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他搂在怀里很紧很紧,安慰道:“小晨不要怕,放心,老姐会救你出去的,不要怕,小晨可是太子,所以小晨一定要坚强,知道吗。”
他看着我,乖乖地答了一个“嗯”字。
看看他的小脸,只一会功夫,便哭花了,我赶紧掏出手帕擦干他脸上的泪渍。
直到一席青衣布靴闯入我眼帘,我一抬头,身子一悸,拓跋毅!
他冷眼看我,我跪伏在他脚下,拉着他的衣角,求他,求他能够看在我们昔日的情分上放过萧晨。
他还是个孩子,他什么都不懂。
他往前一步,甩开我攥着的衣角,“北宁被南宁压得太久,将士们几经沙场,浴血奋战,现在需要用南宁太子的血来鼓舞将士们的士气,没人救得了他。”
他什么意思,他要杀了我的弟弟,他怎么可以,他怎么下得去手。
我害怕的将萧晨紧紧地搂进怀里。
“将梅妃带下去。”拓跋毅冰冷的声音刺入我隔膜。
简单的几个字,便将我与萧晨打入万丈深渊,萧晨死死地拽着我的手不肯松开,几个待卫拉了几下也未拉动,无奈,只得偷瞄了一眼拓跋毅,拓跋毅漆黑的眸子一直盯着哭闹的萧晨。我不知他此时是否想到了他当年初入南宁做人质的情景,那个时候的他与萧晨一般年纪,也只是一个孩子,他说他不恨,可我不信他心里当真一点怨也没有。
他走过来,脚步很轻,空气却异常凝重,他伸出大手拉住萧晨弱小的小手,待卫见状赶紧将我们拉开。拓跋毅深藏不露,武艺高强,萧晨怎是他的对手,他只一手便将萧晨牢牢制住。
我哭闹着不愿离去,此去一别,不知道今生还有没有缘再见。
拓跋毅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若再这般胡闹下去,他只会死得更快。”
拓跋毅!
拐出墙角的时候,我还能听见萧晨哭喊的声音。
拓跋毅很快来到正殿,我们相对无言,最后他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碍于我梅妃的身份,他倒没怎么为难我,只是多安排了几名婢女随身伺候着,说是伺候,实为监控。我便再也找不到机会去见萧晨,他那撕心裂肺的哭喊一直在我脑海挥之不去。
我的精神越发不济,夜里辗转反侧,睡不着,白日里又哈欠连天,成天缩在床榻,昏昏欲睡。
拓跋毅让军医来瞧过,医军只说,这是心病,心病得需心药来医。
这心药他自知是什么,只是,他不会给。
不知这是第几日,婢女打扫房间的时候,不小心碰到桌角将我吵醒,我不愿睁眸,只听一名婢女轻声“嘘”了一声,小声警告那名碰到桌角的婢女,“小声点,不要吵到梅妃。”
屋内静了一会,想必是确认有没有将我吵醒。
见我躺在那里,没有任何动静,当下松了口气,这才又听那名婢女小声抽泣道,“我只是觉得可怜,那个孩子才这般小就要拉去刑场,太残忍了。”
孩子,拉去刑场。
她们说的是谁,拓跋毅说要用南宁太子的血来鼓舞将士们的士气,一股不祥的预感席卷而来,萧晨,我的弟弟,我可怜的弟弟。
我猛地起床,光着脚丫,披头散发往外跑,身边的婢女拦都拦不住,我都不知道我当时哪来的如此大的力气。
弟弟,你等我,老姐来了,你不要怕,老姐来救你。
耳边是拓跋毅在南宫时的话,‘生在帝王家,享受着帝王家带给我的荣耀,也必须承担起这个姓氏的责任’,所以,这便是萧晨要承受的。
我可怜的弟弟,难道他来到这个世上,就是为了承受今天的这场灾难?
他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连黑都怕,如今让他怎么受得了站在刑场上被慢慢处死,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他怕了,该怎么办?
刑场上黑压压的人,我的弟弟被绑在石柱上,他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随着拓跋毅一声“行邢!”刨子手举起了屠刀。
他们的欢呼声盖住了我的哭喊声,我拨开一堵又一堵的人墙,我的弟弟倒在血泊中,连空气都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我趴在地上,不敢再往前一步,连哭泣都忘了。拓跋毅看见我的时候,眸中闪过一丝惊慌,随即他对我围在我身后的将士吼道,“还不送梅妃回去!”
两名将士领命架着我离开。
连我最后的亲人都离开了,我还活着,是老天在惩罚我吗,我害得父母双亡,我害得南宁百姓流离失所,我害死了我的弟弟,一切皆因我起。
我还活着做什么,我还有什么脸活在这个世上。
报仇?凭我一己之力,如何报仇?我没有拓跋毅的盖世武功,亦没有拓跋毅那般计谋,如何报得了仇。
叫婢女给我梳洗一番,我想要走得干干净净,才发现身边的婢女竟又换了一批,一问才知,原来是拓跋毅瞒着我处死萧晨,不料被婢女走漏了风声,难怪他在刑场看见我的那一刹,眸中有异光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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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因为我,我就是个不祥之人。
摒退了婢女,我人生的最后时刻只想安安静静的一个人走。
一名婢女在退出的那一刻,将一张宣纸揉成团塞进我手里。
待到她们全部退出,关上门,我将手里的宣纸展开——好好珍重,静候佳音。
只有简单的八个字,却犹如黑夜之中的一束曝光,他已潜入行宫,他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或许我们见过,我急于去寻找。
我穿好宫装,推开门,走在行宫的每一个角落,他们认真做着手里的事,只有在见到我时毕恭毕敬地行个礼,然后再接着手里的事做,他们每一个人都像那束曝光,却又都不像。
多日来的心力交瘁再加上体力不支,我踉跄一下,昏厥过去,这一倒便倒了十多日,军医来了一拨又一拨,最后都是垂头丧气地离开,拓跋毅大怒,杀了一拨又一拨军医,直到无人可用。
拓跋晁匆匆归来,在他归来的翌日我便醒了。
于是有传言说他是真龙天子,是他身上的真龙感应让我不治而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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