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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玉这个宗正寺少卿不容易,最开始的时候没那么多人激烈反对,多是因为等着容玉在天香楼命案上栽跟头呢。
可谁也没想到,容玉走马上任第三日,小王爷容昊认罪了,容昊下狱当天,容玉就让人送信去了端王府,让端王亲自来宗正寺见一见自己儿子。
端王和容昊见面的时候,容玉没有去听,即便她很好奇,纤月所说的江淮民乱到底是何事?让她兄长对她守口如瓶的。
容玉清楚自己兄长的性子,不让她知道的,就一定是她现在知道不了的,更何况她现在即便是知道了,也什么都做不了,兄长和温知渝都在瞒着她,总感觉,温知渝和兄长之间知晓的秘密更多一些。
容玉不知道容昊和端王说了什么,她只知道端王叔离开的时候,一向挺直的腰背佝偻了下去,看着她的时候,神色躲闪,似是心虚。
而容玉再去狱中看容昊的时候,容玉还不曾开口,容昊就认罪了。
“你要认罪?”
“认罪书,我今日便会写。”容昊看着眼前的容玉,容玉微微皱起眉,看着容昊空洞的双眼“放心,你不会死的,最多不过是流放荆州而已。”
容昊重重的垂下头,“我知,多谢大公主周旋。”
“我并未周旋,秉公办事罢了,不过是王叔不肯让你离京,这岂不是太不给忠信侯面子了?”容玉让人端来笔墨,“如今小王爷主动退一步,对谁都好。”
容昊将认罪书递给容玉的时候,容玉伸手接过,容昊看着她,容玉没有官袍,依旧穿着华丽的长裙,和这宗正寺格格不入。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容昊起身,容玉坐在那里,身边的护卫上前一步,容玉抬手制止了他们。
容昊却只是重新跪了下去,然后朝着容玉重重一磕头,容玉微微一怔愣,容昊直起身看着容玉“我知我是个无用之人,我所有的富贵不过是因为我也姓容,可是,人总该有些骨气吧,总不能一辈子都这般浑浑噩噩吧。”
容昊从前那一点傲气不过是被蒙蔽了双眼,如今,人是清醒了。
可端王到底说了什么?居然能让容昊心如死灰一般,容玉心中思索着,可面上却是神色平静,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去荆州也好,小王爷,如今的端王府不过是明面上的荣耀罢了,说不准,这荆州,反倒能保住小王爷。”
容玉或许没有猜透,可涉及江淮,那就是和自己母后有关了,似乎,很多人都牵扯其中。
容昊心中一动,果然,容玉和大皇子是不是早有打算,这是为元后的报仇,他只是个开始。
他不知道,他爹是不是也猜到这一切了,竟然就这样轻易让他认罪。
“走吧,走的远远地。”
容玉将认罪书递给了宗正寺卿,那位宗正寺卿看着认罪书,一时之间甚至觉得自己看不懂认罪书这三个字了。
“寺卿大人放心,忠信侯府,我会亲自去说的。”
“那就劳烦大公主殿下了。”宗正寺卿如今都开始怀疑,这案子,陛下是不是早有决断,就等着为这位大公主铺路呢?
“如今父皇任我为宗正寺少卿,在宗正寺,我是您的下属才是,不必叫我公主,不合规矩。”
“是是,那,容少卿?”
容玉颔首,对着眼前人行礼“下官定不负寺卿大人所托。”
容玉到忠信侯府的时候,忠信侯这个时候倒是难得硬气了一回,容玉第一次上门,忠信侯紧闭府门。
容玉看了看紧闭的府门,转身就走,若她当真只是个普通的少卿,她或许会立在侯府门前,等着忠信侯见她。
可她还是公主,她这个公主,也不会一夕之间就成了一个做低伏小的少卿。
“走了?”忠信侯看着管家“大公主什么都没说,就这样走了?”
管家略有些尴尬的点头“不过大公主说,下午她还会来问问的。”
忠信侯难看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却还是忍不住一拍桌子“我就知道,让一个女子入朝为官,简直不合规矩,你看看,这像是为官的样子吗?”
管家默默的不敢回话,忠信侯发完火之后,良久才叹息一声“今日下午,若公主来访,就让公主进来吧,让我听一听,咱们这位大公主打算如何为我儿伸冤。”
容玉去寻了个酒楼用午膳,温知渝已经等在那里了,酒楼上了菜,容玉看着桌子中间的那一盘松鼠桂鱼。
“听闻这家酒楼的松鼠桂鱼做的最好,我想大公主应该会喜欢。”
容玉的柳眉高高挑起,温知渝示意她可以开始吃了“大公主该是喜欢酸甜口的吧。”
“这是谁告知温姑娘的?”
“我们不是一起用过几次膳吗?我还不至于连这都发现不了。”温知渝不明所以,不知道容玉为何会惊讶这种事。
容玉看着温知渝,突然笑了,然后端起酒杯,空腹不好喝酒,温知渝皱眉,容玉看着温知渝“若非温姑娘已经被萧霁快一步定下了,我还真想将温姑娘抢回府去。”
“温姑娘知道萧霁喜欢吃什么吗?”
温知渝虽不想说,但也不欲骗容玉,微微点头“自然,当初为了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可都是我一样一样试出来的。”
容玉吃了一口松鼠桂鱼,“可全京城的人,甚至是平阳侯府的人都知道,萧霁这个人啊,不近美色,也不重口腹之欲。”
那他还天天翻墙去厨房偷吃的,温知渝想起厨房已经习惯每日多备下的吃食,还不经意的会做一个萧霁喜欢的菜。
“那只能说,没人了解他。”
容玉摇头“应该说,这世上,温姑娘这般的人太难得了,我父皇就不知我的口味。”
容玉虽这样说,却也没多少难过,早就习惯了,她的父亲是皇帝,因为是皇帝,所以从不需要他去迁就,讨好别人。
只要他们这些儿女费心去讨好父皇。
“所以,温姑娘这种的,对有些人来说,可是致命的诱惑,萧大人可要将您看好了。”
容玉看着温知渝,窗户透着光,她几乎瞧见了温知渝脸上细微的绒毛,温知渝另半张脸暗了些,光阴之间,容玉陡然想起了自己的母后。
“温姑娘,你千万记得,不要引起我父皇的关注。”
其实并不是长得像,可某些时候,她就是觉得自己的母后和温知渝很相似,而她父皇,最喜欢标榜自己的深情。
“好了,我走了,下午还得往忠信侯府去呢,想来忠信侯府不会再闭门不出了。”
容玉用过午膳,看着从窗户里吹来的一阵微风“看来夏天马上就要过去了。”
“如今父皇觉得自己身子大好,听闻已经让人在准备秋猎了。”
“秋猎?我应该不需要去?”
容玉摇头“不,温姑娘应该是一定要去的,因为萧霁一定会去,萧霁那样的身份,温姑娘该是我父皇最中意的质子。”
温知渝点点头“大公主不必担心,若是有危险,萧霁不会让我陷入此等境地的。”
容玉看了温知渝一会儿,突然明了萧霁为何势在必得,因为这样的偏爱,眼前人竟然都毫无所觉。
温知渝从酒楼出来,招月正要上前,突然有人比她还快一步闪到了温知渝面前。
“温姑娘好久不见。”
裴云辙看着温知渝,嘴角挑起,露出一口白牙“咱们真有缘,竟然在这遇上了。”
裴云辙被萧霁威胁过之后,也偃旗息鼓了,再加上家里人如今也看他看得紧的,裴云辙自然没去找温知渝。
裴云辙流连青楼妓馆,见了无数姑娘,那些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随乐起舞的时候,身段更是柔软,可那个时候,裴云辙总会莫名想起,也不知道温姑娘会不会这般。
如今竟然在街上巧遇,等到裴云辙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温知渝面前了,裴云辙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可紧接着,温知渝就含笑和他打了招呼。
温知渝是个很有修养的人,所以她不会直接上了马车,甩下裴云辙,而裴云辙也装傻充愣,他连请温知渝喝杯茶都做不到,他所能做的,也不过是跟着温知渝走一段路罢了。
等到了地方,裴云辙率先告辞,温知渝上马车离去,裴云辙看着马车远去,脸上的笑容淡去,忍不住揉了揉鼻尖。
“我倒不知,裴小少爷竟和这位温姑娘也有交情。”身后幽幽传来声音,裴云辙回头,身后的马车掀开车窗。
容黛看着温府远去的马车,以及面色尴尬的裴云辙,容黛倒是不曾想到,温知渝竟然和裴司徒家中也有牵扯。
裴云辙站在离着马车不远处的地方,一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过去行礼,那是谢家的马车,里面坐着露出半张脸的,赫然是二公主容黛。
容黛看着裴云辙,微微眯起眸子,看来那位温知渝也不是什么普通的女子,也是,能以孤女身份攀上平阳侯世子的萧霁,怎会是个老实的。
“裴小少爷,要和我聊聊吗?”
裴云辙是知道,这些时日,这位二公主容黛频繁出宫,听说谢家遍寻青年才俊,传闻谢家是在为这位二公主寻驸马。
裴云辙露出一个没心没肺的笑来“多谢二公主厚爱,不过我家里人还等着呢,若是我今日和二公主一起走了,怕是又要有人睡不好觉了。”
裴云辙走了,容黛一拍车窗,气急败坏,京城中的人都知道,大公主名声不好,而她和容玥倒是名声好,可京城中的人不知道的是,谁也不敢不给容玉面子,因为容玉是真的会动手,可那些人却敢不给她面子。
容黛恨恨的关上车窗,容玉未曾成婚,刚及笄的时候,父皇就允许她出宫建府,可她呢?
除了那个所谓的尊贵的公主名声,她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得到。
容黛垂眸,母后虽宠她,可平日对她的言行却也严厉,不允她失了嫡公主的身份,好似如此,她就能强过容玉,这一次,父皇给了容玉官职,她知道,许多人都在笑话容玉。
可容黛心底却隐隐觉得,比起历朝历代,被当做礼物送出去的公主,而容玉,却能一生自由张扬。
容黛知道,明年,西域使臣就会来京城,如今西域二十四部愈发强盛了,父皇有联姻的打算,那就只能是她或者容玥。
若是那个时候拒绝,定然惹得父皇不喜,所以母后打算今年就将她的驸马定下,而她的驸马,多是谢家看好的。
可那些人都没有萧霁好,状元,榜眼,探花,三年便会出一个,可却没有人能达到萧霁如今的地位。
更何况,她的驸马,一定要将容玉和容玥的比下去。
容黛想起今日外祖母和她介绍的男子,年纪比她略大,其貌不扬,还只是个五品官,她将来的驸马,绝不能是这样的人。
“回宫吧,母后还等着我呢。”
忠信侯府。
容玉这一次倒是没有被拒之门外,忠信侯来见她的时候,身上还穿着素衣,容玉看了看自己身上华丽的衣裙首饰,觉得自己是不是该照顾一下老头的心情,可如今反正也来不及了,她可不会心虚。
“侯爷,小王爷认罪了。”
容玉仔细看了一下忠信侯的神色,很显然,忠信侯早就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既然小王爷已经认罪了,大公主是打算让他以命抵命吗?”
“流放荆州。”容玉干脆的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忠信侯冷哼一声,刚要开口,容玉伸手放在桌上,轻轻一点。
“端王乃是父皇的弟弟,端王叔子嗣不丰,那小王爷也算是端王叔的心头肉,侯爷,若小王爷真的死了,侯爷就不怕端王叔拉着侯府一起死吗?”
忠信侯耷拉着的眼皮微微一动,容玉靠后了一些,看着他,“侯爷,您可不是就那一个儿子啊,您和侯夫人,真的要为了那一个小儿子,葬送了自己其他儿女吗?”
忠信侯木然的神色动容了几分,容玉便知道,忠信侯即便再宠爱那个小儿子,也不会为了那个儿子葬送忠信侯府。
“侯爷,伤心一阵子也就过去了,不要因为此事惹得父皇不快,流放荆州,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严厉的惩处了。”
忠信侯何尝不知道,他对这个儿子的在意,也只能到这个地步了,容玉说的没错,他还有其他的儿子,还有整个侯府的将来。
更何况,流放荆州,死个人最是平常了。
“既如此,劳烦大公主费心了。”忠信侯缓缓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