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衡量过后,陈莎莉为了不让言雨琪再做出疯狂的事情来,她决定暂时同意言雨琪留下孩子的事情,以后再找机会好好地劝说言雨琪,不要让言雨琪做出以后有可能会后悔一辈子的事情来。
所以,再次出现在医院里,陈莎莉的态度已经缓和了很多。
原本以为母亲会再对自己厉言相向的言雨琪感觉到母亲态度的变化,她心里着实诧异。
看到女儿脸上的诧异,陈莎莉说:“你也不用这么看着我,我还是不同意你执意要生下孩子。”
陈莎莉的话音刚落,言雨琪的心又高高地悬了起来,她不安地按住自己扁平的泄。
见到言雨琪的动作,陈莎莉轻哼一声,说:“你也不用太害怕,不管怎样,你都是我的女儿,我也不想要见到你做出什么傻事。总之,你要知道,这个决定是你自己做的,以后不管你遇到怎样的困难,你都不要责怪任何人。”
没料到母亲今日竟然会和自己说出这样的话,言雨琪着实诧异,不过,回过神来,感觉到母亲对自己的关心,言雨琪还是觉得心里暖烘烘的。她朝母亲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感叹地说:“妈,谢谢你,谢谢你容忍我的任性,还有,之前我对你的态度不是很好,你不要放在心上。”
陈莎莉望着一脸认真地向自己道歉的女儿,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随后走上前,伸出手,轻轻地在言雨琪的头上拍了一下,说:“傻孩子。”
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却让言雨琪的眼中顿时盈满了热泪,她也觉得喉咙似乎被人用力地掐住一样,生疼生疼的。她用力地咬住下唇,想要忍住那即将掉出来的眼泪,然而,越是忍耐,眼泪就越是没有办法忍住。迅速地冲破眼眶的泪水不断地往下掉。
亲眼见到言雨琪想要止住自己的泪水却怎么都没有办法止住的模样,即使原本心里对言雨琪的决定不满的陈莎莉此刻也没有办法说出任何责怪的话语了。不管女儿做错了什么事情,女儿都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就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女儿难受,她其实比任何人都要心疼。
想到这些,她在心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随后走上前,将言雨琪抱在了怀中。
被母亲抱住的言雨琪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孩童时代,她的双手紧紧地抱住了母亲的腰,放声大哭,似乎想要通过哭声将自己心里所有的痛苦全部宣泄出来。
拍着女儿的背的陈莎莉也变得哽咽了,她说:“哭过之后,记得擦干眼泪,要知道,坏男人是不值得你掉眼泪的。”
靠在母亲的怀里的言雨琪不断地点头。
昨天还发生了剧烈的冲突的两母女此刻已经冰释前嫌了,这一刻的言雨琪终于觉得自己的心有了寄托,她终于觉得自己不再是那种在大海里漂泊的人了。
在家休息了一天来探望言雨琪的言卸才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她停着步,透过窗户看着里面的情形。见到那两母女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知道她们应该已经解开了心结,言卸心里也为言雨琪感到高兴。
知道陈莎莉不喜欢自己,清楚自己这个时候出现只会让大家都不愉快,言卸决定到庭院里转一圈,等到陈莎莉离开才去看言雨琪的状况。
心头不再压着一块大石头的言卸觉得这天的天空分外蔚蓝,呼吸的空气也比平日里清新很多。
嘴角挂着甜甜的笑容的她为了打发时间,开始研究着面前的一朵楔。正当她终于将楔的花瓣数清楚的时候,她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嗓音,她不由得坐直了身体,往后面望了过去。
只见苏文轩神情激动地和他面前那个身穿才服的女孩子说着什么。想到上次商君泽和自己说苏文轩的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的事情,言卸多少也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面前的苏文轩神情激动地抓住沈书豫的手臂,说:“他都已经对你做了这么可恶的事情了,你怎么还能原谅他?”
“我爱他。”沈书豫神情平静地阐述着事实,”文轩,我真的很爱他,我已经爱了他很多年,付出了很多,我不希望我这一辈子就这么错过他。”
沈书豫的话让苏文轩的脸色微微地变了一下,他那置于身侧的手也轻轻地握成了拳头,酸楚的感觉不断地从心底冒出来,可是,因为他有自己的自尊,所以,他没有让她发现自己的心情。他直直地盯着她那似乎已经没有了温度的眼睛,说:“就因为你爱他,你可以抛开自己的自尊,不管他做出多么可恶的事情,不管他怎样伤害你,你都能原谅他,对吗?”
“没错。”沈书豫丝毫不迟疑地点头,说:“或许你会觉得我这样很傻,可是,我真的爱他。你明白那样的感觉吗?我爱他,所以,见到他的笑容,我就好像见到了太阳一般温暖,当他烦恼,我的心头也跟着布满了阴霾。从认识他的那天开始,我所有的思绪似乎都已经和他紧紧地联系在一起了,我已经和他欢笑与共了。”
苏文轩直直地望着沈书豫的眼睛,她的每一句话都犹如世间最锋利的刀子,毫不留情地,一刀刀地从他的心上划过,而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心不断地流血。
她说的那些话,他怎么会感觉不到呢?从他认识沈书豫的那一天开始,他的眼里,心里就只容得下沈书豫了。其实,他也不是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喜欢她,毕竟,他见过很多比她温柔,性格比她好的女孩子,然而,感情不是到街上买东西,感情从来都不能放在天平上衡量,爱了就是爱了,没有任何缘由,也不需要任何缘由。
他原本以为,只要时间长了,沈书豫就能看到一直在一旁苦苦地守候的他,能发现他对她的好,然而,此刻,他清楚地知道,沈书豫的视线从来就不曾停留在他的身上。他在她的眼中不过是一道可有可无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