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行至门边,正欲推开殿门时,我才想起我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忙问,“喂,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她回头一笑,“公主叫我凌月便可。”
凌月,好听的名字。
想着快要逃离出去,我的心情大好。
连音又来了。我亲手做了几道点心让她品尝,她尝了一口直呼好吃。我便像个婆子一样絮絮叨叨叮嘱她怀孕期间该注意什么,千万不能碰什么,她听了直呼受不了,末了,她来了一句,“娘娘是要出远门吗?”
我的心吓了一跳,她何出此言,是我说得太过了,引起了她的怀疑?不行,我得立马打消她的这种怀疑,于是,我打着哈哈敷衍道,“连音怎会有这种错觉,本宫一直把你当妹妹看,把你肚里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看,生怕有什么疏忽,委屈了这个孩子。”
连音听了我的解释,这才恍然大悟,“哟,我知道了,娘娘是想有个孩子,陛下如此宠爱娘娘,娘娘会有的。”
我听了这话差点没气晕过去,拓跋晁的孩子,哼,我怕他的孩子将来会遭报应。
我不说话,连音以为我认同了她的话,便将拓跋晁夸赞了一番。让她这般误会也好,总好过她怀疑我要离开的事情。
陪拓晁用膳的时候,有人来报,说是殷荣旧部又在边境滋事,拓跋晁听了,一把将手中的磁碗扔到地上,殷荣旧部就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他,撕不乱甩不掉,时不时的还来烦烦他。
那人还未退出殿外,又有人前来禀报,说是鲜卑族在边境与北朝军队杠起来了。
拓跋晁又是一怒。这个阿单于,果然是两面三刀之人,那日我献舞之时,还在心里暗想,拓跋晁怎么敢用这样的人,如今一语成谶,阿单于竟真的反了他。
他立即传来拓跋毅商议对策。拓跋晃的想法是,亲率三十万大军直捣黄龙,先将鲜卑一锅端了,至于殷荣旧部,区区几千人马,掀不起什么大浪。行宫的一切事宜暂且先由拓跋毅代管。
拓跋晁这次是铁了心不死不休,三十万大军,一人吐一口痰都能将对方给淹死。
我无心见到拓跋毅,整日呆在自己的殿内,无聊之际想着阿单于怎地突然反水,想到凌月说的他家公子这几日正在筹划,莫非这便是他一手筹划的,这人足智多谋,南宁何时有了这等人才,他与拓跋毅的智谋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他。
等待的日子是难熬的,我每天晚上看着天上的月亮,看它何时能圆,奇怪的是以往连音总会隔三差五的来我殿内坐坐,自从拓跋毅代管行宫之外,她倒是一次也没来过。不来也好,免得我一时兴起,不小心说漏了嘴,连音好糊弄,但拓跋毅是何等的聪明,她若是对拓跋毅说了些什么,难免会引起他的怀疑。
月亮总算是圆了,凌月没有食言,三更天的时候她来了,一身黑衣。
“公主,快走!”她催促道。
趁着夜深人静,我随她一路弯弯绕绕出了行宫来到一处僻静地,一辆马车在此等候,想必是她事先安排好的。她将我扶上马车,指着一条路告诉我,“公主,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公子在郊外等着您。”
听她这话的意思是让我一人离开,于是我问,“你不和我一起走?”
凌月从嘴角扯出一句话,“奴婢还有任务未完成,必须回去,公主快走吧,让人发现就麻烦了。”
“好。”我一扬鞭,马车借着月色在小路上狂奔,我的心也跟着马车颠簸上下起伏。
我终于逃出来了吗,终于可以离开那个恶魔。
约摸一柱香的功夫,我远远瞧见前方有一个人影,那影子好熟悉,似曾相识,隔着朦胧的月色,我不敢太确定,直至走至跟前,殷荣负手而立,望着我笑。我心里忐忑,那个赫赫有名的将军,那个差点成为我夫君的人,那个向拓跋晁投诚的殷荣,他是来抓我回去的,还是来带我走的?我脑子糊涂了,拓跋毅若是发现我逃走了,以他的个性,他会亲自带着人来将我抓回去,那殷荣便是来带我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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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脸溺爱地看着我,上前一步,向我行了一个大礼,“公主殿下。”
我诚惶诚恐,我何德何能担得起他这一声‘公主殿下’,听着这一声‘公主殿下’,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站在原地嚎嚎大哭,哭我所受的委屈,哭我的父王母后,哭我的弟弟,哭劫后余生,我们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他看着我哭,哭够了,便走过来将我揽进怀里,安慰道,“哭吧,哭出来心里会好受些,放心,有我在,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他的声音极致温柔,经他这一安慰,我反倒安静了,只是小声抽泣,他见我渲泄够了,便一把将我抱走,放进马车,然后一跃身,坐在马车外,随着一声“驾!”我们向远方奔去。
行至一处江面旁,他‘吁’了一声,停下马车。
“怎么了?”我忙掀起帘子问道,看着我们的前方多了几十人,我的心咯噔一跳,拓跋毅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他看出我的慌乱,赶紧过来安慰道,“公主莫怕,是自己人,接下来我们改走水路。”
他放开我,向那些人问道,“可准备妥当了?”
“将军,都已安排妥当,顺着这条水路走,便能直达乌山。”
“好,出发。”他将我扶进船舱,出去对着外面那些人一阵嘱咐,然后才进船舱。
我怔怔地看着他,一时间发生的太多事让我消化不了,他是怎么做到这些的。
他看出我的疑惑,将一块大饼递给我,然后挨着我坐下,去一一解开我心中的疑惑。
原来他是假投诚,目的是为了接近我,适时将我营救出来。
他来的时候便告之边境那些部下,可以滋事,但不可正面迎敌。
他暗地里让部下与阿单于联络,反水拓跋晁。
这些他都做到了,做得天衣无缝,连拓跋毅都不曾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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