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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冲不觉大怒道:“这个盛章,着实可恶,国家就败坏在这群蛀虫手中。钱知府方才说朝廷有心将此处新坑收归国家,他又如何能够做主,私自将新坑分化给那些矿主?”
林冲不懂这其中的道道,钱伯言对此却是一清二楚,回道:“其实说穿了也没有什么,朝廷这次本就是派他来调查那些矿主的意思的,他回朝之后只需说莱芜监谎报实情,新坑铁石含量有限,难以开采云云,反正也没有人去实地考察事情的真伪,再加上众矿主一致反对国家经营新坑,不怕官家不改口。”
林冲不禁疑惑道:“这是为何?”
钱伯言侃侃而谈道:“熙宁以前,全国的矿冶大多由国家垄断经营,由于监管经营不善,大多数坑冶不能完成课额,亏损极为严重。王荆公主持变法,放松对全国矿业的监管政策,由国家垄断经营改为民间承包经营,并以二八抽分制取代课额制,矿主根据产量多少缴纳租课,大大调动了矿主和冶户的生产积极性,国家课税也逐年增多。赵佶即位后,任用蔡京为相,蔡京为了垄断国家财源,又将部分富矿收归国有,非但没有收到实效,反而降低了国家课税,因此朝中人情汹汹,议论纷纷,多有人反对此项政策,大有“谈矿色变”之势。如今蔡京倒台,更是无人主持此事,盛章若是回京这么一说,赵佶定然会熄了这个念头,他许给那些矿主的新坑份额自然可以兑现了。”
林冲一脸感兴趣地道“哦,照你这么说,矿冶只有承包给民间才能实现良性循环经营了?”
钱伯言不假思索道:“根据本朝熙宁前和熙宁后全国矿冶产量和国家征收的课税比较来看,自认是有民间承包经营,国家才能获利最大。”
林冲道:“前些日子我军占据徐州,接管了利国监的三十六处坑冶,颜树德将军曾让我定夺利国监今后的经营模式,我对此一窍不通,只好将其事禀报主公决断。钱知府对于此事既然有自己的看法,不妨付诸书信一封,我会命人将其交予主公,以资参考。”
钱伯言的意见得到林冲的重视,不禁喜动颜色道:“我这就去办。”
待钱伯言走后,林冲对秦明道:“秦将军,莱芜监的事我就交给你了,接管莱芜监后,暂且维持原来的生产方式,等主公明示后再行定夺。莱芜县西有一县,名叫奉符县,此县位于泰山西缘,地扼袭庆府进入济南府的交通要道,西行即进入东平府地界,位置极为重要,你此去莱芜监必然要经过该地,顺便将之攻下,以威胁济南府的侧翼,接管莱芜监后即回军于此屯驻。待我攻破济州和东平府后,你我合兵一处,与主公会攻济南府,到那时,我们梁山军此次的作战任务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秦明听到又有大仗要打了,不禁兴奋道:“统领放心吧,我这就去将莱芜、奉符两县拿下,倒是统领,要快点行动才好,不然我可要在奉符县等急了。”
林冲哈哈一笑道:“你这霹雳火的绰号叫得一点不差,打了这么久的仗,还是这幅急性子。你放心吧,京东西路除了徐州和袭庆府还有些守军,其他州府都被高俅调空了兵力,济州和东平府也不例外,若是这样我还不能迅速拿下的话,我这个统领可就没脸再当下去喽。”林冲这番话不禁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林冲等到众人止住了笑声,这才接着说道:“秦将军到了莱芜监,有件事情要留意一下。我军在未起事之前,制造武器装备缺少原料,曾经通过中间商吕清良从莱芜监购买钢铁,此人给价倒是极为公道,双方合作一直比较密切。山寨有几次资金周转不开,还曾赊欠于他,为此山寨倒是欠了他不少人情。”
说起这吕清良,却是袭庆府有名的富商,此人祖上吕正臣,本是从别处迁到兖州(政和八年升兖州为袭庆府)来的,他白手起家,在兖州雇募工匠,开设了第一家农用家具作坊,由于经营管理有方,逐渐发展壮大。吕氏所制器具极为精密,在京东一代都享有盛誉,尤其是在兖州城,一州之人农工用具乃至于家羹户御,皆是吕氏制作。到了吕清良这一代,为了扩大生产经营规模,便在莱芜县广置田土,将作坊从兖州城迁到了莱芜县,一则这里靠近莱芜监这个冶铁基地,采购钢铁原料较为方便;二来莱芜监的土地价格也比州城便宜许多,便于今后进一步扩大再生产。
秦明瓮声瓮气道:“这小子不错,对得起我山寨,此事我记下了。”
林冲道:“袭庆府城距离济州城和东平府城道里远近大致相当,为了迅速夺得两州府,我决定兵分两路,公孙先生,劳烦你率领项充、李衮部两千人前往攻占东平府,我率中营兵马直插济州,居中策应你和颜将军。袭庆府仍有钱知府主持政务,吴先生与阎将军率领狼嗥山余众及投降宋兵协助守御地方。”吴角是个识大体的人,留他在袭庆府提点两位徒儿,阎光和董恺倒不至于会因为前番过节难为钱伯言。
秦明是个闲不住的人,辞别了林冲之后,当即点齐本营两千兵马沿着官道一路直奔奉符县杀去。奉符县位于泰山南麓,与府城足有一百五六十里路程,秦明一路加速行军,却也不能在一天之内赶到,只走到亭亭山下,天色已暝。秦明遍观四周,附近并无村镇,于是就在山脚下择一高阜处,命将士们搭起帐篷歇宿一晚,待天明时分再行赶路。
就在这时,官道上来了三位不速之客,却是两名公差押着一名文士迤逦而来,那两名公差无非就是董超、薛霸。
董超、薛霸一路上只顾催着文士赶路,不想却是错过了宿头,只听那董超小声嘀咕道:“不对啊,这条官道我少说也走过五七回了,记得这里有一处酒家的,这早晚如何不见了?”
薛霸抱怨道:“该不会是你记错了吧,你可害苦了我哟,我说要在前一家酒店歇宿的,你偏要贪这两个时辰的路程。这里这前不巴村,后不着店,哪里会有什么酒家,今晚有得受了,只能露宿野外了。”
董超被薛霸一顿抢白,很是没有面子,只能将其撒到那文士头上,在一旁挖苦道:“吕大人,你说说你,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盛大人,盛大人那是什么人,人家可是做过开封府尹的,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人家过的桥比你走的路都多,你跟他对着干,能有还果子吃?自己受罪不说,还连累我们跟着你一起受苦,沾上你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薛霸不耐烦道:“他就是个榆木疙瘩不开窍,放着提举莱芜监这个肥差不多捞些钱财,却自命清高,你跟他有什么好说的,还是快找个避风的地方将就一晚才是正事。我们分头找找吧,你也别站着了,也帮着找找吧,又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需要休息。”薛霸对那文士的态度比董超也好不到哪儿去。
董超骂骂咧咧的走开,自去路旁寻找适合休息的地方,心中还是放不开那个酒店,暗自嘀咕道:“怎么会突然就没了呢?”想到这里,他又不甘心地向四周张望,这一望还真教他重新看到了希望,只见不远处正有几处亮光。
董超兴奋地冲薛霸喊道:“你快来,看那里有亮光,应该有人家居住,我们不妨前去借宿一晚。”薛霸只想有个睡觉的地方,看到亮光自然欢喜,二人不虞有他,当即押着文士向那亮光处赶路。三人走得多时,看那处地方,亮光越发多了,影影绰绰怕不有几十处。
董超看到这里,心中不觉有些打鼓,对薛霸道:“前面怎会突然多出这许多亮光,我看此处地方透着诡异,我们要小心才好。”
薛霸向来胆小,被董超这么一说,不禁胆怯道:“要不,我们就在路边将近一晚,还是不要过去吧!”
薛霸话音刚落,只见路旁黑暗中窜出几名手执刀剑之人,为首一人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自闯入我们的军营!”
董超、薛霸看到这番光景,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只是站在那里打哆嗦,哪里还敢回答来人的问话。为首之人看到二人吓成这个样子,心中暗自鄙夷,再看那披枷带锁的文士,却是毫无惧色,不禁赞道:“你一个文人,竟然有此胆量,着实不错,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那文士长叹一声道:“在下吕由诚,本是莱芜监的监官,这两人是押送我的公人董超、薛霸。”
为首之人听得眼前之人是莱芜监监官,心知此事干系重大,不是自己能够处理得了的,于是吩咐手下人道:“你们几个将这三人押往秦将军处,交予他处理,其他人跟着我继续巡逻。”此人话音一落,立即上来几人,押送三人前往营地。
原来此处正是秦明扎营歇息的地方,那些亮光却是营寨中点起的篝火火把,董超、薛霸不明所以之下,贸然闯了进来,正好被巡逻的士兵抓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