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军后撤,术宗宗师也离开袁旭军营。qiuyelou
帅帐内。
袁旭和田丰相向而坐。
俩人之间摆了张棋盘。
袁旭执黑子,田丰执白子。
落下一子,田丰问道:“两军对阵,公子何来闲情与某博弈?”
“师尊在时,某受益匪浅。”袁旭说道:“对阵郭奉孝,某之前曾与师尊博弈。”
袁旭与术宗宗师博弈,田丰早先也是知晓。
“敢问公子,与师尊博弈,何人胜得?”田丰问道。
“师尊博古通今,更是精通音律棋艺。”袁旭说道:“某又怎是他的对手?”
田丰没言语。
术宗宗师是他的师尊,而袁旭则是他的主公。
无论何人胜了,他也觉不到半分光彩。
“无胜无负。”袁旭说道:“天下之事,本无胜负,田公何故执迷于此?”
田丰一愣。
自打追随袁旭,他从未听过这样的理论。
术宗宗师来到,竟让他说出这些话来,着实令田丰诧异不已。
鬼谷术宗,向来以治军治国为传道要领,宗师也绝不会告知徒弟莫要执迷胜负。
“公子!”田丰迟疑了一下,对袁旭说道:“曹军占据河北,袁家根基已是动摇。曹操领军东进,长公子独力难支,不知公子打算何时进军?”
“方才胜了郭奉孝一阵,我军并无全胜把握!”袁旭说道:“田公既有此问,应对进军一事有所谋划。”
“不瞒公子!”田丰起身,从一旁取来地图,铺展在棋盘上,对袁旭说道:“长公子占领龙凑,已此为根基,蚕食周边城池,前些时日,曹操始终无有动作。qiuyelou公子不觉着古怪?”
捏着下巴,袁旭没有吭声。
曹操意图再明显不过。
袁谭占据龙凑,必将扩张势力,向周边蚕食。
起初不闻不问,曹操只是为了等待袁谭暴露本意。
一旦袁谭占据城池过多,他便可以发难,以背信弃义之名前往攻伐。
“曹操早有谋算长公子之意,无奈长公子却是不知。”田丰说道:“公子倘若驰援不及,只怕……”
“郭奉孝与夏侯元让领军阻截我军,虽有小败却未伤筋动骨。”袁旭说道:“某欲即刻领军北进,未将二人击破却将自陷死地!”
田丰不再言语。
出身鬼谷术宗,他当然知道郭嘉了得。
先前袁旭可胜一阵,可以说与术宗宗师身在军营不无关系。
袁旭把握住的是郭嘉一时心绪不稳。
宗师已经离去,郭嘉对袁旭也是再无忌惮。
双方一旦厮杀,究竟谁胜谁负,尚难定论!
袁旭与田丰考虑着如何北进,退军十里,郭嘉下令就地驻扎。
夏侯惇与郭嘉坐在营帐内。
俩人脸色都是十分不好!
“郭公!”夏侯惇抱拳对郭嘉说道:“曹公令我二人领军阻截袁显歆,早先一败,我军折损众多。袁显歆麾下精兵无数猛将如云,此后该当如何?”
“将军方才已是说了,我二人只须阻截袁显歆便可!”郭嘉说道:“曹公击破袁谭,不过三五月光景。我等阻截袁显歆,只须过了三个月,曹公便可将河北袁家根基连根拔起!”
“郭公是说?”
“袁显歆既是了得,我等让他又待如何?”郭嘉说道:“曹公要的乃是河北,而非袁显歆项上人头!”
夏侯惇恍然:“敢问郭公,我等如何阻截袁显歆。”
“此处背靠群山,附近河道纵横。”郭嘉说道:“乃是绝佳阻截之所,将军无须担忧,某自令袁显歆半步难进便是!”
郭嘉信心满满,夏侯惇不便多问。
不过片刻,营帐内传出命令,于山道之前竖起鹿角和布置绊马索,由攻转防御,静待袁旭来到。
两支大军历经一场搏杀之后,再次陷入微妙的对峙中。
跟随凌风回到剑宗鬼谷山,公孙莺儿自入山那一刻,便被宗师禁闭,严禁出门半步。
好在到了鬼谷山,宗师将袁泯交还于她。
两个孩子尚且幼小,公孙莺儿逗弄他们,也只会呀呀喔喔的回应。
屋内弥漫着淡淡的奶香味,公孙莺儿抱起袁泯。
他的五官与袁旭竟有八九分相像。
看着袁泯,公孙莺儿就好似看着缩小版的袁旭。
爱恨交织,让她难以理清内心深处究竟是种怎样的情愫。
舞动着销售,袁泯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的母亲。
他还太小,无法了解母亲内心深处的想法,只能用他的乖巧和稚嫩讨好公孙莺儿,让她心绪更加平静一些。
袁泯从出生的那一刻,人生就已被剑宗宗师规划。
想到他将来长大成人,生命的轨迹只能遵循他人安排,公孙莺儿就感到一阵迷茫和困惑!
人!就是如此渺小。
袁泯拥有着连剑宗宗师都叹为观止的习剑天赋!
他将来只须用心习练剑法,鬼谷剑宗下一任宗师,很可能就是从公孙莺儿身体里出来的袁泯。
将袁泯抱在怀里,公孙莺儿轻轻叹息了一声。
这声叹息,不仅感叹袁泯的命运,也在感叹她自己。
房门被人轻轻推开。
公孙莺儿抬起头,看见宗师带着凌风走了进来。
“师尊!大师兄!”将袁泯放在一旁,她起身行礼。
“不必多礼!”宗师虚抬一下手:“回到此处,可还住得适应?”
“莺儿这两年漂泊在外,未能对师尊尽孝!”公孙莺儿说道:“回到山中,又见了孩儿,心中更是欢喜……”
“冠冕之言无须再说!”走到窗口,剑宗宗师望着外面说道:“莺儿话虽如此,心中却不知多恨为师!”
“莺儿不敢!”公孙莺儿赶忙说道。
“为师与公孙慕谈过!”宗师说道:“袁泯、公孙泯,取义乃是泯去恩仇。不知莺儿心中仇怨,可否化解些许?”
公孙莺儿没有应声。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憎恨袁旭?她好似真的憎恨不起。
想要嫁给袁旭?
她内心深处好似没有这种念头。
见她低头不语,宗师轻叹道:“为师知道,要你化去仇恨着实不易。然而你可想过,两个孩儿长大成人,若是问起他们父亲,你当如何应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