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媚儿还是没有说话。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该怎么做。
她现在就像是个没头苍蝇一样,慌不择路,怎么走,都怕摔得粉身碎骨。
对于男女之事还尚且青涩的她,根本不懂得海棠姐姐曾经说过的:“与男人虚情假意,不要去追究他的心,只要表面上男人爱你,你表面上就爱他,男人不爱你,你就不爱他。”是什么意思。
她曾经努力过,但是也做不到情绪的收放自如,总能被景文帝看出来。
关于情爱,她的内心,还像是非黑即白。
“……”
长久地沉默,让景文帝灼灼发亮的目光黯淡下来,又恢复成以往荣辱不惊的深沉眼眸。
下一刻,景文帝又穿上了自己那件带血的衣服。
“你的一切待遇,都会如旧,鸣玉是孤的女儿,孤也会待她好,保她一世安宁。”
“至于其他的,你不愿意,孤也不会再强迫你……”
景文帝像是在交代什么临终遗言。
说着话,也不曾停止自己穿衣服的手。
明媚儿看着景文帝冷淡的眉眼,内心升起一阵慌乱。
她知道,如果景文帝今夜走了,他们之间将彻底划分界限,再无可能。
“你的六宫大权,孤不会收回,许多事,你自己做主就好,不用问孤。”
景文帝站在床榻边说完最后一句话。
他的衣衫整洁无比,就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如果不去看他衣衫上的血的话。
景文帝迈步要离开,动作干脆。
明媚儿脑子里还像是一团乱麻,根本没想好要怎么做,怎么说。
但是她的动作比她的思绪要更快。
明媚儿拉住了景文帝的衣袖。
动作很轻,很柔。
像是怕被景文帝拒绝。
而景文帝都不需要用力,只需要再往前走一步,明媚儿的手自己就会在他的衣袖上掉下来。
“……”
空气一瞬间凝滞下来。
景文帝回眸看着明媚儿。
但是明媚儿不肯看景文帝,仍旧是微微低着头,耷拉着眉眼,像是个软硬不吃的人偶。
“你什么意思?”景文帝弯腰去看明媚儿,双手拄在明媚儿身体两侧的床上,视线与明媚儿齐平。
像是将明媚儿圈在怀中一般亲密,但卷起的威压让明媚儿觉得呼吸有点困难。
“说话。”景文帝一手抬起明媚儿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
明媚儿无可奈何只能去看景文帝。
对上他带着浓浓侵略感的双眸。
还是不说话。
景文帝只觉得胸口气闷,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真想用上大周朝的严刑酷法将明媚儿的嘴掰开。
但是他看到明媚儿苍白小巧的脸,湿漉漉像是小鹿受惊般的眸子,闪闪烁烁地看着他。
所有的气闷,又不知不觉间烟消云散。
随时而来的,是侵略的欲望。
下一刻。
景文帝抬起明媚儿下巴的手更用力。
在明媚儿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一个浓烈炙热的吻已经落在她的唇上。
毫无前戏、毫不温柔,毫没怜惜。
明媚儿被动承受着,脑子里还像是发木,没反应过来。
景文帝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进明媚儿的耳朵里。
“既然不让孤走。”
“孤总不能不收点利息。”
明媚儿受伤还没力气,根本支撑不住要软倒的身体,只能被动地被景文帝圈在怀里,搂着景文帝的脖颈。
下意识地。
明媚儿也闭上眼,不轻不重的回应了一下。
“……”
动作连带着空气都像是安静了一瞬。
明媚儿反应过来,有点羞赧,又想要躲。
景文帝却没再给明媚儿这个机会。
…………
衣服随意歪倒在冷冰冰的地上。
不甘地对着床榻,怨怪地看着将自己扔下来的某个人。
没看到。
只看到上好的蚕丝月影纱随风摇动。
“要不要和孤重新开始?”
“……”
“你是孤的女人,生死都是孤的人,就算是你倔,也摆脱不了这个事实。”
“陛下。”
“……”
“还喜欢孤吗?”
“……”
“喜欢。”
“喜欢吗?”
“……”
“…喜欢。”
“……”
屋内,早已经升温。
烛台上的红蜡在桌上静静地燃烧,偷偷隔着床幔打量着床榻上的两个人。
直到天色蒙蒙亮,红蜡只剩下一圈圈淡青色的烟雾盘桓在空中,最后一丝烛火光亮也没了。
明媚儿早在彻底结束的那一瞬间就疲累地睡过去了。
景文帝则是起身拿过药箱,重新给明媚儿的伤口包扎好。
又揽着昏睡的明媚儿,看了许久,在她唇上又落下一个轻柔地吻。
终于在天空即将泛起鱼肚白时,景文帝又悄悄回到了乾清宫。
汪公公早已经变成了一座望主石。
他知道景文帝受伤的事,担心的要命。
但他也不能阻拦景文帝出行。
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等着,熬到天亮,眼下乌青。
“陛下,您没事吧?”
汪公公在景文帝回来的一瞬间就扑上去了。
看到景文帝衣服上的血迹,他魂都要吓飞了。
“无事。”
“简单处理一下即可。”景文帝道。
一夜纵欢,让景文帝的眉眼间都带着一股餍足。
一贯冷寒的神色,也温柔许多。
他还在回味着方才和明媚儿在一起的细枝末节。
汪公公却在解开景文帝衣服、纱布,看到那崩开的伤口缝线时,发出了无声的尖叫。
“晋俪妃为俪贵妃,宫务暂且交由…”景文帝说着顿了顿。
一时间竟然想不到太好的人选。
又看向汪公公:“交给你打理。”
汪公公:“???”
“等俪贵妃身体养好,宫务再转交给她。”
“……”
汪公公听明白了,这不仅仅是让自己帮着先处理宫务,还是要让自己帮着俪贵妃整饬后宫。
等到俪贵妃身体养好了,他要将一个规规矩矩、尽忠职守的六宫各事务司,交到俪贵妃手上。
“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