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路上

用筷子扒拉了一筷子塞进嘴里，满嘴的麻油香，饭也软和最是适合老人和若绯这样的小孩子吃了，这饭是昨晚的锅巴用米汤泡好放进罐子里，然后往里加了麻油和盐、味精，放进灶膛里煨着，用灶膛里的柴火余温慢慢煨，等到早上起来的时候，饭就好了，因为不是放了很多米汤，所以并没有成粥，而是干湿适合又软和的米饭，吃着还有股锅巴的焦香味，真的很好吃啊。

吃了第一口，若绯就有些停不下来，一口鸡蛋水，一口米饭，吃得那叫一个喷香，另外一边赵翠英则拿了梳子过来给若绯梳头发，虽然手上的动作算不上温柔，可是却梳得认真，仔细的梳了两根麻花辫子，将辫子尾巴塞进上面的橡皮里，再别上两朵粉色的蝴蝶结，倒是将若绯收拾得干净利索。

这边若绯也吃好了饭，这个时候外面传来大表哥的声音：“沈若绯，你好了没，要迟到了。”

第一天上学的小孩子，都是很兴奋的，郭磊自然不例外了，吃了饭挂着书包就冲出了门，在自家奶奶家外面就冲里面喊了起来。

“家婆，磊哥喊我了。”饭也吃完了头也梳好了，若绯听到喊声就要往外跑了，其实她这会儿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处在什么状况，这往外跑也只是下意识的动作，有点不受控制的味道在里面。

“等等，书包。”赵翠英头痛地喊住外孙女，拿起一旁挂在门上的书包，跟着外孙女就出门了，屋外孙子背着一只军用背包站得老远，眼看着自己出来了，也当做没有看到，见此心里多少有些不好受，不过却也没有责备孩子什么。

“磊哥。”若绯唤道，要说她对郭磊其实很有意见的，主要还是因为郭磊对自家外公外婆不好的原因，可是这会儿都是小孩子，若绯觉得没必要将那些以后发生的事计较到现在。

“小绯，走了。”虽然自家奶奶就在面前，郭磊也没喊一声，自顾自地跟着若绯说话，对自己奶奶视若无睹。

若绯见此心里有些不舒服，很想说几句，可是又觉得自己说不合适。

“磊子，你在学校里好好看着小绯，不要让人欺负了你妹妹，知道不？”虽然孙子不跟自己说话，赵翠英还是忍不住叮嘱了孙子一句。

“哦。”郭磊应道，然后拉着若绯就要往外跑。

表兄妹两个手牵着手就去上学了，自然除了他们还有村里其他的孩子，因为是一个村里，干脆都喊一下，于是七八个孩子浩浩荡荡地朝着学校而去。

这些孩子身上都穿着碎花的布褂，脚上穿着自己家里做的布鞋，身上背着用碎布拼成的书包，最好的也就跟郭磊一样是一个军用背包当书包，女孩子头上最多就绑了辫子，不会想若绯一般好看，事实上大部分这个时代的孩子都这样，倒是若绯有些例外，她穿着好看的粉色套头外衣，衣服上还有一个大大的熊猫图案，裤子也是很新的运动裤，脚上是一双好看的球鞋，背上背着双肩的书包，根本一点儿都不像是农村的孩子，反而很像县里那些人家的孩子。

不过这个时候的孩子也单纯，妒忌什么的虽然有，但是也不会因为这个跟若绯闹矛盾，毕竟一个村里的几乎都沾亲带故，所以虽然羡慕却也不会怎么样，不过看着若绯穿得漂亮，又背了新书包，倒是都很热心的跟若绯说话。

“小绯，你这书包是你妈买给你的吗？”平日里跟若绯表兄妹玩的比较好的王云芝语带羡慕地问道，虽然脚在走路，眼睛却忍不住时不时瞄一瞄若绯的书包。

“是我二爷买的。”郭磊抢着回道，说实在的他心里

其实也挺羡慕的，不过二爷虽然没给他买书包，却买了个文具盒，想到这个他也就心里平衡了，毕竟是二爷，又不是他妈，而若绯可是二爷的亲闺女。

“你妈真疼你。”其他人也跟着附和着，若绯却只是笑笑，却没有说什么，在她眼里这些东西算不上什么稀罕东西，第一个她并不是真正的小孩子，怎么可能会对新书包这些东西有兴趣？第二个从小到大她妈在生活上也没亏待她，穿用上总归比一般的农村孩子好，主要是她妈是手艺人，人又能能干，是捞钱的能手，七十年就敢穿着高跟鞋满村子晃悠，那也算是独一份。

所以若绯从小就没穿过布鞋和那种土气的布褂，还有布袋书包，事实上小时候的若绯非常的羡慕人家穿的布鞋和土气的衣裳，还有布袋书包，所以人啊真是太奇怪了。

不过要说若绯妈对若绯怎么好，那倒不是，事实上这个时候的若绯反倒觉得自家妈就是拿她当个炫耀的工具而已，当初她穿皮鞋也是为了炫耀，因为小时候挣工分被村里人说不是做活儿的料，后来靠手艺进了服装厂，赚了第一份工资就买了双皮鞋故意穿给村里人看，打人家的脸呢。

所以若绯这身行头跟那双皮鞋是异曲同工之妙，如果若绯是小孩子说不定真的会附和这些孩子，然后巴拉巴拉说一堆自家妈的好话，可是若绯毕竟不是小孩，而且还是跟自家妈一起生活了三十多年，对自家妈的那些个脾性还能不了解？所以若绯一句话也没说，只是跟着这些孩子去学校。

兴许是若绯的沉默，不多久这些孩子也不围绕着若绯的新书包、新衣服转了，如此一来若绯倒也松了口气，外婆家这边的小学很远，来回差不多要走一个多小时，所以通常都是很早出门，说起来若绯小时候也在这边读过半年的书，后来因为妈妈改嫁就去了继父那边的学校就读，那边的学校倒是很近。

其实记忆中的学校已经模糊了，所以过去的路也已经不记得，不过一起上学的除了一年级的新生还有高年级的学生，所以倒不会走错路，弯弯绕绕总算到了学校。

小舞诧异的发现，新书竟然米人点，难道是小舞人品不好，所以曾经支持小舞的亲们抛弃了小舞么？小舞还特意在旧书里发了个广告，亲们，实在太伤小舞的心了，小舞都要蹲墙角画圈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