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本也无处可去,见这小和尚这般说,便就应下。
只听那和尚道:“小僧觉慧,施主去时莫要说错了。”
江月点了点头,又依依不舍的看着少林寺的山门,慢慢的走下山去。
而那不狂回了少林寺,只听那老和尚道:“和尚方才所论,却是清明,大凡仇怨,多是怨念使然,和尚能放下屠刀,饶恕仇敌,确是难能可贵。”
不狂谦恭了几句,而后对着老和尚道:“不狂先前罪孽深重,多谢无色禅师收留。”
老和尚正是江湖中名望颇高的名宿大家无色禅师,只听无色禅师道:“佛渡众生,只需一心向善,行善布施,必能成正果。”
不狂颂了一声佛号,又连声感谢。
无色禅师又道:“和尚入我少林,可想去何处?或入藏经阁整理经文,或在殿前看灯礼佛,又或者学堂内抄写经文。”
不狂道:“不狂罪孽难消,数日前,得后山觉远大师点化,想去后山处,与大师一起农耕造饭,做个火头和尚。”
无色闻言奇道:“觉远?”不狂道:“正是觉远大师。”
无色闻言呵呵笑道:“好好好,和尚去便是。”不狂双手合十,恭谦道:“多谢大师。”
-----------------------------------------------------------------
这边不狂去了少林,易子川与小龙女却已经回了终南山。
如今北方战事已结,杨康带兵北伐,形势一片大好。
二人带了丘处机四人棺木回山,安葬在后山一处。没有声张,也无法事,只几个亲近弟子前去祭拜,便算了了。
期间又有各处与全真教交好的门派上山吊唁。
几日间便来了十余个门派,大到少林丐帮这些大门大派,小到不知名的小帮派,凡来吊唁,全真教都是以礼相待,不曾失了礼数。
前后忙了十来日,上山人才渐渐少了起来。
众人又复各修各业,练剑的练剑,讲经的讲经,一切如旧。
只是那小龙女,自燕京回山后,却时常想起战场上的一幕幕。尸横遍野,哀鸿一片,不免又暗自出神。
易子川见她出神,便上前问道:“好不容易回来,怎却越发憔悴?”
只听那小龙女道:“自小,我便在古墓中长大,不知外面是何世界。却不想外面的世界,要比墓中的,复杂得多。”
易子川道:“有人在,江湖就在,咱们能这般顺风顺水也是造化。”小龙女道:“是啊,可巧是你,若是他人,我必是回了古墓,再不出来啦。”
易子川道:“咱们如今在山上,却也无世俗纷扰,倒是清静。”
小龙女道:“你也爱这清静?”易子川笑道:“我爱热闹,你便爱热闹。如今你爱清静,我怎么不爱清静?”
小龙女闻言喜道:“既如此,咱们便去一处无人寻得着的地方,就像当年在无界山一样,清心寡欲,岂不好?”
易子川奇道:“咱们在终南山不也一样么?”
小龙女道:“世人皆知你在终南山,自马镫山后,你便是一路打打杀杀,这日子,何时是个头?”易子川闻言心头一动,环抱着小龙女,轻声道:“是我疏忽了,可是倦了?”
小龙女将头靠在易子川的肩头,点头道:“倦了,你说是家国大事,迫不得已。如今杨大哥北上,大宋境内再无刀兵,何不借此退隐?”
易子川道:“好,你若想归隐,咱们便归隐。只是终南山世人皆知,古墓如今也是名头响亮,若要归隐,何处去得?”
小龙女道:“哪里都好,只要你在,咱们又不被人认出。”
易子川哈哈笑道:“不被认出?咱们这两把剑如此招摇,别说认得咱们的,就是不认得的,见了此剑也知是咱们二人!”
小龙女闻言解下腰间的紫云剑,叹道:“这剑锋芒太过,杀人太多,何不将它留在终南山?”
易子川闻言心中倒是有些不舍,可又转念道:“这些年来借着青风剑之利,内力虽涨,招法反倒停滞不前,若能不用此剑,或能再进一步也未可知!”
于是便点头道:“好!把它们留下。不过先得与师伯说一声,免得他挂怀。”
小龙女道:“马道长会同意么?”易子川道:“不说归隐,就说我悟了一法门,要解剑修行,师伯必会同意!”
于是两人又去了重阳宫找马钰,马钰听闻易子川又有感悟,心中感慨万千,暗念道:“师弟虽去,可却收了个了不得的徒弟啊。”
只见马钰道:“即是修行,你们便去吧。只是紫青双剑是你们护身兵器,若留在山上,怕是不妥。”
易子川道:“此次下山,便是要解剑修行,若带着这两柄利器,如何修行?”
马钰点头道:“既如此,剑我便留下,只是此事不可声张。毕竟双剑威名在外,你们若不在,怕引贼人觊觎。”
易子川道:“全真教名满天下,何处宵小不开眼,敢来重阳宫盗剑?”
马钰闻言哈哈笑道:“川儿莫非忘了当年铁掌帮围山,黄河帮放火一事?”
易子川道:“铁掌帮没了裘千仞,如今早已经没落,黄河帮也被我散去。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此时只我三人知道便是。”
于是马钰便将剑拿到自己房间,又在床下撬开几块地砖,挖了个暗格,将剑藏于格中。
后又给易子川小龙女二人准备银两马匹,临行前,马钰还不忘说道:“如今天下初平,天下虽大,好去处却寥寥无几。就连临安也曾经闹过几次,你们既要修行,不如去襄阳,那里高手多,我全真教与丐帮不必说,就连少林,青城,这些隐世门派也常有人在襄阳走动。”
易子川与小龙女上了马,就见易子川接过马钰递过来的包裹,而后应道:“川儿记下了。”而后又复拱手,便与小龙女驾马狂奔,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