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界

很快天色开始暗下来，差不多是白天和黑夜的交替时间了。剔都再次回到西边海岸附近巡视着，忽离和云清找到一处空旷的地方开始准备。

云清着急的等待着，月亮在天色交替之后徐徐升上半空。忽离观察着月亮的动向，直到月正中天才说：“差不多可以了，我们开始吧！”

云清点点头，深吸一口气之后妖气催动，右手红气缠绕，两股气旋绕着手臂凝聚到手心，捧着红色的气旋然后问忽离：“这样可以了吗？”

忽离观察片刻，点头道：“嗯！差不多了，等下我施术完通道打开之后，就把凡界定位的感知妖气引导给你，你试着定位。”

“明白！”云清看着手中的妖气回道。

一切准备就绪，忽离也开始催动妖气，手中带着丝丝雷光的妖气，慢慢和云清手上已经准备好的气旋相汇。到两股气旋触碰到的瞬间，稍微抵触了一下，随后开始把妖气调节至相同的波动。之前也演练了许久，此时真正尝试，才发现比想象中顺利得多！逐渐地，两股气似乎感应到气源的同步，随即慢慢融合在一起。

没过多久，两团妖气完全合为一体，忽离向云清使个眼色，先完全接收气旋的控制权，只保留一丝连接到云清的手掌，保持着妖气强度的连结。

当融合后的气旋转移到忽离手中的时候，他感觉这个妖气比自己的妖气沉重强大许多，心里不禁暗暗吃惊：想不到这个小姑娘体内的妖气竟然这么强！比起自己全力催发也丝毫不弱！

气旋在忽离手中颤动，让忽离手臂渐渐发麻。他加紧催动妖气护住手腕，才开始控制住气旋，等到这股气能够完全掌控的时候，忽然手指一张开。气旋马上散开缠绕着忽离的手臂。忽离左手在前方地面结出阵纹，随即握住右手手臂，支撑着那道包裹右手掌的强大妖气，猛然向前方阵纹释放那股融合的妖气，并大喝一声：“开！”

‘嗡’一声沉闷无比的破空声，身前划出一道数十米高的红色妖气光门，从头顶上空一直划到地面，忽离右手腕包裹的那股妖气此时已经消失掉大半，虽然只是瞬间一挥手的动作，但是也让他累得额头冒汗，他急忙说：“小清，握住我的手臂。”

“好的！”云清伸出左手握住忽离的右手手臂。一股妖气从手臂传动到云清气海，一道奇异的影像随即窜进云清的脑海里，在引导着云清的视线。这个突如其来的感觉让云清双眼倍感压力，连眼珠子转动都颇有点沉重！

忽离接着说道：“看通道口，试着开始定位！”

云清适应了脑海里面的那道妖气影像，她目光转到时空破的通道口，那里映出了许多凡界的画面。她急忙全神灌注从气海把妖气催发出去，沿着引线进入时空破的通道口，妖气刚到达时空通道口，赫然发现自己能够控制着这些画面在飞驰地转换。忽离说：“回想一下你在凡界觉得合适的地方，时空破就会帮你找到。位置正确你告诉我。”

云清点点头，她之前已经想过哪里比较合适，最后觉得就定位在自己在凡界的坟前，那里在乡村地区，人迹罕至，而且处在一片荒野竹林的深处，这个时间的凡界同样是在深夜，肯定没有人去那里。

她开始加大妖气催动，回想那片竹林在地图上的位置，画面在视线中飞速变化，感觉位置差不多的时候，才控制着开始变慢，画面最后稳定在一个位置！

时空破内映现出陆云庄的影像。云清轻轻摆动妖气，最终找到了村后的那片大竹林。看见自己和父母的三座坟头，她马上说道：“就这里。”

忽离此时已经满头大汗，现在控制的妖气，有一半不是属于自己的。强度较大，他控制得十分吃力，这时听见云清定好位置，马上回答：“好！”然后妖气激发而出。时空破的通道那道红光，原本闪烁不定的妖气瞬间凝固，片刻之后，剩下一道稳定的红色大裂缝。

这裂缝比云清来妖界时使用的时空破大不少。忽离的妖力收回之后，已经气喘吁吁：“哈……哈……”地喘着大气。云清看他这么累的样子，问道：“忽离大哥没事吧？”

忽离摆摆手依然气喘如牛地说：“哈……哈……想不到这么累，幸好……真的……成功了！哈……哈……”

云清也很开心，这样自己回去凡界就不再是梦了，随即她说道：“那赶紧关闭吧！千万别引起什么骚动。”

忽离深吸了两口气，喘着气点头道：“哈……！……好的！”然后右手催动妖气，一伸一收，时空破的通道晃动了一下，却没有消失。他吃了一惊说：“糟糕……哈……妖力消耗太大……哈……暂时收不回……哈……需要调息一会儿！”

云清马上担忧起来，但是自己又不会怎么收，只能干着急等待着。

忽离也颇为焦急，随即坐下开始调匀气息。

之后因为心急，又试了两次，依然没有足够的妖气收回那道时空破！

云清越发担心起来。

有时候真是担心什么就来什么……

就在忽离再次闭目调息的时候，突然一道黑影从云清身后的沙地窜破地面飞闪而出，‘嗖’一声！极为快速地直接冲进了时空破！

云清和忽离同时惊觉，四目见黑影闪动，一同出手制止，口里同时惊呼：“糟糕！”可那黑影出现得非常突然，之前连半丝妖气波动都没有，身形速度极快，忽离和云清刚又大量催动了妖气，还没恢复过来，仓促中出手，两道气劲同时打空！黑影已经末入时空破的光门之内！

忽离惊慌地说：“这下麻烦了！是一头妖兽进去了！”

这时剔都电闪般出现在时空破前面，神色紧张地说：“怎么回事，通道还没有关闭吗？刚才那股波动是什么东东？”

“你没有感应到气息接近？”忽离惊疑地问剔都。

剔都马上意识到情况不妙，他看了看地面那处破土痕迹，上前查看一番，沉思片刻才开口道：“是披花兽！？”

云清大惊：“披花兽？它能过得了通道吗？”

忽离神色凝重：“披花兽就不好说了。那是一种专吃树灵的妖兽，本身基本没有丝毫妖气，它隐匿自己的话，确实不易察觉，这种妖兽肉身非常强壮有力。如果侥幸通过了混沌通道去了凡界，那就麻烦大了！”

云清眉头紧皱问道：“那怎么办？我们也过去吗？”

忽离摇摇头：“不行，现在可以过去两个人，就没法再开一次。暂时别担忧，披花兽不一定能穿过混沌通道的，而且它只针对树灵攻击，攻击性虽然有点，但是相对来说危险性很低，我们保险点等待三天后的正圆月晚才一起过去吧。”

云清却有点担心还想说什么，忽离接着说：“小清你先忍一忍，正圆月晚我们就马上出发，按照刚才的试验，你体内的妖气很充沛，打开通道绝对没问题，下一次我把妖气收回一点，你把妖气加大来补充我减少的那部分，那样我就有余力撤术。”

云清依然颇为忧心地点头说：“好的，我明白了！”

怀着焦急的心情，终于等到正圆月晚上，月亮刚升起，云清和忽离已经做好准备，剔都这次也没离开太远，他把感应网展开得更大，这次在地下张开了一层妖气障壁，预防再次被妖兽从地底突袭。

忽离让云清催动气劲之后，跟上次一样一切都很顺利。云清继续把位置定在自己凡界的坟前。时空破的红光稳定之后，剔都马上来到云清他们身边，忽离这次没有再喘大气，他说：“今天比上次更加稳定了，出发吧！”

剔都和云清点点头，一起走进了时空破里……刚走进去，云清扭头看见，背后那道时空破入口的红光立即就消失不见了！

忽离在一旁解释道：“只要三个灵体进入，入口就会立即消失。“

云清点点头示意明白，这时他们同时进入了一处灰色管道形状的空间内，通道看似只有十数米高，管壁是一层隐隐约约的薄膜。

薄膜以外的所有东西都是混沌一片，没有丝毫色彩或者亮光，只有一片迷迷糊糊似白又似黑的无尽之物，那虽然不是什么实物东西，可给云清一种无法靠近的超巨压之感，就像一只蚂蚁站在一堵百万米高的巨墙脚下。但又不是实物障壁，那无边无际的空洞，比大地、比海洋，比天空还有辽阔无数倍的、无比久远深邃的未知空洞，那里只有永无止境的孤寂和虚无！进入那片空间即使是三界大能也未必能自由离开。那是一片界域与界域之间的无尽混沌世界，是宇宙起源的基石所在，承载着大千世界的整个宇宙！

……

湮砂岛上空，在云清他们刚进时空破不久，一道速度极快的身影从海岸远处闪了一下，瞬息间就出现到时空破消失的位置。月色中看见随后不久，又出现一道黑影，两个身影静立在刚才跨界时空破的上方。

月亮刚好沉没在西方，四周无比漆黑，看不清这两道身影的容貌。只听见他们开始交谈……

先到那位身形修长的黑影问：“确定是这里？”

另外那位后面到来的身影回答道：“数天前已经感应到这里有妖众使用时空破，那天感应到的威力更强。虽然这次弱了一些，但是刚才我们靠近的时候，很明显感应到是这里，这是雷氏族的特有高等秘术，如果在妖界被使用，我就能感应到，前几天那次感觉还颇为强烈！”

修长的身影似乎向四周看了看，然后蹲下身子看着地上说：“这里有许多脚印。”然后转头看着身后一堆破开的泥土说：“那似乎是妖兽破土而出的痕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能知道他们定位在凡界的哪里吗？”

隐约看见被问话的妖众摇摇头说道：“暂时无法确认，需要找凡界的探子问问，如有线索马上通知你。”

修长身影站起来点点头说道：“嗯！这里使用过时空破，还有妖兽差不多时间出现的痕迹……”沉思半刻他才继续说：“我要跟过去看看，你施术！”

“是！”

随后之间看见他右手一划，一道红色通道随即打开，修长身影说：“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先回去把水妖的情报尽快报上去。”

“好的！你多加小心。”

“嗯！”

然后那道修长的身影已经迈步走进红色光影内，剩下那名妖众右手一收，红光消失，然后催气拔地飞起，速度极快地向西面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