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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念墨赶到,他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又看了放在桌子上的笔记本,最后颓然的坐在桌子上。
徐浩然走了,在看了他们最后一眼后就离开了,而且明显不想被人找到。
“他不可能不去见我妈,我去问问。”他立刻站起来朝外走去,丁依依急忙跟了上去。
电话里,夏一涵同样很诧异,“徐大哥走了。”
她语气先是诧异,随后叹了口气,“不用找了,如果他执意要走,我们是找不到他的。”
“不行。”叶念墨第一个反对,“徐叔叔现在精神状态不太好,怎么能够让他一个人在外面游荡?”
电话那头是夏一涵的叹息,她没有说话,像是默认了他的说法,挂下电话后,叶念墨对丁依依道:“我们不会放弃。”
“可是他连夏老师都没见,还能去哪里呢?”丁依依忧心极了,眼眶里始终带着泪珠,“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一整天,两个人几乎找遍了机场,火车站,汽车站等等有交通工具的地方,也和交通局的打过了招呼,可是直到两人筋疲力尽,却是一无所获。
“少爷,没有看到人。”叶博率领的小队也回复说道。
叶念墨让他们回去,这才和丁依依回了别墅。两个人筋疲力尽,谁也没有多说什么就相拥而眠。
夜晚,身边空荡的感觉让本来就睡得不踏实的丁依依醒了过来,她看到床边无人,便起床查看。
书房里,门虚掩着,叶念墨在喝酒。他一手握着酒杯,一手翻着徐浩然的日记本,眉头皱得紧紧的。
丁依依知道,爸爸对于他来说有很重要的意义,他从小和他在一起,又陪着他经历了人生最懵懂最困难的时刻,可以说,他把徐浩然当成了家人。
她轻轻转身回到房间,没有去打扰,因为他知道,有些记忆她没有参与,所以无法感同身受,有些情感她没有那么深刻,所以无法安慰。
连续一个星期,叶念墨都没有去公司,全部都在找徐浩然,可是正如夏一涵所说的,徐浩然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整个东江市都找不到他。
晚上,叶初晴带着海子遇也来了,见到丁依依便问:“怎么样了,徐叔叔还是没有消息吗?”
丁依依朝楼上看了一眼,叹息着点头,“这几天找他,念墨都快陷入魔障了,再这样下去身体要垮掉了。”说完她眼泪也出来了,“我爸爸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应该没事的。”叶初晴急忙安慰道:“徐叔叔的朋友遍布很多国家,随便找一个都能够照顾他,或许他只是想要散散心而已。”
丁依依点了点头,“希望如此。”
就在这个时候,楼梯上传来叶念墨匆匆下楼的声音,他胡须也没有刮,神色紧张。
“又有消息了?”丁依依急忙迎上去,拿过管家递过来的外套问道,脸上表情是绝望中带着希望。
叶念墨点头,看到海子遇和叶初晴,先伸手摸了摸海子遇的头,对叶初晴点了点头,这才说道:“有人提供了线索,说是在码头看到了徐叔叔的身影,我去一下。”
他走到丁依依面前,冰凉的双手捧着她的面颊亲吻了一口,轻声说道:“我会带他回来的。”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里,叶初晴问道:“要不要跟上去看看?我担心他有事。”
丁依依早就想跟上他,但是叶初晴在这里又不好意思撇下她独自离开,这一点被叶初晴看在眼里,她推了她一下,“快去吧,今天本来也是来看看你们怎么样了,卓轩一会就来接我。”
丁依依点头,这才匆匆的跟出门,往车库的方向跑去。
码头,由于涨潮,咸腥的味道十分明显,海面掀起的波涛拍打着大坝,发出砰砰砰的撞击声。不少渔船挨着码头准备趁着涨潮的时候出海。
叶念墨开了四五个小时的车子终于赶到这个渔村,叶博早就到了,正在听一名渔夫做陈述。
“我就看见他坐上了一艘船,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不过那个方向应该是往东面走吧。”
“你再给我描述一下长相。”
“长得挺瘦弱的,但是眼睛很亮,感觉也很有气势的样子。”
“他的眼睛有什么特征没有?”
“眼睛有什么特征?好像没有,就是很亮嘛,我说你们承诺的提供线索就提供十五万的酬金是不是真的啊,我看是你们叶氏打出来的,所以才相信你们咧。”
叶博已经收起了笔记本,阴鸷的看着他,声音冰冷,“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些钱很快就会打到你的账户上。”
渔民喜滋滋的看着他,刚想说什么,却被对方一句话堵得面色有些发紧,“如果你说的是假的,那么叶氏也不会放过你。”
“怎么……怎么会是假的呢。”渔民刚想辩解,领子就被揪了起来,他对上了一个狂怒的男人。
叶博没有想到叶念墨亲自来了,他看他盛怒的样子也知道不好,低声说道:“叶总。”
“你这样的谎话让我很生气。”叶念墨阴鸷的扫了渔民一眼,“是谁教你说的?”
渔民眼里闪过一丝惊慌以及心虚,“没谁啊,就我,你们不是说看见了就可以说的嘛,我这钱也不要了。就当我做好事了。”
“你不说没有关系。”叶念墨声音轻轻的,“我自己会找出来的。”
他的声音和波涛汹涌的海洋相比似乎微不足道,但是足够让面前这个渔民心有戚戚,他往后退一步,“这钱我不要了还不行吗,你们怎么欺负人呢。”
叶念墨双眼都是血丝,“去查清楚他们家都有什么人。”
“不关我儿子的事情!”渔夫大喊大叫,嘴巴颤抖着,立刻道歉,“对不起啊,这些钱我不要了,我现在就要走了。”
叶博走到叶念墨面前,“他的儿子是叶氏员工,策划部的。”
“叶总,是我的主意不是我儿子的主意,你要怪就怪我。”渔民一听自己的儿子被查出来了,心里害怕极了,立刻跪了下来。
叶博有些同情的看了他一眼,他这儿子触碰了叶念墨的逆鳞,看样子是没办法在叶氏呆下去了。
丁依依正好看到了这一幕,她看到老人跪倒在地上可怜兮兮的样子,而叶念墨站在一旁无动于衷。
她跑了上去,扶起老人,“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叶念墨眼睛里还有未褪去的冷意,他看着她,然后把视线转到他身上,“你要承担后果。”
“我不活了。”渔民挣脱丁依依的手往海面跑去,叶博急忙拦住想要跟上去的丁依依,“少夫人!”
丁依依看人就这样跳了下去,急忙呼唤叶念墨,“念墨,先答应他吧!他都跳海了!”
叶念墨置若罔闻,目光始终盯着海面,嘴唇抿得死紧,一言不发的样子带着平常没有的冷厉。
不一会,渔夫自己哆哆嗦嗦的爬了上来,目光惊恐的看着叶念墨,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怎么这么铁石心肠。
叶念墨握紧双拳,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叶博小声的给丁依依解释了一下。
车里,叶念墨仰面躺着,眉峰皱得紧紧的,即便是门打开了也没有睁开眼睛。
丁依依一坐进车里关上门,海风的呼啸和周围吵杂的声音全部都被阻隔在门外,她看了一眼身旁的人,轻声说道:“别难过,总会找到的。”
“不会了,我知道的。”叶念墨回答,主动伸手过来牵住她的,“从小我就发誓要好好的对待他,可是为什么会是这样。”
她沉默着,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当初徐浩然要他接受的是傲雪,那么他是不是会服从,或者说,在自己的记忆之外,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了?
感受到她的沉默,叶念墨主动握紧她的手,又好像在回答她的问题,好半响才道:“走吧。”
周一早晨,叶念墨恢复了上班,他似乎又回到了过去的泰然自若的样子,但是丁依依知道,他的内心依旧悲伤。
在家中,叶初晴打来电话,她开在市中心的烘培店今天开张,想要丁依依也过去看看。
丁依依这才想起来自己忘记了这件事情,便冲忙到金店买了一尊金蟾蜍,然后急匆匆的往现场去。
叶初晴的蛋糕烘焙馆开设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方,是一家生活烘焙馆,不仅可以购买蛋糕,而且还可以进行自主烘焙,在租金一平方米就好要几万的市中心,这家五平方米的烘焙馆显然十分引人注意。
丁依依到的时候,店内十分热闹,不过她看一圈,并没有打折优惠的信息,看到海卓轩,她问到:“不是应该弄个优惠券什么的吸引人流?”
海卓轩看向远处,叶初晴正在教一群孩子坐烘焙,他笑道:“本来也不是拿来挣钱的,只是想让她重新拾起以前的快乐。”
他扭头将视线重新投放在她身上,“其实你也一样,你比她幸运,因为你有两次可以选择自己喜欢事业的机会。”
“什么意思?”丁依依问道。
海卓轩笑着回答:“现在和我讲话的可以是丁依依,也可以是,丁依依喜欢的是珠宝设计,但是不一定也需要学习珠宝设计,或者说,珠宝设计适合丁依依,但不一定适合。”
丁依依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心里猛地一跳,开始认真的思考起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