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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天,鲁肃等人就开始组织团队,准备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切入到这件事上,至于像刘琰那样直接带着专家组直接冲下去这种事情,直接被李优等人按住了。
因为按照刘晔的精神天赋分析,现在的涉事人员已经开始了相互串联,刘琰直接冲下去,虽说未必不能查到一些东西,但很有可能出现一些意外,所以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切入进去比较好。
这样的话,当地官僚至少不会怀疑上层前来巡视的意图,还会本着捂盖子的想法在操作,不会出现狗急跳墙的行为。
当然这几天除了组建专家组,郭嘉这边的情报组织,也开始探查可能出现的重症区域,最后探查的结果很是不妙。
以前因为没有注意到这些,所以忽略了过去,现在对照曾经的资料,相互验证之下,已经有了不少的推测,情况不算太好,但也不算太糟,刘琰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可涉及的规模也不小。
就像李优估计的那样,骗到了刘琰头上,那州郡级别,恐怕已经乱象丛生了,按照郭嘉这几天搜集到的情报,相互串联已经是必然了。
“伯然,你说这些捂盖子的官僚,是怎么做到连我都不知道的。”在送走了李优,刘晔等人之后,郭嘉少有的进行加班,而且不同以往,这一次郭嘉将自己护卫阮良玉也叫了过来。
赵俨沉默不语,面对郭嘉的询问,已然心生不妙。
“你去诏狱吧。”郭嘉看着赵俨沉默了好久之后,缓缓地开口说道,“原因是什么,我想你也知道,我也就不说了。”
赵俨闻言依旧沉默,隔了好一会儿低下头,但还是没有回答。
“别逼我让良玉送你去!”郭嘉双眼出现了一抹寒光,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给你台阶你不走,非得闹到不体面的程度?
“确实是我扫尾的。”赵俨叹了口气,拉开了椅子,坐在了对面对着郭嘉回答道,“我也没想过居然会有人胆大妄为到去欺骗九卿级别官僚,我压了这些事情,在想办法解决。”
“我们共事了多少年了?”郭嘉看着赵俨,神色说不出的复杂。
“算上认识的时间,二三十年的样子,真正共事的时间,其实也就从徐州之后。”赵俨并没有太过畏惧,他很清楚自己做了什么,他只是在扫尾,在捂盖子,没有主动串连官僚,也没有撼动政权的想法。
毕竟到了赵俨这种级别,能作为郭嘉的副手,监察全国情报网络的人物,无论放在什么地方都当得起位高权重了,而且正因为位高权重,所以他很明白陈曦和刘备是什么怪物。
没错,在赵俨的眼中,陈曦和刘备都是实打实的怪物,正因为追随过曹操,赵俨才能清楚的感受到这俩人到底有多么的无解,什么官僚系统相互庇护,什么集中州郡各级官僚,相互串联,结党营私,对于这俩人都是扯淡。
刘备和陈曦任何一个人都具备制裁,乃至直接手撕整个官僚体系的能力,他们没这么干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官僚体系够强,而是因为他们遵守游戏规则,外加不想让上层斗争波及底层百姓。
这要不是赵俨亲自见到了,他根本不敢相信现实可以离谱到直接没谱,所以赵俨更不会去想结党营私,相互串联之类的事情,至于携地方政府之势,反压长安卿相更是扯淡。
用赵俨的话来说就是,你们这群脑残根本不明白你们对抗的是什么玩意儿,你们地方政府的力量,军权来自刘备的分封,政权和经济来自于陈曦的分封,你们用他们的力量去战斗,去推翻他们?就算是赶着投胎,也没必要这样吧!
故而从一开始赵俨就只是在捂盖子,尽可能的动用自己手头的资源去平事,编制脚下的基石,可架不住州郡一级官僚距离陈曦和刘备太远,很难认识到这俩人是什么程度的怪物。
就跟陈曦当年和刘备说的那样,你对百姓和底层士卒好,让他们脱离贫困,解决衣食住行的问题,那些人会记得。
可对于中上层用刷脸认人的方式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他们可不会因为你记着他们而感动,而现在的情况就是,对于大多数的郡县,州郡的官僚而言,陈曦和刘备其实与庙里的泥塑木雕没什么区别。
反正都离得远,管不到他们,封建官僚的习性,历来如此。
反倒是身在长安,时常见到陈曦和刘备的那些官僚,不会生出这种想法,有些人,你越是了解,越是理解自身的渺小,反而越发的不会造次,这就是长安这边高级官僚的心态。
同样,这也是陈曦运转整个汉帝国的信心,下层人民拿到了实际的好处,能感受到这个国家明确的向好发展,认同刘备的士卒能延伸到帝国的每一个角落,保证底层不会出现大的动乱。
最上层的官僚、世家都明白他们面对的是什么程度的强者,不会造次,经历了一次次现实的鞭挞之后,也知道该怎么去做,最上层的运转基本维持稳定。
这么一来能出问题的,其实也就是中层那部分存在了。
说句老实话,李优沉声将刘琰遭遇到的事情告诉陈曦的时候,陈曦连惊奇的意思都没有,因为这种事情几乎是一种必然的情况。
上千年间,在魏晋南北朝之后,不管是以五姓七望为代表的泥沙俱下的世家,还是宋朝的士大夫阶层,亦或者元明清的地主阶级,说白了不都是一个德行吗?
从本质上讲,这些处于中间的玩意儿,干的事情不就是面对上层假装百姓,篡改民意,代表民声;面对下层,代表权威,施行暴政。
历朝历代,最上层想要继续苟下去,好歹知道要给草民一条活路,可中层那就无所谓了,反正改朝换代,死得是草民,断的是一家一姓的江山,回头该是他们的位置还是他们的位置,不过是换了个人交税。
这次的事情听起来像是什么内行技术坑外行,诈骗甩锅,可本质上讲,最后不还是落在了中层相互串联,利益结合,继续走老路吗?多大的事情,哪朝哪代没有这一出。
“二十多年了啊。”郭嘉看着赵俨,他们都是颍川老乡,幼年的时候就曾见过,所以也算是知根知底。
“将你知道的全部写出来,去诏狱等待伯宁的宣判吧。”郭嘉看着赵俨说道,有些怒其不争的神色。
“伯宁判不了我多久的。”赵俨神色依旧平静,“我虽说在捂这件事,但我本身没有涉事,相反我在努力将这件事在我这一层级解决,送我去诏狱,廷尉那边是判不了我的。”
从某种程度上讲,赵俨也算是做的滴水不漏了,在干这事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详细的研究如何踩线,违纪不违法。
用赵俨的话来说,他的事情,最多被警告,违法是算不上的。
“别让文儒和你去谈话,到诏狱去,你还有一条活路,伯宁是讲法律的,可文儒……”郭嘉看着赵俨,就像是看傻子一样,微微的摇了摇头,“你知道他的为人。”
李优一般也是讲法律的,但是当法律解决了问题的时候,李优就会手动解决问题。
“陈子川还活着,那位不会允许这种事情的。”赵俨看着郭嘉回答道,“我还是倾向于压住这件事,去解决问题,这事并不是郡县以及州郡官僚的错,他们抱团捂盖子是人之常情,并不应该处死。”
郭嘉看着赵俨,摇了摇头,颇为不忍心的转头,然后一柄剑飞了过来,直接从侧后方钉穿了赵俨。
“让你去诏狱,写清前后因果,是看在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奉孝劝你是看在你是他的老乡的份上。”李优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上提着剑鞘,至于佩剑,已经钉在了赵俨的身上。
这一刻赵俨心肺已经受到了沉重的打击,嘴角则是溢出了鲜血,正面的伤口不断地往出渗血,侧头难以置信的看着李优。
他想过诸多的可能,真就没有想过李优真的会不经审判,直接对他出手,而且是在政院这种整个国家最核心的地方。
“伯然,机会我给你了。”郭嘉叹了口气。
从确定赵俨是保护伞的时候,郭嘉就知道这件事不能善了,作为一个国家最核心的对内监控的情报组织,哪怕不具备执行权,只具备监控权,也不会允许有人如此肆意妄为。
“李文儒,你不得好死!”赵俨被钉在椅子上,面色狰狞的看着李优的方向说道。
“没事,祈祷自己最好魂飞魄散,否则某一天我不得好死之后,还会收拾一遍你们这些家伙。”李优就像是在说冷笑话一样,但不管是郭嘉,还是赵俨愣是从这句冰冷的话里面,感受到了真诚。
李优这个疯子,别人在骂娘,他在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