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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觷、杨时看到文仲容说话之间结果了李清的姓名,不觉暗感骇然,此时两人已经认出刚才的那声大喝就是文仲容所发。张觷心中暗自嘀咕道:“这些江湖人果然是不好打交道,动辄出手要人性命,丝毫不顾及朝廷法度。”
陈葵责怪道:“文兄弟,你还是改不了这莽撞的性子,今后要好好收敛才行。”文仲容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连连称是,好像对陈葵很是敬畏,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陈葵向张觷问起李清兄弟为何要加害他们的性命,张觷一五一十地向陈葵等人和盘托出。不料张觷刚刚说完,忽然听到一阵哭声传来,正是那坐在马背上的孩童在放声大哭。张觷大惑不解,陈葵只好忍住悲痛向张觷说明原因。
原来陈葵本是关胜的内弟,那个孩童就是关胜的儿子关铃。关胜是河东解县人,原在西军中任职,三年前被朝廷调到济南府担任都统一职,只得将两岁大的儿子和妻子留在解县老家,托付陈葵代为照看。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关胜妻子月前偶感风寒,虽经多方诊治,只是不见好转,三五日的功夫便猝然离世,陈葵只好忍住悲痛,草草办理了姐姐的丧事,带上关铃前往济南府去寻关胜。
此时田虎已经举起义旗,反抗朝廷,河东大地战火连绵。陈葵唯恐遇到战事,一路上避开大路,专拣偏僻无人处行走。这一日来到隆德府抱犊山,刚刚走到山下,只听一声呼哨响起,山下涌出五七十人,将他团团围住,陈葵因为要顾及关铃的安危,不能放开手脚厮斗,只好放弃抵抗,任由他们捉上山去。
陈葵和关铃被一径押到唐斌三人面前,陈葵想起往日里,关胜曾向他提起过与抱犊山头领唐斌有旧,索性禀明了身份。
原来这抱犊山寨主唐斌原是济南府军官,为人勇敢刚直,曾与关胜结义,后被强豪陷害,一时气愤不过杀死仇家,那豪强在济南府中颇有势力,因此官府追捕得紧。唐斌不想连累了关胜,连夜逃出济南府,一路向西而去,有心投奔梁山泊入伙,不料梁山泊此时已被官军所破,唐斌只好继续向西逃亡,后来经过抱犊山,与本山头领文仲容、崔埜争斗,二人都不能赢他。文仲容、崔埜敬重唐斌武艺,因此请他上山做了大寨主。
唐斌骤闻陈葵乃是故友关胜内弟,大为欣喜,一边亲自为他解开绑缚,一边询问关胜家中情况。陈葵见那唐斌极为重义,也就不再隐瞒,将实情和盘托出。唐斌听说关胜妻子已经亡故,又见故友之子,不禁唏嘘感慨了一番。
谈话间,唐斌向陈葵说起抱犊山的处境,田虎麾下头领山士奇多次差人密约唐斌等人起兵响应田虎,唐斌暗中探知田虎与辽人有勾结,不愿为其所用,因此一直没有答应。但最近朝廷命种师道率领大军征讨田虎,田虎形势吃紧,愈发催迫唐斌等人归降,唐斌只能尽力拖延。
陈葵得知此情后,遂劝唐斌与他一起前往济南府投奔关胜,胜过与田虎为伍。唐斌前番已经接到关胜书信,得知济南府知府现已换作张觷,此人对关胜极为倚重,关胜趁机向张觷推荐了自己昔日的这位好友,张觷见关胜极为推崇唐斌,当即答应为其作保,赦免唐斌的罪行,准其戴罪立功。
唐斌当时便想再回济南府,此时又有陈葵相邀,自无不允之理,文仲容和崔埜一向为唐斌马首是瞻,自然没有二话。四人在山上停留了两日,将山上的金银细软发散给众人,将他们都遣散了,之后便向济南府奔去。在此期间,四人相互之间免不了谈论些武艺,谈得兴起时说不得要真刀真枪地印证一番。这一番交手之下,唐斌三人不禁暗感骇然,三人联手竟然堪堪战平陈葵,想不到这陈葵不显山不露水的,一手关王刀法竟然犹在关胜之上,自此三人对陈葵敬服不已。
四人一路上晓行夜宿,这一日来到大名府内黄县,忽然听到一阵马嘶声从身后传来,四人循声看去,不觉被眼前的这匹神骏惊得呆住了。直到马上那人大喝:“朋友,让一下!”四人这才回过神来,只见那人长得赤发黄须,骨瘦形粗,与这匹骏马却是极不相配。
那匹骏马如同一阵风般疾驰而去,四人不禁交相赞叹,看看天色已晚,四人找了一家客栈投宿。睡到半夜,忽听客栈外面马嘶声响过,四人不约而同一咕噜爬起身来,循声追了下去,不知不觉走进了一条死胡同,却见白日里那个马上汉子正被两个人围在一处,那匹神骏却是在一旁嘶声挣扎,似在摆脱他的控制。
四人看到这里顿时明白了,那匹马恐怕是那汉子偷来的,现在正主找上门来了。那两人叽里呱啦地不知在说些什么,好像十分愤怒,那汉子看到有人来了,立即求救道:“各位好汉救命啊,在下段景住,他们都是女真人,我获悉了他们的一个阴谋,他们要杀我灭口。”
那两个女真人闻言顿时脸色大变,手持弯刀就要上前结果了段景住的性命。说时迟,那时快,陈葵和唐斌已经迎上前去,挡下了二人的攻击,文仲容和崔埜则控制住了段景住和那匹骏马。
那两个女真人虽然悍勇,但如何是陈葵和唐斌的对手,不到十个回合,便被两人擒下。陈葵正待询问他们,只见两人口鼻之中溢出鲜血,接着便倒地毙命了。陈葵查看之后,发现两人口中竟然暗藏毒丸,以防被人逼供。
陈葵不觉暗感骇然,看来段景住定然是得知了什么惊人的阴谋,这才让女真人花费这般大的力气追杀于他。陈葵看向段景住,喝问道:“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段景住保住了性命,正自暗呼侥幸,被陈葵这番喝问,只能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段景住祖贯涿州人氏,在北边盗马为生,最近在枪杆岭盗得大金王子完颜宗望的坐骑照夜玉狮子马,同时在马背上发现了一封书信,用女真文字写成。段景住久在北地,精通契丹、女真多种文字,自然认得。段景住阅览之下,发现宋朝竟然有人与金国暗中勾结,意图颠覆赵宋天下,迎接金人入主中原,至于与金人勾结之人是谁,书信中并未说明,这应该是为了保密起见。
段景住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完颜宗望如果发现书信丢失,必会置他于死地,所以段景住控制住照夜玉狮子之后,第一时间逃离了女真地界,向宋朝内地逃亡。多亏照夜玉狮子是不可多得神骏,速度极快,方才躲过了女真人的几次追杀。那些女真人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总是能找到他,照夜玉狮子也越来越难以控制,最终段景住还是被追上了,从他们的言谈中,段景住得知这两个人是完颜宗望的属下粘摩忽和皎摩忽。
唐斌沉吟对段景住道:“这两个女真人应该是专门负责照料和训练照夜玉狮子的人,他们应该有自己特定的方法能够追查到照夜玉狮子的踪迹,所以你也就一直不能摆脱他们的追杀,刚才马失控也是这个原因。”
段景住点点头道:“不错,我心中也是这么想的。几位好汉救了我的性命,这匹马就送给几位聊表谢意。”
陈葵推辞道:“这太贵重了,我们不能接受,更何况你为了这匹马差点儿搭上了性命。”
段景住道:“各位就收下吧,出了这档子事儿,北地那边我是不能回去了,这匹马太显眼了,傻子都能看出他是匹万中挑一的好马,在下本事低微,将他带在身边,不但保不住它,还会引起别人的觊觎,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陈葵道:“既然段兄弟无处可去,我看不如这样,你跟我们一起前往济南府投奔我姐夫,这匹马就由我们共同照看,到时再做定夺。”段景住正愁天下之大,无处容身,当即欢天喜地地应了下来。
张觷听完陈葵的这番经历,黯然道:“若能早得诸位英雄相助,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如今我已不是济南府知府,而是戴罪之身,济南府诸位是去不成了。”
陈葵道:“我此次前来本就是为了投奔姐夫而来,既然姐夫已经不在济南府,我又何必去受那刘豫的鸟气。大人方才说我姐夫陷没在青州,下落不明,看来只能去找那宋江要人了。”
张觷道:“你是说关统领被二龙山的贼人抓住了?”
唐斌接道:“这也不是不可能,关兄虽然武艺高强,但那宋江也不是等闲之辈,此人在江湖上可是赫赫有名啊,人称‘及时雨’,最讲义气,我等兄弟也曾想过投奔于他,只是没有门路。后来听说梁山泊被官府攻破之后,梁山余众在林冲、吴用的带领下归附了二龙山,林冲曾是八十万驻军枪棒教头,武艺不在关兄之下,吴用更有‘智多星’的绰号,关兄败在他们手下,也不冤枉了。”
陈葵强忍悲痛道:“不管是死是活,我总要向宋江问个明白。”
唐斌问道:“若是关兄果真死在宋江手中,大哥又当如何?”
陈葵道:“两军阵前,刀枪无眼,姐夫若真是战死在沙场上,那也没有什么可说的,诸位兄弟若是要投奔宋江,我不会阻拦。”
唐斌声音低沉道:“当初立志习武,本是想着报效朝廷,可如今这个朝廷,太让人失望。此次我与文兄、崔兄前来投奔济南府,完全是为了昔日与关兄的交情,如今关兄下落不明,即便能够活着回来,也定然逃不过刘豫的明枪暗箭。我们已经决定了,探明关兄的下落后,就去投奔宋江。”
段景住道:“我如今已经无处可去,又没有什么大本事,诸位哥哥带上我一起去如何?”
唐斌戏谑道:“段兄弟盗马的本领可是一绝啊,连金国王子完颜宗望的坐骑都叫你给盗来了,还说你没本事?”
段景住神情低落道:“唐兄就不要取笑我了,鸡鸣狗盗终究是上不了大雅之堂。”
陈葵劝道:“段兄休要泄气,正所谓‘英雄不问出身’,你深谙相马之术,又精通多国方言,到了二龙山,未必没有用武之地。”听了陈葵这番劝解,段景住的心情这才舒畅了几分。
张觷道:“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对于朝廷,我与中立已经心灰意冷,本来是准备归隐林泉的。我们与关统领毕竟同事一场,既然诸位好汉要去会那宋江,我们也与大家同去,确定了关统领的下落,也算是了解了我们的一桩心事。据我所知,宋江本人现在正在淄州,准备组织兵马攻打济南府。”一行人议定之后,便向淄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