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李平安家的早上这么来家一说,傍晚也不见李旻回来,元宝就频繁地往院门口看,鸡鸭入舍后,李旻还没有回来,元宝出了院门,来到坡沿往那条路看,路上有些村民在行走,没有李旻的身影,来回了几次看,天也有些朦朦黑了,她再度出到坡沿边,那条路已经没有了行人,她有些不甘心,等了一会也没见人就准备回去了,刚要转身之时,那条路出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定眼一看,是李旻。
元宝嘴角带起了一抹笑,转身回了屋。
李旻一进家门满是笑意地唤:“娘子,我回来了。”
元宝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微笑着说:“回来了,怎么这么晚。”
李旻笑着解释,“小猴子的学徒工有些难找,不过也找到了,是个染坊里的活。”
“那就好。”元宝也很开心,接着又和他说了李平安家的早上来说的事。
李旻笑着安慰了几句,说他会小心的。
翌日早上,元宝用完早饭迎着带着几分冷意的风走出院门,目光随意地看,当走在坡沿往下的路看是,一个男人匆匆地行走着,一些村民在远远地跟着,对着那个男人指指点点的,她发现那个男人是往自己家中的方向来的,元宝微微皱眉,她转身回了家门,让李旻出来看看。
李旻出来一看,皱了皱眉肃然说:“那是李婆婆的儿子。”
这真的找上门了,元宝却不怎么在意,却听到李旻吩咐道:“娘子,你先进去吧。”
“有客人上门,我怎么能躲着呢?”元宝笑得有些灿烂地轻声道,却带起一丝冷意淹没在有些冰冷的空气中,无人察觉。
李旻也没有再说什么,离开坡地,顺手收拾了堆放在外面的木薯茎,木薯茎凉干了可以当柴烧火的,元宝也过去帮忙。
一会李大德就上来了,一见到李旻就大喊:“李旻,把果园还给我。”声音大得有些震耳,元宝看去,头发乱糟糟的、青布衣裳也满是皱纹、面黄肌瘦的中年男人,他身后还有一些看热闹的村民,有男有女,只是一眼,元宝就继续手中的动作。
李旻站直了身子,直视李大德,平缓地说:“那果园是我用银子买的。”
“屁。”李大德粗鲁地往地面吐了一口口水,怒骂:“我家老母耳聋眼花、老糊涂,你那是用骗的。”
李旻脸色一沉,声音却没有什么波动地道:“德大叔,我和你母亲在村里祠堂做的交易,村民都看着的,然后又去了官府盖了公文,这一切都是按着规矩光明正大来的。”
元宝看了一眼李旻,这时候,他还称呼得这么礼貌,看来有够憨厚的,不过……眼里一闪而过的孤疑,又是祠堂又是公文的,这交易得很详细很周到,而他一天就想到办到了,况且他卖果园还是出自好意的……
念头又一转,现在公文弄好了,那么这果园就是名正言顺是李旻的了,到时李大德再闹下去,就直接让官府来拉人就成了。
李大德立刻怒道:“我老娘糊涂,我可不糊涂,谁知道你使了什么妖法迷惑我娘来到。”
“孽子啊!孽子啊……”
这时,李婆婆大喊着,从人群中走了进来,冲上李大德一边打着儿子的胸部一边哭喊着:“你这个孽子,你给我回去,这果园是我要卖的,要怎么着你来找我。”
李大德抓着母亲打自己的手,喊道:“娘,你老糊涂了,这果园不可以卖的,那可是我们家唯一值钱的东西了。”
“这果园还没有移到你名下,我老婆子怎么就卖不了了,况且现在卖了也好了,省得你输在赌坊里。”李婆婆嘶喊着,声音也有些哑了。
这话刺中了李大德心中的刺,怒喊道:“娘,你这不是再咒我吗?”
李婆婆被震得一愣,愣愣地看着李大德,随后大哭了起来,哭喊着:“老天爷啊!我到底做了什么孽啊!混帐的,我打死你,打死你,就当没生过你这个东西……”说着李婆婆值往李大德身上打。
李大德不耐烦起来,猛地推开李婆婆,李婆婆几个踉跄,倒在地上。
大家愕然……
倒在地上的李婆婆满是不可置信,然后哭喊着:“作孽,作孽啊!”
村长来到时,刚好看到这一幕,怒喝:“李大德,你怎么如此之不孝,你老母已经六十五了,你这一推,不是要她的老命吗?”
跟着村长身后的李平安夫妻满上前把李婆婆扶了起来,低声地关心几句那里受伤的话。
听了村长的话,李大德出现了犹豫之色看了一眼李婆婆,然后看向村长,道:“村长来了,那正好评评理,李旻把我家唯一的值钱的东西都骗走了,以后我家老老小小怎么活啊!”
村长满是威严地道:“胡闹,这交易我和村民几个长辈在一旁看着,一切是按规矩来的,难不成我和村里的长辈,还有官府做着帮凶骗你一个果园不成。”
这个帽子一扣下来就严重了。
李大德一愣,下一刻怨恨让五官扭曲起来,却发不得,瞪向李旻,声音极为响亮和僵硬地道:“李旻我告诉你,我家果园可是值一百两的,剩下的银子你必须补给我。”
李大德的话刚落,周围响了抽气声,甚至还有人惊呼出来,“一百两?!”
元宝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站了起来,来到李旻身边笑道:“相公,我们家因为卖这果园也抽空了,不如就让德大叔把三十两退回来,我们把果园还给他就是了,这交易强扭的瓜不甜,况且还是村子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闹开了也不好,以后遇到了也没脸见对方。”
元宝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得让周围的人都听到了。
李大德瞪向元宝,吼:“这事是你一个****说话的吗?”
元宝也没有动怒,表情平静,没有再说话,垂下脑袋,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李婆婆本来就觉很羞愧了,一听元宝这么说,更是觉得无脸见人了,对着李旻和元宝满是惭愧地道:“李家郎,李家郎媳妇儿,是我老婆子对不起你们。”然后看向李大德,痛心地道:“你把那三十两拿出来,这果园以后也就是你的了,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以后也被回这个家了,我也不是你娘,小猴子也不是你儿子,你爱怎么赌就怎么赌,和我、小猴子没有任何关系,我没有你这个儿子,小猴子没有你这个爹。”
说着李婆婆已经是满脸泪水。
围观的村民纷纷议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