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务司总管丁石参见淑皇贵妃娘娘,淑皇贵妃娘娘万福。”
不消一炷香,内务司总管丁石就亲自带着几个大力的精奇嬷嬷,带着行刑用的大板子来了。
因为是打在宫女身上,且又不是大罪,主子们身边缺不得人伺候,所以这木板,只是背面有大刺,行刑那边光洁无比。
场面上应付人的。
“劳丁公公跑一趟了。”淑皇贵妃面容和蔼地看着丁总管。
丁总管道了一声不敢。
一旁孙嬷嬷悄悄给丁总管塞了一张银票,丁总管收了。
在院子里行刑时,递给精奇嬷嬷们一个眼神,便都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打。
将云织和丁乳母都驾到行刑的长条凳上,乱七八糟的就打下去了。
听着声音响,打在人身上也哇哇叫,实际上疼不疼,那就只有行刑人和受刑人知道了。
“娘娘,您身怀有孕,还是进殿吧,别让血腥气惊了您。”丁总管弓着身对站在廊下的淑皇贵妃说道。
淑皇贵妃看着受刑的云织和丁乳母,眼里全是心疼,攥着手帕的手都泛了白,脸色也不太好看。
“不,西太后娘娘说本宫御下不严,那本宫也是有错处的,且奴婢们也是因此受罚,本宫虽然怀着孕不能与她们一同分担痛苦,但是也要陪着她们。”
淑皇贵妃这话说得漂亮,咸福宫所有被命令过来观看受刑的奴仆们也全都听到耳朵里,感动在心里。
六宫所有后妃都算上,有几个能比得上淑皇贵妃娘娘对下人好的?
这场行刑闹了一炷香的时辰,云织等人受完罚被人带下去,淑皇贵妃也跟着送她们进奴婢房休息,眼看着安顿好了她们。
淑皇贵妃像是失了力气,身子一歪,晕了。
“快叫太医!”
远在雍城的景文帝收到关于宫中发生诸事的信件时,已经是当日深夜。
暗卫们都很有规矩,一般小事是不会攥写成信送到景文帝面前来烦他的。
但这事毕竟事关龙嗣,又涉及皇后、淑皇贵妃两位后宫举足轻重的人物,再加上西太后也被卷入内里,便不能不报给景文帝。
因此当影七敲响景文帝和明媚儿房门说家里有信时,景文帝让影七呈上来了。
景文帝坐在椅子上飞快看完信件,面色不改,只是眸子里闪过晦暗不明的光来。
“拿文房四宝来。”景文帝吩咐。
影七快速去办,极快便拿着东西回来了。
明媚儿依旧躺在床上,宽大的屏风将屋内仿佛隔成了两个世界。
她只是听着景文帝的声音,便知道景文帝是不高兴了。
明媚儿懒懒地将滑在肩下的衣服提到它本该在的位置上,遮住了星星点点痕迹。
又拿过一旁外衫穿好。
起身走出屏风,在景文帝身后,环住了景文帝的劲腰。
影七的头低得更深,磨墨的速度加快了。
“怎么出来了?”景文帝拿着毛笔的手一顿,下意识将后宫那封信拿东西盖住了。
这个小动作没有避开明媚儿的眼睛。
明媚儿眸色暗了三分。
这封信上,一定有与她相关的内容,或者说,是与她相关且景文帝不想让她看到的内容。
不然以景文帝的性格,绝对不会故意压住。
“东家,夜深了,有什么事明日处理吧。”明媚儿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环着景文帝的手更紧了些。
景文帝放下毛笔,将她拉到身前来,大手不动声色在明媚儿衣服上摸了一把。
有些不满意明媚儿穿得薄了。
“你先睡,我马上来。”
景文帝在明媚儿额头上落下轻轻的一个吻。
明媚儿没有再说什么,同样抬头在景文帝的下巴上落下一个吻,便声音软绵绵的应了。
转身走进屏风。
只是在进屏风时,眼神又一次落在了桌子上的信件上。
片刻。
景文帝当真如他所言,没有让明媚儿等得太久,就上床了。
“睡吧。”
景文帝看着明媚儿还没有睡,脱了外衫上床,将明媚儿揽进怀里道。
两个人都没有什么亲密的心思。
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闭上眼。
许久。
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
明媚儿只觉得浑身都僵硬了,保持一个姿势保持的呼吸都有两分困难了。
才终于觉得,景文帝像是睡着了。
她这才幽幽睁开眼,悄悄下床,走出屏风。
桌子上已经没有那信件的影子了。
明媚儿皱眉。
借着桌子上唯一一盏忽明忽暗的烛火,她四下看了看,看到角落处除了暗卫会拿,其他人根本理都不会理的包裹。
秉承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心态,她轻手轻脚地过去翻。
果然,翻到了一封信件,正是她方才在桌子上看到的那封。
她眸子一亮,不放心又去看屏风,屏风内悄无声息。
明媚儿缓缓将信件打开了。
第一行就让她沉默了。
“淑皇贵妃经过太医院多位太医诊脉,已经确定怀有身孕一月有余。”
“……”
明媚儿心下一顿,心跳像是漏了半拍。
她又下意识看向屏风处。
半晌。
她才继续看下去。
一目十行。
接下来的话,倒是让她看了一出狗咬狗的好戏。
明媚儿看了两遍,才将信件重新装好,按照原样又放回包裹里,一切正常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
明媚儿在桌上倒了杯凉茶喝了,感觉心神平静了很多,才上床。
刚一上床,她就被景文帝再次揽入怀中:“去哪了?”
明媚儿瞬间心跳如雷,有种做坏事被抓个现行的窘迫和恐慌。
但一想到刚刚屏风处毫无异样,她的心又勉强冷静下来。
窝进景文帝怀里,还在景文帝的下巴上蹭了蹭。
“我渴了,去喝茶了,东家要吗?”明媚儿声音轻轻。
带着一股茶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