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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子锋和师妹对视一眼,而后连忙起身,恭敬行礼道:“见过嫂夫人。”
张九阳:“???”
龙女望向他们,琉璃色的瞳孔纯净无暇,道:“我不是呢。”
苏灵珊有些奇怪道:“您不是小芽的母亲吗?张兄是她的父亲,那你们不应该是……”
“咳咳!”
张九阳连忙打断她的话,道:“有件事一直忘了解释,小芽并不是我女儿,而是龙女的妹妹,我只是帮忙带一下。”
龙女静静望着他,良久,道了一声。
“张九阳,我想打你呢。”
绿娥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龙女和张九阳的身上,眼中露出一丝果然如此的神色。
虽然跟着主人不久,但她已经了解了龙女的性子,不食人间烟火,爱憎分明。
换成别人,她可不会只是口头说说,而是早就动手了。
很显然,这个张九阳对主人来说很特别。
“哈哈,只是个意外,意外,平时我都是把小芽当成了自己的妹妹。”
张九阳连忙出声解释,身子都绷紧了,生怕龙女真的会出手‘打’他,毕竟以她的性子,做出什么事情都不足为奇。
好在她终究只是说说,自上次云梦泽之事后,两人算是成为了朋友,初步建立起了真挚的友谊。
龙女看向怀中的妹妹。
敖芽露出一个缺了门牙的笑容,对着她喊道:“姐姐……”
而后她又回头望了望张九阳,喊道:“姐……夫……”
轰隆!
张九阳如遭雷震,完了,怎么忘了这一茬?
他瞪向阿梨,却发现阿梨早已经溜回了阴偶中,风紧扯呼。
龙女一直波澜不惊的眼眸终于有了波动。
“咳咳,你听我解释……”
“姐……夫……”
“姐……夫……”
“姐夫……”
敖芽越叫越顺畅,冲着张九阳不断傻笑,神情倒是很亲昵。
龙女的身上骤然绽放出璀璨的光华,每一寸肌肤都仿佛流转着无暇仙光,绣着云纹的素履轻轻一踏,水泽精气自动凝聚成一朵雪白的莲花,托举着那双玲珑纤美的莲足。
张九阳目光一动,龙女的修为好像比之前更高了,看来这西江比云梦泽要好一些。
“真不是我教的,而是阿梨,你個死丫头,快出来解释……”
张九阳拍了拍怀中的阴偶,但阿梨装死的本事堪称一绝,没有半点回应。
“跟我去寝宫。”
龙女手捏莲印,身上的仙光瞬间将张九阳笼罩,而后光华一闪,两人的身影便消失不见。
宴会上,柳子锋和苏灵珊面面相觑。
张兄和龙女果然有猫腻,小芽竟然喊他姐夫,看来就算还没成,也是好事将近了。
只是……这就去寝宫了?
光天化日的,还有客人在场……
那般清丽脱俗,如白雪遗音般的仙子,看来也难熬相思之苦,只是她未免太大胆了,完全视世俗礼法于不顾,不愧是传说中的龙女。
苏灵珊则是有些羡慕和钦佩。
至少她做不到这般随心所欲,率意而为。
“我家主人行事向来不拘一格,两位勿怪,我陪你们继续喝酒。”
绿娥敬酒,她知识渊博,谈吐不凡,很快就让气氛变得火热。
……
寝宫。
张九阳脱下靴子,踩在柔软雪白的玉毯上,这是一种奇特的水泽软玉,比动物的皮毛还要柔软,而且还有清心养神之效。
和金碧辉煌的宴场相比,龙女的寝宫显得素雅许多,却更加清新自然。
她法力所化的鞋袜消失不见,雪裙之下,一双仿佛白玉雕成的秀足若隐若现,踩在软玉白毯上,却似乎比玉还白。
“张九阳,我的脚有什么好看的呢?为什么你总是看它?”
龙女有些疑惑,那双琉璃般的瞳孔望向自己的双脚,轻轻提起裙摆,露出莲花般的脚趾,晶莹剔透的肌肤,以及半截雪白修长的小腿。
张九阳默运了半天《重阳真人金关玉锁诀》才总算恢复了平静,龙女并不会任何媚术,但这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纯粹,反而更让人难以招架。
好在他没有自恋到以为龙女就是喜欢上了他,在故意诱惑他。
她只是从来没有交过朋友,又不食人间烟火,想到什么便说什么,至于男女之防,世俗之见,更是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按照人间的说法,女子的脚,是不能给丈夫以外的男人看的。”
张九阳试着给她讲清楚。
“这样啊,可伱不是我的丈夫呢。”
龙女松开手,裙琚下落,遮住了那双完美无瑕的秀足,她微微侧目,凝视着张九阳。
“那我挖掉你的眼睛吧。”
空灵的声音响起,却让张九阳头皮发麻。
但当他看到龙女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笑意,才明白对方是在和自己开玩笑。
敖芽似是听懂了那句话,她看看姐姐,又看看张九阳,然后竟然挡在张九阳面前,不断摇着头,声音含糊不清,目光却很坚决。
这让张九阳心中动容,这小家伙还真没白疼。
“看来小芽真的很喜欢你呢。”
龙女的眼神越发柔和,她望着张九阳,道:“谢谢你帮我照顾妹妹,还让她学会了说新的话。”
“我教的,龙女姐姐,是阿梨教——呜!”
张九阳将企图飘出来的阿梨一把塞了回去,并顺手贴了一张五雷符,接着他摆摆手,若无其事道。
“都是朋友,不必客气,对了,你现在的修为突破到第六境了吗?”
他眼中露出一丝期待。
龙女绝对是他此次扬州之行最强力的盟友,如果她突破到了第六境,以真龙之躯,即便不敌第七境,也绝对是六境中的佼佼者。
但可惜的是,龙女摇头道:“来到西江后,虽然有所精进,但还是差了最后一步,这里的水泽精气不太够呢。”
“那洞阳湖呢?”
张九阳可是记得,洞阳湖号称天下第一大湖,纵横八百余里,西江虽然也不算小,但和洞阳湖比起来,终究还是逊色许多。
“洞阳湖里有一头妖龙,就是上次和画皮主一起在洪江水底埋伏我的那个。”
提起那头妖龙,龙女的目光有些冰冷。
她虽然与世无争,却并非有仇不报之人,上次画皮主和那头妖龙差点要了她的性命,若非张九阳及时相救,她早已万劫不复。
故而在云梦泽住了几十年的她才愿意动身来到扬州,并努力寻求突破。
“那妖龙到底是什么来路,为什么身上的妖气这么重?”
龙女倒是对这个问题很清楚。
“严格来说,它其实不是龙,真身是一条棕绳,当地人称其为棕三爷爷。”
张九阳心中一动,那妖龙的名字确实叫棕三,只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一条棕绳能成为现在的妖龙?
“六百年前,大乾有一场定国之战,就发生在洞阳湖上。”
读过史书的张九阳脱口而出道:“洞阳水战?”
龙女点了点头。
六百年前,江南霸主陈魁率数万艘战船,共二十万大军沿江北上,欲吞并刚刚建立的大乾。
当时很多人都主张投降,唯有军神岳靖钟请战,以伏击和火攻之计,挫败了陈魁的大军,使其无功而返。
紧接着岳靖钟竟然率兵追击,化被动为主动,一路追杀到洞阳湖。
双方进行了一场十分惨烈的厮杀。
据史书记载,八百里洞阳湖赤水三月,血气冲天,湖面飘满了士兵的尸体。
最终岳靖钟大胜,陈魁全军覆没。
此战之后,大乾才算是真正奠定了天下之主的地位,一统九州,而岳靖钟则被册封为定国公。
“那一战湖水连赤三月,洞阳湖怨气冲天,滋生出了一个邪祟,就是棕三。”
“它本是一条快要腐烂的棕绳,吸收了无数怨气和血气后,渐渐滋生出了灵性,有了道行,又经过数百年的修炼,竟然生出了血肉,长出了龙鳞,成为了一头兴风作浪的妖龙。”
说到此,龙女摇了摇头,淡淡道:“但假的终究是假的,虽然它看起来有了龙躯,骨子里却仍然是一根棕绳,想要彻底化龙,就要吞下一颗真正的龙珠。”
张九阳恍然,怪不得画皮主能说动棕三一起对付龙女。
棕三一直都想变为真龙,故而对龙女垂涎已久,只是自己没有把握,才会答应和画皮主联手。
想到此,他冷笑一声,道:“画皮主和棕三都不是易于之辈,各怀鬼胎,在青州失败后,现在恐怕已经反目成仇了吧。”
他在水下和妖龙战斗时,画皮主出工不出力,还趁机抢走龙珠就跑,完全没有把棕三的生死放在心上。
这一点妖龙不可能没有感受到。
更何况画皮主是在黄泉中将龙珠给了他,这一幕棕三可没有看见,它再次见到画皮主后,岂能不索要龙珠?
卖队友,脏报酬,以妖龙邪恶又暴戾的性子,能忍?
果不其然,龙女点头道:“你猜得不错,这段时间,妖龙一直在找画皮主的麻烦。”
“你来扬州,有被他们发现吗?”
张九阳突然问道。
龙女摇摇头。
“我本来是想抢洞阳湖的,但是见妖龙和画皮主作对,就想着再等等看,选了离洞阳湖有段距离的西江做龙宫。”
“这里比较偏离,人烟稀少,距离扬州城也有几百里地,平时我都是让绿娥来打理龙宫琐事,自己从不出面的。”
“对了,绿娥是西江原本的主人,是一头猪婆龙,四境修为,我收服了她,龙宫中的精怪,也都是她原本的属下。”
张九阳有些疑惑道:“你对她这么放心?”
龙女微微一笑,道:“你可能不知道,真龙血脉,对水泽精怪而言意味着什么,别说让她打理龙宫了,我只要一句话,让她当你的坐骑都可以呢。”
张九阳秒懂。
合着对水泽精怪而言,龙女就相当于龙傲天,虎躯一震,各路虾兵蟹便纷纷俯首称臣。
这是一种来自血脉的威压,除非拥有极高的修为,否则水泽生灵很难打破这种禁锢。
“你还别说……”
“其实……我确实缺个坐骑。”
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