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哲别便带着一小支队伍往那赤塔的方向开去。
这北上赤塔二三百里的路程,跑了好几日,才到了赤塔。
在这红色小塔之下,杨康静静的待在墙角的阴暗处,从上面看下去,那一小撮白色尤为显眼。
杨康是被窝阔台敕令囚禁的,要他不能死,不能活。
这些蒙古兵自然也不敢怠慢,一日的餐饮都是照顾周到。只是囚在这矮塔之中,总是让人怨恨难平。
杨康也没闹,就像应该在这一样,那蒙古兵给吃的他就吃,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只是一直没有开口说话,静静的待着。
穆念慈到了赤塔,便依着约定,远远的看着那红色的矮塔。
哲别道:“杨康锁在塔里,你若不想害了他,就别太声张,我带你去看一眼,你就得走。”
穆念慈看着那红色石塔,眼眶早已湿润。
就见她点了点头,随后便跟这哲别往那赤塔走去。
到了塔前,哲别便对着那两个守卫的蒙古兵道:“华筝公主要我多照料杨康,这些是给他的。”说着就见后头走来两个蒙古女子,手里拿着两个饭篮子。
这些守卫的蒙古兵见状,便对着哲别行了一礼,而后走到一旁。
就见哲别对着穆念慈道:“你,把东西放下去。”
穆念慈点了点头,应了一声,而后拿着饭篮子走到塔门前。
这塔门上有个小窗子,窗子上系了一条绳子,穆念慈用绳子绑住饭篮,而后慢慢的放了下去。
透过那小窗户,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底下有一个人影,但这塔内昏暗,穆念慈看不清楚,只见那黑暗中,一头白发若隐若现。
地上有一块天窗照下来的影子,整个赤塔,只有这里有些光亮。但是,在那光亮处,却是一处处的暗红,这一幕一幕,触目惊心。
穆念慈一想到杨康就在底下,那眼泪就不停的往外流,差点就要哭出声来。
这绳子放了一会,就发现一股强劲的拉力。
穆念慈低头看去,就见那白发人走到那篮子处,正在解开绳子。
穆念慈见状,心中是悲痛万分,只恨自己不能救出杨康,就算是要与之对换,穆念慈也心甘情愿。
见杨康解绳子,穆念慈竟鬼使神差的喊了一声:“别着急了,慢些吃!”她语气里还带着点哭腔,底下的杨康一听这声音,身子忽然一激灵!
猛的抬头,看向那窗口!
只见窗口处挂着一道绳索,外头只能看到一点点蒙古人的头饰,看不得那人相貌。
可刚刚那声音,那声音,杨康认得的!那铭心刻骨的声音,杨康怎么可能忘了?只是杨康不相信,不相信她也在这!
就见杨康喊道:“你,你什么人?”
穆念慈闻言心头一紧,又怕给他知道了,于是往后退了一步,深吸一口气,说道:“华筝公主要我们照料好杨将军。”
杨康听这声音明明就是穆念慈的声音,但是他看这人穿的是蒙古人的头饰,又说是华筝公主的人,心道:“念慈该是在终南山,又怎么可能在这?”
就见杨康朗声到:“若非你我敌国,杨康当谢公主活命之恩。”
穆念慈闻言,泪儿又止不住的涌了出来,久久没有说话。
后面的哲别见状,便走了上来,吩咐另一个女仆把余下的饭菜放下去。
而后低声对着穆念慈道:“别出了声,我们先回去,若你要来,我自会找机会再送你过来。”
此时那些蒙古兵早就察觉了不对劲,只是因为人是哲别带来的,所以不敢多说什么。
穆念慈也知道,若她暴露,杨康也将深陷绝境。于是点了点头,与哲别离开了赤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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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杨康背囚塔内,另一边,忽必来领兵十万,急攻燕京!
在危急时刻幸好郭靖等人带兵来援,才解了燕京之困。
有了任平生的阵法,燕京成又复有了喘息之机。
这日,郭靖在击退了蒙古的一次急攻后,回到府中。
原本黄蓉整天与他一起,给他出谋献策。
可是这几日也不知是不是病了,每天总是容易疲倦,而且吃也吃不下。
只因战事紧急,所以郭靖之让其在房中修养看看,认为那黄蓉是习武之人,平时少有染病,应该不是甚么大事。
不过这战事一了,郭靖便急匆匆的往屋里跑去。
一进屋,就见黄蓉已经起来了,在一旁帮郭靖注释着兵书。
见郭靖回来便道:“靖哥哥,战况如何?”
郭靖走了过来,看了看黄蓉注释的兵书,而后道:“蓉儿,你身子不适,便不要再劳心这些了。”
黄蓉笑道:“无妨,我是自己知自己事,你一个大男人知道甚么?”
这话说得郭靖摸不着头脑。
就见黄蓉道:“你要是真心急,不如去把平生叫来。”
郭靖闻言点头到:“先前战事急,这会平生也该有闲,我去把他找来。”说着,郭靖便又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黄蓉见郭靖冒冒失失的样子,淡淡的笑道:“傻哥哥。”
没多久,郭靖便带着任平生回来了。
要说燕京城内,最忙的就是任平生了。仙医之名,军师之责,进要上阵排兵,退要悬壶救人,这些日子任平生可以忙得连顿安稳饭都没吃。
刚刚有点清闲,结果郭靖急急忙忙的跑来说黄蓉病了。这不,又得急匆匆的过来给黄蓉看病。
见那任平生与郭靖急匆匆的赶来,黄蓉笑道:“又没什么大毛病,你们急甚么?”
任平生见黄蓉气色不错,也不像是生病,便给黄蓉一拱手道:“师姐。”
黄蓉见任平生来了,又看了看旁边木在那的郭靖。
就见黄蓉俏皮的跑到郭靖身边,娇声道:“靖哥哥,你且出去。”
郭靖闻言奇怪道:“怎么?”黄蓉到:“靖哥哥,你先出去嘛。”说着还一边拉扯着郭靖。
郭靖不明所以,心道:“这看病我还不能在一旁么?”
黄蓉把郭靖带到院子,而后便回到房中,又把门关上。
任平生见状奇怪道:“师姐,这又是甚么把戏?”
黄蓉坐到一旁,对着任平生道:“平生,我这几日,时常疲倦,到了下半日便是困意不断,时不时还有些眩晕,吃也吃不安乐。”
任平生闻言走到黄蓉跟前,对着黄蓉道:“师姐且先伸手。”
黄蓉伸出手来,给任平生号脉。
一边号脉,黄蓉还一边说道:“我怀芙儿的时候也是如此,我在想。。。”
就见任平生摆了摆手,打断了黄蓉的话,而后又细细的给她听诊。
过了一会,就见任平生哈哈笑道:“师姐,您倒没猜错。”
黄蓉喜道:“当真?”任平生道:“这脉好听,不会错的,若我没猜错,这时日还不短了,你可得小心为上。”
黄蓉闻言心中暗喜,若非要小心身子,这会怕又要小孩子脾性了。
就见任平生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把房门打开。
郭靖在院子里,见房门大开,便着急的上前问道:“如何?”
任平生见他焦急的模样,笑道:“郭大哥,您还是去问问师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