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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顾詹说的话,纪安想到刚刚答应了徐茂一道走,如果明日他和徐茂一道上课不就是表明他是站在徐茂这一边的了吗?这可和他想的不一样,他可不想招惹是非。再说,他们挣管干之位与他又有何干,大张旗鼓的站在一方是最不明智的。他又没和徐茂好到那种铁把关系,现在他要做的就是低调低调加低调。
于是,纪安就把刚刚碰到徐茂的事情和顾詹说了,顾詹一听,有些气愤,嘴里说道:“徐茂这个混蛋,肚里竟是心眼了。这么算计你,还是你面子薄,要是我早一口回绝了。”
纪安想想,对着顾詹说道:“阿顾,既然我已经答应了徐茂明日一道去上课,那就不能食言。不然,传出去还不知道会如何。我被师傅收为徒弟,本就有很多瞧我不顺眼的,如果再闹出我目下无尘,言而无信,不仅是我没了面子,还会带累师傅。”
顾詹哪会不知道啊,就是知道才厌恶徐茂的算计。不就是和姜曜挣管干吗,看着纪安好说话就如此下套,真是把他们当柿子捏。
厌恶归厌恶,顾詹也知道纪安难做,问道:“阿安,你准备怎么做?难道真让徐茂得逞,让大家以为你是站在他那边的。”
纪安摇摇头,他不讨厌圆滑的人,可绝对讨厌算计他的人。因为他平时的低调好说话,徐茂就这么有恃无恐的算计自己,是知道就算他不情愿,碍于面子也不会说什么。等大家都知道他们关系不错,他也不好翻脸,或许徐茂认为他的手段哄骗自己心里的那些不愉快手到擒来。
不管怎么样,书院中有多少双眼睛恐怕就盯上他了,有一就有二,他得让人自己他不是谁都可以算计的。
看着顾詹,纪安说道:“阿顾,我记得你说过,你和姜曜以前也是相识的。如此,明日你邀上姜曜,我等你们一道,院里的刘忠一定是跟着徐茂的。如此,我们这个小院五个人一道上课,也就不会有什么话说了。”
顾詹一想也是,忙起身说道:“阿安,这主意不错,其实,比起见不着心的徐茂,我还是更喜欢姜曜一些。我这就和他说去,他应该也不会拒绝。”
说完话,顾詹就一个跨步的跑出了屋子,朝着姜曜的屋子走去。
纪安摇摇头,心中却是有些担忧,看来他的平静日子快要到头了。也不知道府里会是怎么样的,希望他想多了吧。
纪府,纪博刚刚下衙,就有小厮给报信。听完小厮的话,纪博脸上一亮,眼神柔和,开口道:“做得不错,去账房领赏去吧。对了,后院太太要是没问起,你就不用去回禀了。”
小厮忙谢着下去了,他身边服侍的常德笑着说道:“恭喜老爷,贺喜老爷,如此一来,大少爷日后也算有了一大靠山。”
纪博在常德面前倒是有几分轻松,笑着说道:“安儿倒是有几分运道。”转而又想到什么,脸上去喜气又没了,言语道:“不过,王渊和崔家关系密切,如此一来,安儿可要扎眼了。”
常德屏声静气,低着头当没听到,他知道自己家侯爷是不用自己给出主意说话的,他只要静静的当摆设就可以了。
而纪老太太也得了消息,她是真高兴,晚上都喝了一碗粥,半响睡不着觉。叫上吕嬷嬷说话:“安哥儿不愧是流着我们白家的血脉,都道外甥像舅,安哥儿是传了他舅舅的代。能被王渊王大儒收入门下,我是放了一半的心了。原先我还担心,咱们家是武将,文官哪有什么路子,白府虽然对着安哥儿没有恶意,可再像我哥对着外甥那样掏心掏肺是不可能了。没想到,安哥儿自己招了个靠山,王大儒啊,有这样的人做师傅,中个进士总是不难的。”
吕嬷嬷瞧着纪老太太精神头好,笑着凑趣道:“那小姐可得好好保养自己,等着以后大少爷给挣个状元祖母的名头来。大少爷可是说了,要我好好看着小姐吃饭喝药,大少爷虽然年纪小小,可心里啊,孝顺着呢。”
纪老太太听着嘴角掀起了满意的笑容,她想了想,对着吕嬷嬷说道:“你关照一下下人,瞒着阿莲一些。哎,阿莲什么都好,就是脑子被吓到了,事事压着安哥儿出头,这可不是个事。”
吕嬷嬷连忙应了,心里却想着,恐怕现在白氏已经得知消息了。吕嬷嬷也弄不懂她家这位表小姐了,以前多有机智的一个人啊。都说为母则强,怎么就软成了水,扶都扶不起来。
纪老太太想想又罢罢手,对着吕嬷嬷说道:“算了,算了,总归是我们纪家欠了她的。要是当年,她没进纪家,又或是第一次和离的时候,她就没再回来,而是找了人嫁了,或许也不会这么担惊受怕的了。”
吕嬷嬷安慰道:“小姐,姻缘的事情谁又能说的准呢。您别自责了,要错也不是您错了。只不过,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罢了。咱们纪府,还是根基太浅了。”
纪老太太听着这话,沉默半响,先前的喜气去了大半,叹了一口气道:“哎,当年要不是阿莲子嗣艰难,大夫说流了安哥儿恐怕这辈子都怀不上了,阿莲也不至于要回来给安哥儿挣个堂堂正正的名分。可惜,哎,这都是命,半点不由人啊。”
吕嬷嬷安慰道:“小姐,您看就是表小姐再嫁了也不定能得了四品诰命,更何况她还有大少爷在,享福的日子在后头呢。您别自责了,舅老爷和旭少爷,他们都明白您的难处,您要好好保重,护着她们母子两个啊。”
纪老太太点头道:“还是阿彩说的有理,老糊涂了,老糊涂了。”
而留园之中,郑氏却是气的晚饭都没吃。
宋嬷嬷在旁边候着,让下人都退了,和声静气的和郑氏说道:“我的小姐哎,我先前怎么说来着。这嫡庶生来就是犯冲的,您大度,您贤惠,送了大少爷去书院,可他哪能是个安分的,这不,就给咱们添堵来了。”
郑氏一听,心里的火堵都堵不住,恨声道:“这孽种就是生来克我的。当年,白氏已经下堂而去,我爹也用旧有婚约和纪家定好亲事。可万万没想到这孽种就来了,白氏去而复返,要不是我已经过了三媒六证,黄家又出了错处,我恐怕也就只有出家一条路走了。可就是这样,姐姐也错失了扳倒皇后的机会,让崔家得了先手。姑母更是没能追封为后,就是如此,上层人家又有几个是不在背后笑话我的。老爷更是为着这个,失去多少前程机会。人人都道我是祸根,若是没有白氏搅局,没有这孽种出世,当年的事又何至于闹到那般不堪。”
宋嬷嬷心里其实最恨的是纪博,要不是他招惹小姐,就凭着小姐的家世美貌,什么青年俊杰,王亲贵族不能嫁。偏偏要来和白氏抢男人,害得郑家失去了多少脸面和利益,小姐她嘴里不说,可这些年,就是郑国公在宗族面前也大失颜面,更何况是她这个罪魁祸首,要不是皇后偏爱亲妹,郑家能让小姐除了宗籍去。
可宋嬷嬷知道,她家小姐心里满心满意都是纪博,要是她说纪博不好那是自找苦吃。反正在宋嬷嬷看来,白氏和纪安也都不是什么好人,编排起来也没压力。
于是,宋嬷嬷说道:“小姐,我瞧着大少爷恐怕不是个本分的。虽然当年的事情过去了,府上嫡庶已分。可挡不住有人就喜欢痴心妄想,做些不切实际的美梦。我冷眼瞧着,白氏当年出手是何等的老辣,怀着身子进宫找了先皇后,用崔郑两家纠葛为自己讨便宜。若不是皇上偏着,先皇后又地位不稳,崔太后又想着压下郑太贵妃追封的事情而和郑家示好。当年,小姐身败名裂,抢人夫夺人父的罪名是洗不掉的。就是皇后娘娘那个时候再疼你,也得让您先进庵堂躲躲。”
宋嬷嬷知道郑氏不喜欢听这些。忙转移话题说道:“可您再瞧瞧现在白氏的作为,我总觉得不太对。您看,我们是不是要查查,再放几个去白氏和大少爷那儿。”
查什么,白氏的四个大丫头,倒有两个是这几年才安置进去的,基本上白氏做了什么,她都知道的清楚。
郑氏已经平复了心情,对着宋嬷嬷说道:“我刚刚是被气糊涂了,纪安就是得了王渊的赏识做了弟子又如何。当年白旭可是状元郎,可遇上我郑家,他还不是只有败北的份。我儿是世子 ,又是二皇子的伴读,地位稳固,不是他想动就能动的。再说,王渊早先收崔玄为徒就已经已经站在了大皇子那边,纪安成了他徒弟,以后是福是祸还未可知。我得表现的大度些,让老爷和老太太好好瞧瞧我的贤惠,让那些背地里看我笑话的人,都闭起嘴来。”
宋嬷嬷很想对着郑氏说道,读书人并不好对付,当年要不是白旭娶错了妻子,选错了妻族,也不会就那么善罢甘休的。可一听郑氏后面的话,宋嬷嬷想想也是,大皇子不受宠,等以后二皇子登位后,大皇子一脉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她家小姐又何必做事讨人嫌呢。
郑氏想想,对着宋嬷嬷说道:“去把我私房里的找几幅字画,再去备下些礼物。等会我去老爷那儿说说,既然纪安已经拜了王渊为师,咱们这做长辈的,怎么能少了拜师礼呢。”她就要把这关系砸实了,等以后大皇子倒霉,王渊受牵连之后,她倒要瞧瞧,纪安还能有什么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