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家,家主范同听了儿子范骏的汇报,气的暴跳如雷,一阵怒骂:“败家的玩意儿,范家一千多亩地得交多少粮食?这都是钱啊!还共同协商,你就商议出这种玩意儿,咳咳”
范同五十多岁了,看上去有点老态龙钟,一通发泄差一点上不来气,几个儿子又是抚胸又是捶背,忙活好一阵才回过劲来。
二儿子范文劝道:“父亲不要生气,坏了身体不划算。这件事也不是光咱们范家,全城的大户不都去了嘛,先看看其他大户如何应对。”
范同指着大儿子的鼻子,恨铁不成钢:“咳咳,弄出这种事情我能不生气吗?败家的玩意儿。”
大儿子范骏也很委屈:“父亲,二弟说得对,这件事情也不是仅涉及到咱家,不其县大大小小的富户都有关联。新官上任谁也没有想到他会来这一手,说起饥民大家一致同意救助,不过是说一些场面话而已,给新县令长长脸。”
“咳咳”范同捶了捶胸口,又开始吹胡子瞪眼:“好听的话现在变成了钱,你说咋办?一石米差不多涨到了六百钱,越往后还不知道涨到哪里去。看看城外那些人的样子就知道了,现在最珍贵的就是粮食。”
范骏苦逼,这件事左右为难。
“那怎么办,难道咱范家反悔?”
范同是心疼粮食,这一生他从来没有吃过亏。不过,现在还不至于走到反悔那一步,告示贴的满大街都是,除非范家从人间蒸发。
但是,想让范同乖乖地往外拿粮食,这绝对是一件揪心的事情。
范同闭着眼睛想了好一会儿,突然睁开眼睛。
“总会有办法,去约一下几大家族,晚上一起商议出个对策来,一个临时县令还能翻天不成?”
范骏觉着这样做不妥,可父亲已经决定,他只有听话的份:“是,父亲,我就去联络。”
范同是个老财迷,创出这么大的家业,心不黑是不可能的。
司马孔明想要从范家弄粮食,触动了他的底线。
至于饥民死活,呵呵,与范同何干?
此时,司马孔明已经来到城外。
吃了几顿饭,饥民的体力有所恢复,开始干活了。
孙灿对于组织乡民这套活早已轻车熟路,昨天已经对饥民登记造册,将这些饥民划分成十几个组,从孙家哇的乡民中挑出一部分人当头目。
烧砖瓦盖房子绝对来不及,那就建造简易房屋。
建造土坯房不难,就地取材,只要有人就行。
这种建造方式有两种,一种是干打垒,在土墙的两边支好模板,填满土分层夯实。
另一种则是先制造土坯,把泥土拌和放入模板成型,晾晒干透,而后再砌墙。
不其县靠近崂山,这里就不缺碎石,当地有经验的匠人建议用碎石砌筑门窗边框,中间使用土坯填充,这样的房屋要比纯土坯房坚固的多,建造速度也不慢。
孙灿决定采取此法建造房屋,在城外摆开人马开工。
一部分人专门运送石材,一部分人分出去制造土坯,一部分人开始挖地基,整个城外变成了大工地。
司马孔明控制下的几个村庄负责木料,人力不缺,安排人到山里伐树。
太史慈带走二十人,孙家哇训练团剩下四十个人。
按照司马孔明的吩咐,孙澜和张瑜二人开始扩编,训练团成员每两人负责组建一个小队,一下子拉出来二十个小队。
司马孔明决定让张瑜到不其县这边负责,训练团手下的小队七天一轮流,带着一部分乡民来不其县支援,缓解人员不足的问题。
忙完了乡绅的事情,司马孔明与县丞李斯出城巡视了一番。
李斯看着城外一千多人的大工地,心中多有感慨:“大人,听说你一个人养活整个孙家哇,现在又加上这些饥民,就不怕断了粮?”
司马孔明看着工地,漫不经心地回答说:“总要想办法啊,不然怎么办,总不能饿死人吧?后面不是还有城内大户援助嘛,他们家的粮仓里不缺粮食。”
李斯暗自摇摇头,他在不其县任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些人是什么秉性,李斯很清楚。
尽管他们当面答应,事到临头会不会变卦,现在很难说。
“大人,虽说他们当面没有反对,很难说到时候兑现,要有所准备啊。”
“不会吧,不其县贴满了告示,这些大户不怕失信于人,名誉扫地吗?”
不错,在这件事上司马孔明用了一点小手段,让那些人不好拒绝。
在司马孔明看来,大灾之年人都要饿死了,这些大户家里堆满粮食,拿出一点粮食舍点粥也不是不可以。
又不是让他们把家里的粮食全都拿出来,大善之举,何乐而不为?
司马孔明问过李斯,不其县的大户压根就没有人出来舍粥。
麻痹的,心真硬啊。
既然你们不自觉,我逼着你们行善,这总可以了吧。
现在名声已经给他们宣扬出去了,剩下的就看他们自己了。
李斯摇摇头,叹息道:“难说啊,大人还是早做好预案,免得到时候不好收拾。吃饭的人太多,尽管不可能管饱,哪怕是这样,消耗的粮食也将是天文数字。”
李斯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世上就没有绝对的事情,有一部分大户也许会变卦,司马孔明相信大部分富人还是在乎名声的。
不过,人家李斯也是好意,司马孔明不好说什么。
“好吧,这事情我会考虑的。”
李斯能感觉出来,自己的话司马孔明没有放在心里,心情越发沉重起来。
看看现场这一千多人,以后或许还要增加,万一断了粮会是什么状况,真的很难说啊。
李斯听孙灿说过,孙家哇准备种粮食,马上就要插秧了。
抬头看看天空,怎么看都不像有雨的样子,下半年继续大旱的话,地里还能长庄稼吗?
再说了,也没有听说在这个季节种庄稼的。
现在的主要作物是黍,一年一季,春天播种几乎没有成活的,绝产已成定局。
李斯没有见过,不相信有情可原。
这件事情无论是司马孔明还是孙灿,都没有过多介绍。
司马孔明心里没有底,他本来就没有种过庄稼。
孙灿没有种过新品种,心里也没有底,只能等到收成之后再说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