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军虽然有百万之众,却都是聚合而成,各部旧头领虽然都推张牛角为主帅,但对张牛角的军令服从度却很低。
这些百姓举旗造反,为的不过是有口饭吃,除了极少数人之外,绝大部分都没有什么全局观念。各部头领最关心的都是自己的利益,所以这百万大军并不是张牛角说调动就能调动的。
这些情况高云自然清楚,所以他才称黑山军不过是些乌合之众。有了董卓的兵符,高云实际上成了剿贼总司令。
回到大营之后,高云整整一天没有出门,一个人憋在中军帐里,仔细分析这场战争的每一个构成元素,制定详细的战略部署。
高云带兵打仗,喜欢控制整个战局的节奏,战略部署都是从第一步掌握主动权入手,综合战争的每一个要素,让战局环环相扣。敌军只要一环中招,之后便很难有翻身的机会。
制定好详细的战略部署之后,高云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针对战略部署的各种准备,先派人去打探黑山军的消息。
张牛角听败兵回报,说高云救了董卓、斩了左髭丈八、破了四门兜底阵,又设伏兵大败于氏根,顿时大惊失色,暗自惊叹道:“我以为高云知主将被困,必然慌乱,而不加详查,便起兵前来急救。故此让于氏根领二十万大军布下四门兜底阵,又于安谷埋伏重兵,实欲破高云之兵也。不想我之计策皆被此人料中,高普方察微知著,于十万火急之际而能镇静自若,真将才也!吾不能及矣……”。
张牛角之女张瞳在旁见父亲神色忧郁,忙道:“父亲不必沮丧,待那高云再来,女儿定替父亲出此恶气!”
这张瞳是张牛角的独女,年方十七,长的亭亭玉立,身材凹凸有致,肤色稍黑,眉如新月、目似秋水、鼻若玄丹、唇如吐朱,面庞十分姣好,黑山军都暗地里称她为“黑牡丹”。
张瞳自幼丧母,由张牛角一手带大,自幼喜好武事,多得张牛角亲传。张瞳十五岁时,便随父亲东征西讨,善使长枪,人莫能近,虽是女儿身却不让七尺须眉,在黑山军中也是颇有将名。
张牛角听了女儿的话摇了摇头,说道:“我儿此言差矣,你虽武艺不差,但却绝不可如此自负。那高云乃世之虎将,与你之前所斩之人大不相同。日前于四门兜底阵中两度杀进杀出,斩我军大小将校三十余员,二十万大军且拦他不下,任其突围而去。我听于将军言讲,说那高云使用一柄奇兵利刃,削铁如泥,斩到之处无不应声而断。我儿若果与此人相遇,绝不可轻敌!”
“是,女儿谨记便是”。张瞳被父亲数落一顿,嘟嘟着小嘴儿,有点儿委屈。
“你知道便好,为父只你一女,你若有失,则为父不望生也!”
“是,孩儿知道父亲疼爱孩儿,但如今两军交战,父亲且不可萌生怯心啊!如今官军连战连胜,士气大振,父亲须早做决断才是”。
“嗯!我儿所言甚是,如今董卓已经使高云统领大军,此人极善用兵,我料其必将先取常山,以竭我军后路。我已命于氏根领大军十五万驻守,可保无虞。灵寿乃我屯粮之所,如若有失则大势休矣。故而我使大将张燕领十万人马镇守,然高云神出鬼没之机,难以料度,不可不多加防备。你可速领五万兵马,往灵寿助张燕守城。待我破了华雄,便领大军与高云决战!”
“是!孩儿即刻前去准备,近日便行!就此拜别父亲”。
“恩,切记小心在意!”
“是!女儿谨记父亲教诲!”张瞳拜别父亲,转身出了中军帐,自去点调人马。
张牛角将灵寿、常山两处布置妥当,亲领大军五十余万,攻打九门华雄。
高云探听明白张牛角的动向,便聚集众将,商量破敌之策。
李典先说道:“如今张牛角大军俱在九门围困华雄,常山必然空虚,我军可先取常山,断其后路,敌军必乱。则九门之围顺势可解矣”。
“是!李典将军说言极是!”
众将都点头赞同,认为先取常山,断张牛角后路是上策,唯独赵云一言不发,似有所思。
高云看看赵云,问道:“四弟以为如何?”
赵云乃道:“大哥,小弟以为黑山军百万之众,若逐一剿灭极其不易,当思釜底抽薪之法。况张牛角亦非无谋之辈,知常山地当要冲之处,必设重兵守御,恐怕袭之不易。如今黑山军粮草俱囤于灵寿,若先破得灵寿,贼势立时可解矣”。
“嗯!子龙果然见识深远,此计正合我意!”高云点头称赞,又道:“黑山军虽有百万,却皆是聚合之众,各自离心,只为己利。若知粮草尽失,则内乱必速。不须一月,必然各自散去。届时再将其各个击破,易如反掌”。
众将一听,皆点头称是,无不赞叹。
“主公英明!我等不及!”
高云摆了摆手,面色凝重,说道:“话虽如此,然取灵寿绝非易事。张牛角善于用兵,必然早有提防。如今镇守灵寿之人乃黑山军第一大将张燕,听闻此人骁勇非常,绝不可轻敌。张牛角若知我军奇袭灵寿,必将再遣大军增援,此番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众家兄弟皆须奋力而为!”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满帐将校齐声应命,一个个斗志满满。
高云命道:“翼德、曼成二将听令!”
“末将在!”
“命你二人各领本部人马,往灵寿以东五十里处分军下寨,阻挡黑山贼援救灵寿之兵。翼德当九门一路、曼成当常山一路,五日内绝不可放过一人一骑!”
“得令!!”
张飞、李典二人上前接令,刚要转身下帐,高云又叫住二人,每人给锦囊一个,叮嘱道“你二人安营扎寨之后,便可拆开来看,依计行事,不得有误”。
“遵命!”
高云又命道:“子龙听令!”
“末将在!”
“命你领营中西凉兵马,携我军攻城器械,即刻开拔,往东北行进,当井陉、石邑、灵寿三路总口下寨,准备奇袭。安营之后,可派人知会井陉太守,叫谨守城池,不可大意”。
“得令!”
高云又叫一名随身小校,吩咐道:“你持我书信,速去石邑,禀报董刺史,叫他分一路兵马,出城三十里屯扎,以牵制常山贼兵,使其不敢轻动”。
“是!”小校领命出帐,快马往石邑而去。
高云叫高义到身边,低声吩咐道:“你速去常山左近,给我捉一个黑山兵卒来,切记不可使人察觉”。
“是”,高义拱手应命,叫了高旌,离营而去。
约过了半个时辰,高义、高旌二人便扛着一个黑山军小喽罗回来了,往地上一扔,请高云发落。
那小喽啰显然是被打晕带回来的,高义这一摔给摔醒了,摸摸后脑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高云起身离座,走到小喽罗近前,伸手冲高旌道:“短刀给我”。
“是!”高旌拔出匕首,递给高云。
高云接过匕首,起手一刀,将小喽罗捅死。跟着掏出一封早写好的书信,塞到尸体怀里,对高义说道:“你速派快马,将尸体弃于九门往灵寿大道附近,不可掩盖”。
“是!”
高义跟高旌拖了尸体,离帐而去。
高云坐回正位,对典韦、周泰令道:“你二人各整本部兵马,今夜早歇,明日五更,大军移营!”
“是!”典韦、周泰奉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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