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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少女的身影逐渐被虚无吞噬,怎么追赶也企及不到……
心中再也抑不住那连绵不断地涌出,宛若要抓住一线希望的狂烈热流――
“凌衣!”
惊骇地呼喊出声,少年蓦然坐起身来,玉手扶额,晶莹的冷汗从指缝间滑落。
原来是噩梦,怎么会平白做这种梦?
轻轻按住胸口,那种仿佛失去一切的悲痛,仍缠绕在指间心上,经久不散。
窗外即将拂晓,蓝紫色的天穹将明未明,那一片混沌犹如野兽张开的巨口。
“不好,快把左眼的眼罩解开!”
体内突然响起略带焦急的声音,让少年微微一怔,“怎么了?”
“有不好的预感……”
回想起刚才的梦境,少年整个人都是一阵后怕,不敢懈怠地忙将眼罩解了下来,灵魂瞬间转换,连拖鞋都来不及穿,便赤脚匆匆走到镜台前。
镜中的少年一脸冷肃,金色左眼莹亮异常,其中的银色刻印正逐渐暗淡下去。
惊异于眼前的状况,体内的声音带着不详的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洁白的手抚上左眼,少年如描画般完美的眉目之间,一派罕见的凝重,“这个刻印是和她的牵绊的证明,刻印在消失,说明她出事了。”
“什么?!凌衣她……”
垂下纤长的睫毛,少年又将眼罩戴上,“立刻去伦敦,及时的话或许还有救。”
当御阳市拂晓之际,伦敦还处在深沉的夜色中。
贝伦尔家人影缭乱,事后赶到的千夏人员正收拾残局,被染成一色的宅邸内,溅满了昭示惨剧始终的鲜红,刺鼻的血腥味频频灌入肺叶。
千夏人员的尸体被陆续抬出,处处可见厮杀的痕迹,整个宅邸一片颓败。
如火的焦灼,少年疾奔而入,不顾现场工作者的阻拦,直闯入宅邸深处。
“这位小少爷,这不是您该来的地方……”
不远处传来同事的声音,忙碌中的女子转头望去,“银澈?”
搜索到女子的身影,银澈立刻疾步走去,“赤羽老师,有没有找到凌衣?”
赤羽匀桧朝一旁阻拦少年的同事点了点头,见后者意会退了下去,这才幽幽叹了口气,“整个贝伦尔家都找遍了,唯独没有她的踪影。”
这句话让银澈紧攒的眉头稍稍舒展,没有尸体,至少还有活着的可能。
“但是……”这一句转折顿时让他吊起了心,只见女子侧开身子,眺向不远处地上的一滩血迹,“现场发现了她的血迹,恐怕凶多吉少。”
银澈顺着视线看去,花圃边,猩红的一大片铺展在白石地上,骇目惊心。
那一瞬,他的心仿佛被什么狠狠揪住,所有心神都被那片血色牢牢吸引住。
伴随着几欲泣血的心情,少年失魂落魄地走到血泊旁蹲下,纤细的手指探向那片血迹,带着血色的微凉染上指尖,心,在一瞬间,惨痛淋漓。
终究是,来晚了一步么……
手指紧紧地攥住,少年的眼眸渐渐失去了光彩,覆上了深不见底的黑暗。
层层的黑暗气息从少年身上扩散开来,那种绝对的威慑,让周围人都是一震!
陡然间,巨大的力量层层翻涌而起,璀璨的银光倏地自少年身上迸放开来,铺天盖地地淹没了整个宅邸,淹没了所有人惊愕的面孔。
一刹那的力量汹涌掩盖了一切,当银光渐渐散去,现场再无了少年的身影。
在场的千夏人员目目相觑,浑不知刚刚发生何事,只有赤羽匀桧皱紧了眉头。
刚刚的力量非同寻常,他的来历绝不简单。
而在另一处无人的楼顶,少年的身影在一片银光中现出,一双幽魅的异色眼眸流光溢彩,那夺人的威煞之气,似乎连周围的空气都为之臣服。
“在的都给我出来!”
仿似对着空气怒吼,周围的虚空中接二连三腾起道道变幻不定的黑雾,顷刻间遍及整个城市的楼顶,满满一城之上,都是向少年匍匐的黑影。
“少主,有何吩咐?”
“都给我去找,搜遍整个人间界,也要把风凌衣找出来!”
迫人的威仪震慑而出,散遍整个城市的上空,所有黑影也随风消逝了去。
寂寥的夜色里,少年仰首望着破晓前昏暗的苍穹,双眼细细地眯了起来。
风凌衣,千万别给我死了,否则就算去冥界,我也要把你找出来……
伦敦因贝伦尔家大乱之际,整个千夏也为此而震骇。
一夜之间,所有去贝伦尔家调查的千夏人员丧生,副灵案长失踪不明。
“风凌衣失踪了?”
“咔嚓”一声,手中的笔一折两断,坐在统领位置上的少年深深凝眉。
相比丧生的千夏人员,统领更在意的却是副灵案长的失踪,让前来通告的调查长欧索微微吃惊,眸里飘过一抹异色,“不错,连尸体都没见到。”
对于这个统领整个千夏的少年,欧索并未如其他人一样毕恭毕敬,只以同僚之礼相待,而少年也毫不在意,他们之间的关系本就如此。
少年双眉一轩,霍然站起身来,“传令下去,出动千夏半数的灵案部、调查部,以及驻守各国的守护部人员,全力搜索风凌衣的下落!”
一半的势力,保证千夏的正常运转与应急,足以,调用这些,不算过分。
少年眸里熠熠闪烁的决心,那般的不可动摇,让欧索始料不及地怔住了。
如此兴师动众,仅为了一个副灵案长,这个统领当真是……
“知道了。”欧索微妙地挑了挑眉,转身走出统领大厅。
在得知此事的同时,风家、圣教联盟、圣殿骑士团都开展了搜索行动,便连隐藏在人间界的血族与妖族都开始蠢蠢欲动,寻找着同一个人。
一时间,各方势力风起云涌,整个人间界都为之暗暗骚动。
青枫学园宽敞的办公室内,滞重的气氛如有实质一般,飘荡在一片死寂之中。
环形办公桌后,赤羽匀桧疲惫地扶住额,眼角的黛色昭示着睡眠的不足,不远处的银澈背倚着墙壁垂首不语,水蕴与地煌闷闷地坐在沙发上。
此时,一阵敲门声毫无预兆地闯了进来,击散了这份无声的沉凝。
“进来。”
匀桧抬起头来,伽隐与纱椰缓缓走入视线之中,另三人也投去关注的目色。
“你那边有线索了吗?”
面对匀桧的探问,伽隐摇摇头,面上如冰雪般的沉静,“没有,你们呢?”
三人眸里的期待逐渐黯淡下去,为了找到风凌衣,各自都尽了最大所能,甚至连水蕴也出动了部分水家的力量,整整三日,一无所获。
为免让她的母亲担心,此事便一直瞒着她,但终究纸包不住火。
匀桧靠在了椅背上,疲惫地揉着眉间,“这就奇怪了,千夏找遍了整个人间界和隐藏在人间界的异界,仍毫无线索,她的失踪太诡异了。”
水蕴黯然的眸色渐渐湿润起来,“凌衣会不会已经……”
“不知道,即便她已经遭遇不测,但也应有魂魄遗留,但千夏的灵象探测并未搜索到她的灵魂,现在看来,只有两种可能。”
银澈眉色间涌上一丝波动,“哪两种可能?!”
匀桧沉重地阖上了眼眸,“一种是她已经神魂俱灭,完全消失在世间了。”
每一个字都重若万钧,宛若一柄出鞘利刃,惊心动魄地植入每个人心肺间。
纱椰与水蕴完全骇住了,伽隐面上冰雪般的淡漠终于被打破,眉头紧紧地拧了起来,银澈也暗暗攥紧了手指,谁也看不透他紫眸里的色彩。
匀桧微叹了口气,“当然,这是我们最不愿看到的。”
伽隐当即追问,“那另一种可能呢?”
“另一种可能,就是她在千夏所无法企及的地方,比如,冥界、魔界、血族古堡,”匀桧直视向前方的伽隐,“血族古堡自然可以排除了。”
水蕴讶然,“难道说,凌衣在冥界或者魔界?”
“她不在冥界!”
对于地煌脱口而出的肯定,所有人都惊疑地望去,他怎么会知道?
地煌尴尬地挠挠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就是肯定她不在那里。”
“魔界也没有可能。”紧接着地煌的惊人之言,银澈淡淡地迸出一句。
接连的断言,在场所有人都懵了,满是不可思议地看着两人,浑然不知他们怎么如此肯定,只是伽隐沉寂的眸里,冉冉漾起一丝了然。
三个异界,若都不在,世上还有哪里是千夏所无法企及的?
“还有一个地方……”在所有人的惊色中,匀桧缓缓道,“天逆城。”
天逆城?!满室皆惊,谁也未曾料想,竟会牵扯到天逆盟!
伽隐率先冷静下来,“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时的事,在场之人一无所知,但这无疑是最重要的线索。
从办公桌后离座起身,匀桧懒懒地倚在窗边,指间随意地转着一支钢笔,“那晚去贝伦尔家办案的人无一生还,没有任何线索留下,而且当时构筑了绝对领域,外界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唯一的线索,就是伦敦的异象。”
“那个魔方?!”水蕴掩口惊呼,那次的异象虽未亲眼目睹,但都从新闻中看过,那晚一个巨大的魔方从天而降,降落的位置正好是贝伦尔家。
“据当时千夏的探测,那个魔方与传说中的诺亚方舟的材质极为吻合,而诺亚方舟的残骸在天逆盟手中。因此,此事很可能是天逆盟所为。”
众人无不惊住,那个异世魔方,居然与诺亚方舟有关?!
相较于他人的惊异,银澈微微蹙眉,“那么,她有可能被天逆盟掳去了?”
天逆盟的阴谋,千夏的任务与行动,他都不在乎,他只在意她的线索。
匀桧点点头,“如果不在血族古堡、冥界和魔界,那么就只可能在天逆城。”
纱椰握着下巴若有所思,“但是天逆盟为什么要掳走她?”
“这个就不知道了,比起她已消失的可能,我更愿意相信这个……”
声音从门内传出,倚在走廊中的炎枫溪将目光投向了天外,眸里变幻不定。
而在办公室窗外,玖臣推了推细框眼镜,不动声色地离开此处。
作者有话要说: 俺又诈尸了,游戏剧本是编辑完了的,就是差几张图,本来想去找画手买几张,可是图太贵了,一张几百块,俺是穷人买不起,所以只好自己学好了来画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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