一大兴事。光是拜师弟子就有五千余人,远远多于往届,整个泰山上下站都站不下……”
“一派胡言,说书的,隐宗上下不过五千人众,哪里有你说的那般人多,若真是如此,其余宗派却又做何?”正当老者说道兴头上,台下却有人出言打断他,由于人群众多,一时也分辨不出是谁说的。
老者却丝毫不怒,接着说道,“阁下有所不知,今年泰山有意在天下各州都张贴了收徒告示,涉及地区远胜往年,有如此多的人却也不怪。”老者说的好像是有几分道理,台下之人听了连连点头。
老者接着说道,“五千余人上山,经过第一日考核,下山来的已超过九成,第二日石刻一关结果公布,真正加入隐宗的却只有二百余人。”台下闻言一片哗然,有些还埋怨自己没有去成隐宗而懊恼的人也闭上嘴,不再说话。
这时老者又说,“想不到在在第二日兽园一关,却发生了一件大事。”老者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而台下众人兴头正起,老者突然停下来,惹得众人不喜,有些脾气急躁的直接开口道,“说书的,快点说发生了何事,这还等着赶路呢。”
老者仍是无动于衷,这时又是一锭银子飞到桌上。秋心撇嘴一笑,这说书的倒是会做生意,能来这凤阳酒楼吃饭的人都是南来北往的赶路人,在此听书闲聊,定是不会就此罢休,老者嘿嘿一笑,收下银子,接着说道。
“大伙都知道,第二日这一关就是隐宗兽园,十分凶险,此次收徒,竟然出现了一条彩奎王蛇。生吃了数位隐宗正式弟子,最后还是隐宗修身堂主元阙出手才制服了猛兽,平息了此事。”
“尽是满口胡诌,兽园是隐宗自己圈养,怎会出现变数,再者说了,就算此事是真的,也会让隐宗颜面扫地,哪里会让此事传播开来,还让你一个说书的添油加醋,说道一通。”同样的声音响起,依旧难辨方位,而且似乎对此事颇为上心,不似其他人只是听个乐。
老者喝了一口水,接着道,“这位客官说的有理,这件事发生之后,隐宗高层震动,不仅彻底肃清了山中兽园,而且将进入此关的弟子,无论通过与否,一同收归门下。”老者顿了一下,又轻咳一声,又使出同样的把戏。
但是这次等了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看到银子,一时冷场,让老者脸色一红,开口道,“而且今时不同往日,隐宗收徒不止三关,重启当年石林棍阵,意在重建隐宗剑堂。”还未说完,一锭银子又飞到桌子上。
秋心对此简直无语,老者爱财,竟至如此地步,伸手收下银子,接着说道,“隐宗剑堂,相必大家都听说过,而且一代剑神,正是出身于此。”
老者的话又重新燃起楼中气氛,所有人都停下筷子,看向戏台,这时老者看了微微点头,说道,“剑神之名,如雷贯耳,这次剑堂重建,所以吸引了所有的天下年轻俊杰,不过最后加入此堂的也不过寥寥数人。”
说完,老者竟然收起扇子,走下台来,而众宾客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对此只能几声叫骂,而老者却也不惧,能在城中酒楼说书,身份定然不低,也没有人敢在此惹事。
秋心也摇摇头,这说书老者看来和那当铺掌柜小二一个德行,看到今天赚够了钱物,也不再多费口舌,秋心只能低下头来喝酒,不过这时,秋心面前却多了一人,正是那说书人。
而一人尾随其后,腰中别着一柄阔刀,看其服饰像是南荒人士,也坐在桌子前,伸手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道,“说书的,接着说,那剑神到底是何人物?”听其声音,正是适才两次出言打断老者之人。
其实秋心虽然不知道剑神是谁,但也猜得七八分,可能就是他师父,此时听到这人如此问,秋心也竖起耳朵细细听,可是那说书老者老神在在,一副不为财物所动的样子,让秋心更加鄙视,现在却要装什么正人君子。
这持刀大汉一见,冷哼一声,拔刀拍在桌子上,道,“今天你若是说了,银子便是你的,若是不说,就砍了你这头颅。”秋心也没想到这大汉如此鲁莽,就要出言劝阻,这是老者终于开口,十分淡然,道。
“年轻人,老夫劝你收起你的刀,不然连这凤阳酒楼,你都走不出去,而且今日老夫已经说得够多了,三银之戒不可破,你还是等到明天再来吧。”本来这大汉只是想要拔刀吓一吓老者,却不料反被出言威胁,脸色一阵青红,收起桌上的刀,拿起银子,扬长而去。
持刀大汉走后,老者自语道,“现在的年轻人,就是火气大。”说着拿起筷子自顾吃起了秋心的饭菜,也是丝毫不客气。
这反倒让秋心尴尬起来,轻咳一声,道,“老人家,你吃的是在下的饭菜”老者闻言这才反应过来,兀自“哦”了一声,却又吃得更凶,不多时,桌上饭菜就被一扫而空,壶中酒也被一饮而光,老者还打了一个饱嗝。
这才拿起扇子,又一副飘飘然的神色,道,“小子,老夫也不白吃你的,有什么要问的,老夫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过只能问一个问题。”
虽然老者一副不靠谱的样子,但是能以说书为生,定是有些本事,秋心想了一下,问道,“老人家,在下想问问关于双九镖局的事。”虽然秋心也想接着适才话题接着往下问,但是如今只能问一个问题,只好先解决燃煤之急。
老者看了一眼秋心说道,“老夫只不过吃了你这点东西,问这问题可不止几句话就能说清楚,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却如此奸滑,不过,老夫喜欢,哈哈……”
秋心又被说得十分不好意思,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时老者又说道,“罢了,今日老夫高兴,便说与你听,其实这双九镖局前身并不是一家势力,而是各个宗派抽调弟子组成,目的是为了便于各派物资来往,但是行镖之事十分幸苦,各派弟子也渐渐不愿加入,这才演变为一大势力,后来世上各大家族都想分一杯羹,最后才被幻城四大家所掌控。”
怪不得师父所给的书中没有提及此事,原来这双九镖局的前身是这样的,既然是正道宗派的附庸,倒也没必要提及,这样想来,倒是打消了秋心心中疑虑。
老者接着说道,“小子,你不会想要加入双九镖局成为镖头吧,双九镖局虽然名头大,但是历来劫镖之事不可避免,毕竟强龙难压地头蛇,因此送了性命的人数不胜数,我看你这单薄的样子,还是不要去的为好。”
“多谢老人家提醒,不过从此地到泰山,押镖之路可有什么危险的地方?”
“此地与中州相隔两州,除了幻月派管辖的霰州,走过卓州,就会到达中州,几乎没有什么危险的地段,那些个山贼土匪自然是不会傻到去劫双九镖局的镖货的。”说着老者脸色一变,道,“小子,你不会是想要劫镖吧。”
声音不大,整座酒楼却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