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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厚听闻揭榜之人是个老者,心中寻思:“这老者既然敢来揭榜,想必是个隐士高人,即便不是,我也应该前去迎接,以示我军尊老敬老之德,让世人明白我军求贤的一片诚心,这样自然会有能人前来。”
孔厚命人在县衙前摆好迎接仪式,并派人前去通知鲁智深,一同前去迎接老者,鲁智深接欣然前往,二人带领一众僚属在县衙前翘首期待老者到来。远近的百姓看到县令如此庄重地迎接一位老者,心中均感诧异,一起都到县衙前来观望,一时间好不热闹。
那老者名叫周侗,陕西华州潼关人,文武全才。曾拜少林派武师谭正芳为师,是谭正芳最小的弟子,得少林武术真传,成为北宋末年的武术大师,尤以善长箭术闻名,人称“陕西大侠铁臂膀周侗”。
周侗跟随那名士兵前来县衙面见孔厚,两人离县衙尚有三五百步,就听得前面传来一片喧闹之声。走近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县城中的百姓都挤到了县衙前来,议论纷纷。
周侗听得其中有人说道:“我们县令大人都站在许久了,也不知道在等谁?谁会有这么大的面子让县令大人等这么长时间?”
“是啊,说起咱们这个县令比起原来的那个可好了不知多少倍,朝廷终于转了性,总算派了个好官来。”说话这位显然是个头脑不太灵光的人,他到现在甚至还没搞清楚临朐县已经换了主人。
“你这就说错了,朝廷能够转性,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咱们如今的县令啊,那是二龙山派来的,你还不知道吧,咱们县现在已经归人家二龙山管了。”马上就有人为他纠正错误了。
“俺才不管它归谁管呢,只要官爷对俺好,俺就支持他。”
“不错,不错,俺也是这般想的。”
“……”
周侗一路上将百姓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听在耳中,心中暗暗感叹:“这赵家的天下可真是天怒人怨啦,百姓们所要求的并不高,只要能够满足他们的基本生存要求,他们就会支持你、拥护你,只恨汴京的那帮蠹虫将好好一座江山给掏空了。听百姓们的议论,似乎宋江派来的这位县令还不错,我且会会他再说。”
周侗想着心事,只见一位中年文士同一位猛恶和尚来到他面前,恭敬地向他行了一礼道:“老先生有礼了,晚生孔厚偕鲁统领前来迎接老先生到衙内一叙。”
周侗还了个礼,随同孔厚、鲁智深回到县衙,周侗通过观察发现,孔厚至始至终都对他彬彬有礼,不但亲自到县衙门前恭候他,还在前面为他引路一直将他引领到县衙之中,丝毫没有轻视之意,那个大和尚虽然长得猛恶了些,但对他也颇为恭敬,未曾有丝毫冒犯。
周侗对于两人的表现非常满意,到县衙大厅分宾主落座后,孔厚问起周侗姓名来意,周侗也不隐瞒,将自己的姓名以及想要会见宋江的意图如实相告。
鲁智深听那周侗自报姓名,当即站起身来,向周侗再拜道:“啊呀!原来老先生就是人称‘铁臂膊’的周老大侠,洒家久闻老英雄大名,只是无缘得见,今日终于得睹尊颜,失敬!失敬!”
周侗没有想到鲁智深对自己如此推重,赶紧起身道:“大师谬赞了,我一个糟老头子,休要再提什么英雄、大侠的话,不敢请教大师法名。”
鲁智深道:“洒家本名鲁达,早年曾在老种经略相公的西军中待过,后来吃了人命官司,到了五台山削发剃度,做了和尚,师傅智真长老给洒家取了个法名叫做智深,后来到东京大相国寺结识了东京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林冲,洒家这个兄弟时常说起老英雄是他的授业恩师,洒家心中对老英雄也是钦慕不已。”
“原来大师的师傅乃是智真长老,我昔日也曾与智真长老有过交情,确是个道行高深精通佛理的高僧,刚才听得大师与我那徒弟林冲有交情,不知我那徒儿这些年过得可好?”周侗一生收过四个徒弟,分别是卢俊义、林冲、史文恭和岳飞。这些年他一直在外游历,除了与小徒弟岳飞接触得多些,其他几人都断绝了音讯,还不知道林冲被高俅陷害逼上梁山一事。
提起林冲,鲁智深只觉得一股怒火升上心头,当即将高俅如何陷害林冲一事的前前后后向周侗讲述了一遍,周侗听罢,恨恨道:“高俅这厮,本是一个破落户浮浪子弟,却不想如今窃据高位,专事陷害忠良,可怜我那徒儿林冲,为人过于老实,怕惹事端,一向小心行事,倒显得有些畏首畏尾,最终还是吃了高俅那厮陷害。”周侗不愧是林冲的师傅,对徒弟的性格了解得一清二楚。
三人又谈论了些庙堂与江湖上的事情,看看天色已晚,孔厚就留周侗在县衙歇息,等明天天亮再送他去见宋江。第二天一大早,孔厚即命人备好车马,恭送周侗前往二龙山会见宋江。周侗也不客气,乘了马车径奔二龙山而去。
周侗走到半路,只见前面远远来了一行人十几人,骑着快马向着这边飞奔而来。离周侗一行尚有百余步,就听一人大声问道:“前面可是周侗周老英雄的车驾?”
护送周侗的士兵看清来人后,赶紧上前施礼回话:“启禀主公,车中正是周老英雄。”
周侗将双方的对话听在耳中,早已探出头来,只见为首一个黑矮汉子跃下马来,快步来到车前,向他深施一礼道:“小可宋江,恭迎周老英雄大驾光临我二龙山。宋江本拟亲自前去临朐县聆听老英雄教诲,不想老英雄亲自来了,劳动老英雄大驾,宋江深感不安。”
宋江在二龙山接到孔厚的传报,得知周侗到了临朐县,心中大喜,他十分清楚周侗的能量,不能不倍加重视,当时就带上朱武、杨志等十几名山寨重要将领一路飞奔前往临朐县,争取在周侗动身以前赶到,以示自己求贤若渴的诚意。朱武等人虽然不能理解宋江为什么这么重视一个老者,甚至有些失常了,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们知道宋江从来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们绝对信任宋江的抉择。
宋江不顾一路奔波劳顿,亲自前来迎接他,周侗心中对宋江顿生好感,他从宋江的行为中看到了求贤若渴的一面。周侗下车回礼道:“老朽才薄德寡,怎敢当宋头领不辞辛苦亲自前来迎接,惭愧!惭愧!”
“周老英雄侠名远播,桃李满天下,德高望重,宋江恨不能早日相见,如今听说老英雄驾临临朐县,宋江只恨自己少生了一对翅膀。”
宋江接到周侗后,亲自护送他到二龙山,请他上座。众人分宾主落座后,自然少不得一番客套寒暄,随后周侗将话题转移到正题上来,“老朽近日路径贵地,看到宋头领的招贤文榜,深体头领求贤若渴的一片赤诚之心,心中对头领大感兴趣,一时兴起,就想上山来结识头领一场,看看头领到底何等样人?”
宋江侃侃而谈道:“宋江本是一刀笔吏,出身微末,原无什么才学,只因奸臣当道,祸国殃民,致使生灵涂炭,四海沸腾,宋江不自量力,欲与众家兄弟共襄大义,拯黎民于水火,解社稷于倒悬。宋江深感才薄德寡,山寨人才匮乏,因此张榜求贤,希望能够得到像老英雄者这样德才兼备之人相助,早日完成我等心愿。”
周侗心中暗想:“这宋江胸襟坦荡,志向远大,只是不知眼光如何,我且再试他一试?”想到这里,周侗不动声色道:“宋头领果然好气魄,不知头领对于当前形势如何看待?”
宋江岂不知周侗这是在故意考校他,不假思索道:“如今四海鼎沸,群雄并起,方腊割据江南,王庆占据荆楚,田虎虎踞河东,晁盖占住水泊梁山,弄得赵佶焦头烂额,穷于应付,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赵宋王朝立国一百六十余年,有百万军队,也不是短时间内就会垮掉的。方腊、王庆操之过急,两人之间矛盾重重,早晚会被赵宋平灭,田虎这厮地近辽国、西夏,与两国暗中媾和,甘做两国外藩,成不了大气候,晁盖虽然占住梁山水泊,但安于现状,不积极寻求占据外围据点,一旦大军合围断绝其补给来源,晁盖的处境就危险了。这些对于赵宋王朝来说,还只是疥癣之疾,赵宋真正的威胁来自于新近崛起的金人,辽国已经日薄西山,灭亡只在朝夕之间,到那时,金人的铁蹄必将南下蹂躏中原,可笑宋朝君臣还在做着与金人合攻辽国的迷梦,殊不知这正中金人下怀,一旦辽国灭亡,金人就会亮出他们的爪牙,到时候只怕宋朝君臣悔之晚矣。”
“当此情形,不知宋头领有何打算?”周侗此时对宋江已经心存敬意,他没有想到宋江竟能将局势看得这般透彻,于是抛出了他的最后一个问题。
朱武满含深意地看了周侗一眼,战略全局事关山寨未来发展,怎能随便向外人透露,连连向宋江使眼色,宋江浑似没有注意到朱武的暗示,毫不迟疑道:“周老英雄光风霁月,乃是江湖中人的楷模,军师不必多虑。其实说起来也没什么,宋某打算先占山东,继而趁宋金联手灭辽之际取得江南、淮西之地以为后方基地,保证我军补给,然后联宋抗金,若是赵家不肯与我联合,宋某断不能容忍金人肆虐我中原百姓。”
“好!周某今日结交宋头领这样的义士,不枉此生了,周某拿言语来试探宋头领,倒把宋头领看得小了。”周侗拍案而起道。
“周老英雄过谦了,不知宋江能否时时得聆周老英雄教诲。”宋江趁机再次邀请周侗加入己军。
周侗摆摆手道:“宋头领的意思我明白了,但老朽已年暮力迟,不堪驰驱,只能多谢宋头领好意了,宋头领请放心,日后自会有人前来辅助头领以成大事。”
宋江听了周侗这句话,心中一动,顿时明了,郑重向周侗施礼致谢,同时挽留周侗在山上多住些时日以表仰慕之情。周侗在上山住得三五日,即向宋江辞行,宋江竭力挽留不住,直将其送到三十里外,方才回转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