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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汉朝的习俗,丧失双亲应该守孝三年。但是在这乱世之中,这些讲究大多都行不通了。张虏兄妹守过了亡亲的头七,便将家丁遣散、田产变卖,带着双亲的灵位跟随高云一同返回了逎县。
看着高云的“虎威军”一车一车的把大批钱粮辎重拉走,刘备心里惴惴不安,心说:“此一战‘虎威军’并无实际折损,高云不但拿走了所有战利品、收编了两万战俘,还白白拿走这么多钱粮辎重。这下‘虎威军’的实力必然大增!高云这个人实在是太危险了……”。
听说高云凯旋归来,逎县可就轰动开了。全城的百姓纷纷涌上街头,载歌载舞的迎接高云归来。
高云这一战赚了个盆满钵满,也是兴高采烈,坐在“雪麒麟”上冲左右百姓频频拱手示意。
“恭喜高大人凯旋归来!”
“恭喜高大人又打了个打胜仗呐!”四下里人声鼎沸。
越来越多的人涌上街头,道路两边里是人山人海,高云只好命令大军分两列行进,以免过度拥挤误踏误伤。
高云一骑当先,身着兽头掩心银鳞铠、头戴双耳齐云冲天盔、后披风舞九带雪绒袍、胯下万里追风“雪麒麟”,豪气干云,凛凛英雄之态、霸气乍现,巍巍龙虎之姿,引的路两边的大姑娘、小媳妇儿争相观看,纷纷议论。
从城门到高府,两刻钟的路程高云足足用了两个时辰。玉儿和莎琳娜自从高云走后就夜不安枕,白天晚上的盼,这下听说高云回来了,姐妹俩哪里还能坐得住,早就在高府门外等着了。
“云哥!夫君!”,姐妹俩一见高云,风一样的迎上去,一左一右的攀住高云肩膀。两个人是上瞧下看,生怕高云哪儿磕了碰了。
玉儿更是连眼泪都下来了,一边打量、一边带着哭腔的说道:“你可算回来了,没伤着碰着的吧?”
“哪儿能啊!”高云故意大大咧咧的说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嘛。这才几天功夫啊,你看你俩......”。
“哈!你还说,你走这几天玉儿姐姐连觉都不睡,你知道我们多担心你吧,你还说!你还说!......”。莎琳娜一边说一边捶打高云的肩膀,打着打着眼泪也掉下来了。
高云好说歹劝才让这姐妹俩收住泪水,这会儿玉儿才看见后面站着的张宁,顿时一怔,说道:“哎呀,这都没看到宁儿妹妹也来了,真是怠慢妹妹了”。
“玉儿姐姐...”。小张宁答应一声,脸上依旧带着悲伤。
“哎,妹妹这是怎地了?......”。玉儿看张宁面色不对,随口就问了出来。
高云赶紧拽住玉儿,把她和莎琳娜叫到一旁,把张世干夫妇遇害的事大概说了一遍。
这个消息把玉儿和莎琳娜都惊呆了,她们虽然跟张世干夫妇感情很单薄,但是却都从心里心疼张宁这个小姑娘。
玉儿的眼眶再次湿润了,走上前去牵住小张宁的手,想说点儿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玉儿姐!”小张宁撕心裂肺的一声喊,扑在玉儿身上大哭起来。
玉儿和莎琳娜也知道这种悲伤是劝不住的,只好任凭小张宁放声嚎啕。
张宁这一哭,把张虏也带的忍耐不住了,回过身去,默默的流泪。
过了好一会儿,张宁才稍稍收住泪水,玉儿轻轻拍了拍张宁的后背,劝慰道:“人死不能复生,你兄妹俩须得往开里想才是啊,以后这里就是你们兄妹的家,咱一定要活的好好的,让世伯和伯母也走的安心”。
“嗯,姐姐放心,宁儿…一定好好的”。张宁一边啜泣,一边点着头说道。
“嗯,姐姐放心,姐姐知道,宁儿最坚强了。外面风大,走,我们到屋里说话”。玉儿一边说着,一边搀着张宁进到府里。
后面高云和莎琳娜也劝住张虏,一起步入府门。
功夫不大,张飞、高顺听说高云回来了,也一起赶来向高云复命。稍后,廖化、牛雄、马志也陆续到达。约近傍晚时分,关羽、李典、周泰、周仓四将各自安顿好本部人马,又跟孙斌交割完钱粮辎重,连同孙斌一起也都来到高府向高云复命。
高云见人都到齐了,命府下摆上宴席,跟众人边吃边聊。
这一战“虎威军”折损甚微,唯一的战后问题就是这近两万战俘如何安顿,高云虽然早有安排,但还是想听听众人的意见,于是说道:“涿郡一役我军大获全胜,斩敌两万、俘敌两万,而我‘虎威军’无一人阵亡,这都是我军将士上下齐心,奋勇作战的结果,此一战足以让我‘虎威军’威名响彻天下。而如今这近两万战俘却不容易安排,众家兄弟可有良策?”
“嗨!大哥不必烦恼,让他们都跟着俺老张上阵杀敌便是”。张飞第一站起来发言。
跟着李典也站了起来,对高云拱手说道:“主公,末将以为三将军所言不差,这些囚徒已经历经战阵洗礼,整训起来必然容易。若将这支人马悉数纳入我‘虎威军’,再加以整练,定可让我军战力倍增”。
“对,三将军说的是”,“李典将军说的有理”,众将也都随声赞同,唯独关羽和孙斌没有说话。
高云点点头,示意众将军落座,转而问关羽道:“云长,你以为如何?”
关羽略一沉思,随即说道:“大哥,小弟以为兵不在多而在于精。黄巾军人数虽众,然良莠不齐。以小弟日间所见,其中多有老兵弱卒,此等人纵然再多也于战无补,若一并纳入我军,恐不相宜,望大哥三思”。
“嗯”,高云点点头,说道:“云长所言,颇有道理。众兄弟请安坐,听我一言。我等要成大业,必须要长谋远略。《管子》有云‘夫霸王之所始也,以人为本。本理则国固,本乱则国危’。而如今天下大乱,战祸连连,中原人口剧减,致使商不经货、田不产米,百业与日俱废。战俘中那些羸弱病老或胆小怯战之人,若强行将其驱逐上阵,必然不是未战先退、便是枉死阵前。不但与战无补,反而有伤三军士气。但是如果让这些人返耕归田,却可以产粮产米。一来能让更多百姓少受饥寒之苦、二来可以为我大军补充钱粮。有这样的便利,我等又何乐而不为呢?故而我以为,我‘虎威军’扩充战力必须优中选优,不但要精壮勇猛之士,而且要自愿参军。其余战俘便让其各归本业,也不违了我等兄弟造福黎民的本意。众家兄弟以为如何?”
高云这一番论述,把众将听的连连点头,无不叫好。
唯独孙斌微微摇了摇头,站起来对高云说道:“主公,此法虽好,只恐有些违碍啊”。
“噢?有何不妥?辅仁先生请说来听听”。
“回主公,主公这样安排虽然是两全之策,但若私下释放黄巾战俘,却违了朝廷律条。若追查下来,为祸不浅呐”。
“呵呵,辅仁先生多虑了,朝廷律条我岂能不知。我并不是要放他们还乡,而是在本县境内就地安置。如今乱世之秋,朝廷必不会详查”。
听了高云这番话,孙斌又摇了摇头,说道:“主公此法亦有不妥之处,依照主公方才所言,要从战俘中优中选优,收编入伍。如此一来剩余战俘少说也要占十之六七,县内已无闲田,若要让如此多的人口各归本业,只能让他们自行开垦周边荒地。然而新垦荒地须一年耕种才见收成,如今天下大乱,黄巾贼寇随时可能来袭,届时所垦荒地必然又归于废止,只恐劳而无功,请主公详虑”。
“呵呵”,高云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辅仁先生果然见识深远,如此居安思危,实属难能可贵。不过先生此番担心却大可不必。如今河内一代的黄巾贼寇都聚集于曲阳、苍亭两地,与官军主力交战,无暇旁顾。而颍川一带的波才与张曼成两支贼寇主力则被朱儁和皇甫嵩牵制,更无北上之力。所以涿郡可保无虞,辅仁先生尽管放心安排”。
这些话把孙斌听的一愣,似乎很诧异高云怎么会对天下大势分析的这么清楚。回过神来赶紧拱手说道:“主公机深谋远,孙斌遥不能及。请主公放心,孙斌定然悉心筹措,仔细安排”。
就连孙斌这样老成持重的人都如此吃惊,其他众将的反应可想而知了。自从黄巾起义爆发以来,高云除了带兵增援涿县之外,就再也没离开过逎县半步。关羽等众人怎么也想不出高云是如何能对全局的战争状况了解这么透彻的。无形之中对高云的敬畏又多了几分。
其实,高云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判断也并不是仅仅依靠史料里的记载,而是通过流亡的难民详细打听各地状况之后做出的分析。正因为有这样确凿的把握,高云才敢做这样的安排。
这次从战俘中挑选士兵的任务高云没让高顺去做,而是交给了关羽。因为高顺太精于练兵,在他眼里几乎没有训练不好的战士。而关羽则不同,他对于兵卒的要求近乎于苛刻,所以让关羽去挑选更能达到高云优中选优的目的。
对于不能参军的战俘,高云命每人分给一定量的荒地和宅地,县衙无偿提供农具和种子,让他们自行开垦荒地、建造住宅。对于垦就的荒地和建成的住宅,官府给予房约地契,归个人所有。所垦荒地第一年上交三成官税,之后每年上缴一成。这些事高云自然是交给孙斌去筹措。
听到高云颁布的军令之后,这些黄巾军战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本来都以为自己是必死无疑,却没想到高云不但没处死他们,反而给他们这样好的待遇。他们不但可以选择有自己的房子、自己的田地,把妻儿老小接来共同生活,而且还有机会加入让他们羡慕不已的“虎威军”,享受和那些勇士一样的待遇。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战败被俘竟然成了天大的好事,巨大的惊喜浮上每一个人的眉眼。
“嗨,李哥,你听到没有!俺能加入‘虎威军’了!俺能跟那些勇士一起作战了!你去不去?你也跟俺一块儿去报名吧”。战俘中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满脸喜悦的邀请同伴跟自己一起去报名加入“虎威军”。
“我…我就不去了,人家‘虎威军’里都是能征善战的勇士,肯定不要我的”。被壮汉邀请的那个身材稍显瘦弱的男子显得有些失落。
“你不去试试怎知道人家不要你嘞!”
“算了吧,我还是不去了,我打算回去把老娘接来,好好开荒种地,好好过日子”。
一听这话,壮汉有些不高兴了,吼道:“你这人真不仗义!人家高大人对咱这么好,你就光想着自己过好日子,不想着报答人家啊!”
“谁说我不想报答高大人了,我好好种地,多缴军粮,那不也能报答高大人嘛”。瘦子据理力争。
“嘿嘿,也是!我倒没想到,那你就好好种地,多缴军粮。俺可报名去啦”。
“恩,你去吧,抽空多来家里坐坐”。
“嗯”,壮汉答应一声,转身挤出人群,便挤边喊道:“俺报名!俺要加入‘虎威军’!”
“俺也报名!”
“我也要加入‘虎威军’!”
“俺也是,俺也报名”。
壮汉这一带头,立马引来大片的响应,战俘们争着抢着要加入让他们羡慕不已的“虎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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