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黄昏,血红的霞光照在凤舞楼上,晕出了一圈极其美妙的光环,园中的花草,绿中透出了金红色的微光,看起来,耀眼而华贵。睍莼璩伤
在密室中呆了一天一夜的凤孤,终于缓缓地步了出来。
一身黑色光绸长衫,整个人显得十分萧冷,刀刻般的俊秀脸庞上一片清冷阴郁,凤眼微微眯着,红霞在那长而翘的睫毛下,描出金边,整个人看起来,带了几分不真实一般,尤如从地狱走出的恶魔一般。
守在门口的冷森走上前:“爷,您好了?”
“嗯。”凤孤冷淡地道,脸上微现几分不郁,这一次,是他太大意了,才会让人有机可乘。而且还险些让晚清也出事,这种事情,他决不允许再出现下一次。
看冷森面上似有欲言又止,于是他问道:“可有何事?”
“朱姑娘此时还禁在屋内,等着爷去盘问呢!”冷森道,昨日他带了朱月儿回来后,就将她禁在了屋内,不许外出。
说是待爷回来再查问,可是爷昨晚发生了那事,身中奇毒,今日闭关逼毒,整整一天的时间,才将毒清除。他本不想此时再劳累爷,若是其他人就好办了,他自己也能拿主意,可是偏偏是那朱月儿,他一时也不好插手。
凤孤冷冷一笑,忽然间问了一句:“冷森,你说是不是她所为呢?”
冷森听到凤孤突如其来的问话,有些错愕,有些不知如何回答,爷的心思从来难测,喜怒无常,纵然他跟在他身边多年,可是有时,也猜不出他心中想着什么。
若按他说,极有可能就是朱月儿所为,可是,该不该说真话,却为难住了他,毕竟这可是涉及到爷的各方面的。
凤孤见他半晌不回答,反而大笑了起来:“你是不是觉得这事极难回答,若据实而言又握惹怒我,不据实回答却又是欺骗我?”
冷森越发是低下了头,凤孤的心思,他津有时候无法猜测,分明看他对朱月儿似乎极深爱着,可是,又总感觉,凤孤不该是那一种愚昧的人,又岂会看不出朱月儿的真实面目呢?又怎么会爱上一个这样的女子呢?
“走吧,去看看她吧!”凤孤突然难得好心情地道,向着茶香阁而去。
朱月儿此时正端坐于窗台,倾城的脸上,带着几分忧郁,还有几分委屈,看到凤孤走来,缓缓地站了起身,叫了句:“孤。”
凤孤点了点头,并不怎么说话,眼神,也未在她身上停留半分,朱月儿看着他的模样,一时心中慌了神,自从揭发了慕容黔之后,她就发现,凤孤对她似乎有所不同了。
她不想承认,她是被他利用了,可是这个时间的转折,太过奇怪了。她只能一厢情愿地认定,是上官晚清的死,让凤孤对她产生了介意。
“你相信我,我不想再说,有还是没有,各自心中自当明白。”凤孤忽然冷冷地道。
“你的意思,终究还是不愿相信我,是吗?”朱月儿凄楚十分地道,小小的脸蛋儿上,两行泪珠缓缓地落下。
她想不到,凤孤竟然说得如此绝决,他若是半带犹豫尚且罢了,可是他这一番话,虽没有明说,却是肯定地坐实了她是行刺的主谋的。
“我跟你说过的,安份做好自己,不要再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了,迟早,害的只是你自己。”他对她,终究还是存了一些情份的,只希望,她能够觉悟过来。他对她,已经容忍了许多,若是她还这样执迷不悟,他只怕无法一直容她的。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安份做好自己?这是什么意思?我何时没有安份做好自己呢?你终究还是不愿相信我……终究还是认定我就是幕后主使人,是吗?”朱月儿苦笑着道,脸上,却是现出一分失望之色。只是心中却是另一番光景。
听着凤孤的话,她恨意渐升,却只能更深地藏在了心底,她恨,她恨所有的人,她恨那晴天,还有死去的上官晚清。
就是上官晚清的死,才会让凤孤对她的态度变了。
而就是晴天的出现,才会让凤孤移了情的,她,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抢走凤孤的。心中主意打定。
“是与否,都无所谓,人没事便好了,只不过我不希望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了。”凤孤冷冷地道,已经说得如此明白,希望她能够清楚。
“不!这件事情,一定要查清楚,还我清白!”朱月儿软软的声音坚定地道。心中冷笑,她就不信,谁能查出证据来,那几个刺客,可是全被她毒死了!
“既是如此,冷森,这件事你去查证一番。”凤孤道,说完就要离去。
就听得朱月儿柔弱的声音带着几分微怒地道:“冷总管,你把人叫来对质,我就是要问问,究竟是何人,竟然如此陷害于我!”
她摆明了认定人已死,死无对证,可是她却料错了冷森这个人,能跟在凤孤身边做总管的人,心思上,又岂是一般,只听他平静无波地道:“幸好我昨日将那几名刺客转移了牢地,换了一些人替上,若不然,险些就遭了毒手!”
说完缓缓转身,跟着凤孤离去。留下朱月儿那张冷青雪白得可怕的脸,看似娇弱的身躯,驻立在那儿,木然不动。
脸上,是惊是恨。
她的心,忽然,无法自制地狂恨了起来。望着那修长的身影,混合了一种极致的恨与爱在,人,交织而成的,是一种疯狂……
…………
夜晚晚清正梳着妆容,就听见伶女进来说朱月儿找她,说是约了她一起谈心。有些奇怪,不过还是笑笑地应下。
只是想不到约她去的地方竟然是以凤舞楼后方的一座林子中,倒不知道是何事呢?而且还是在晚上的时候约。
看来,此一约不寻常。
入夜时分,林子安静。
只听到偶尔几声蛙虫叫声,还有风吹过叶子“沙沙”作响的声音。
朱月儿摆了酒席在那儿,一身粉嫩纱衣,夜色中仍能看出,那一份娇柔秀美,晚清行上前,脸上漾开一抹笑:“慕容夫人,晴天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