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待辛评的酒宴罢了。
将他送走,曹操回到住处。
随他一同返回的,还有郭嘉、荀攸、荀彧等人。
进入屋内,曹操向众人问道:“袁谭借兵,你等以为如何?”
“曹公已是允了发兵,便自泰山调拨兵马前去平叛。”荀攸说道:“刘洵不过莽夫,所部更是乌合之众,只须青州军便可剿灭。”
“袁谭欲保麾下兵马,只怕并非真心投效。”郭嘉说道:“曹公还须早做防备!”
曹操点头说道:“某已料到他无投效之心,因此欲与之结成亲家,以其女为质。”
“曹公昔日击破袁家,与之已成世仇。”郭嘉说道:“即便成了儿女亲家,又待如何?”
面色凝重,曹操沉默不言。
“袁谭投效曹公,不过缓兵之计。”荀攸说道:“曹公可暂且将之稳住。迎娶其女,曹公也是无有所失。待到击破邺城,河北只余袁谭,定可一举破之。”
“汝等所料,与某不谋而合!”
曹操深知袁谭并无投效之心。
辛评回到住处,正要歇下,门外传来辛毗的声音:“敢问兄长可在?”
听见是辛毗,辛评心底升起一股无名之火。
他没好气的说道:“天色已晚,佐治若有他事,还请明日再来。”
“事出紧要,不可耽搁。”辛毗应道。
“进来说话!”辛评话中流露出烦闷。
房门打开,辛毗进入屋内。
“见过兄长。”他躬身一礼。
辛评只是拱了拱手,也不请辛毗坐下:“某已乏了,佐治有话还请直言。”
“敢问兄长,此次来到许都,所为何事?”
“向曹公借兵。”
“因何借兵?”
“刘洵反叛。公子无力进剿。”辛评没好气的说道:“佐治问这些,究竟何意?”
“长公子不欲发兵进剿,怕是并非无力。”辛毗说道:“只欲存留兵马。日后与曹公决胜!”
辛评一愣。
袁谭确有此意。
被辛毗点明,他还是心中有些不爽。
拧起眉头看着辛毗。辛评问道:“佐治来此,莫非只为见疑?”
“非某见疑!”辛毗说道:“只是曹公并非蠢人,麾下幕僚多有能者。某可看出,曹公岂能看不通透?”
辛评没有言语,脸色却很是不好。
“兄长回返平原,还请告知长公子,既是投效曹公,切莫再有二心。”辛毗说道:“曹公击破河北。长公子自将承袭。万不可再有反复,方可为袁家留下一支根苗!”
“佐治已是投了曹公,长公子之事不劳操心。”辛评起身说道:“天色已晚,请回!”
辛评逐客,辛毗不便再留,告退离去。
待到辛毗退出房间,辛评脸色越发阴沉。
向曹操借兵,虽是得了允准,袁谭却须将女儿嫁到许都。
曹军尚未出兵,辛毗却是先一步来访。将袁谭心思说了个通透!
曹操向来多疑,袁谭本无心投效,将来行事更多了几分风险!
想到这些。辛评已是归心似箭!
第二日一早,辛评起身洗漱。
才洗了脸,卫士就跑了过来:“启禀辛公,曹公来了!”
辛评赶忙将湿布丢进盆里,小跑着迎了出去。
见了曹操,他躬身行礼,曹操则笑着说道:“辛公无须多礼,某来此处,只有一事告知。”
“还请曹公示下。”
“袁本初曾封显思为青州刺史。却是未得陛下手谕。”曹操说道:“某今日一早便去觐见陛下,为显思讨得手谕。”
朝身后一招手。一名卫士捧着手谕上前。
接过手谕递向辛评,曹操说道:“自今往后。显思便是朝廷委派的青州刺史。”
双手接了手谕,辛评谢道:“多谢曹公!”
进了院内,曹操四下看了看:“辛公住于此处,可还适应?”
“回曹公,一应俱妥。”辛评说道:“某正欲向曹公辞行,回返平原。”
“昨日方至,怎急着回返?”
“曹公不仅允了发兵,还与长公子许下儿女亲家,如今又请陛下下了手谕。”辛评说道:“如此恩赏,怎可不令长公子早日知晓?”
“言之有理!”曹操笑道:“既是如此,某不便强留,不知何时成行?”
“今日便欲回返!”辛评应道。
“来人!”曹操向身后吩咐:“取些川资,留待辛公路上取用!”
“曹公已是恩赏诸多,怎敢讨要川资?”辛评赶忙回绝。
“辛公不必推辞!”牵起他的手,曹操说道:“显思投效于某,双方将士罢兵休战,少了许多征伐之苦。区区川资,算得什么?”
“既是如此,某不便推辞,多谢曹公!”辛评再度道谢。
当日午间,曹操摆宴为辛评送行。
午后,他领着一众幕僚、将军,把辛评送到许都城外。
望着辛评远去的背影,郭嘉说道:“辛评此去,袁谭应会消停一些时日。”
“某要的便是如此!”曹操说道:“传令孙观,统领两千青州军,进击刘洵!”
辛评回返平原,曹操派出的信使也赶往泰山。
不一日,他回到平原城。
接了辛评,袁谭喜形于色的说道:“正如辛公所料,曹操果真发兵讨伐刘洵。”
“何止发兵讨伐。”辛评取出手谕,对袁谭说道:“他还向陛下讨了手谕,册封公子为青州刺史。”
接过手谕,袁谭看了一眼说道:“某早是青州刺史,即便无有手谕,何人敢接管青州?”
袁谭喜形于色,辛评却欲言又止。
“辛公好似有话要说?”袁谭问道。
“曹操欲与公子成就儿女亲家。”辛评说道:“依某看来,他是欲以公子之女为质。”
得知曹操打算与他结为亲家,袁谭一愣。
袁旭早派人前来知会,要他暂且投靠曹操,日后俩人南北夹击,将曹操击破。
反叛只是早晚的事情,若将女儿送到许都,只怕是凶多吉少。
“辛公如何看待?”袁谭问道。
“曹阿瞒向来多疑,公子若是不允,他必见疑。”辛评说道:“欲成大事,唯有允他。”
“也只好如此!”袁谭脸色很是难看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