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韩国送上门来了。
所料不差,没有他国相助,韩国就不是能硬气起来的国,韩太子安为使臣来秦祝贺,还有两位副使,一个叫郑国,一个叫白亦非。
巧了,都是嬴政想要见的人。
白亦非前几年因平定百越之功,接任了他母亲的侯爵之位,并且在百越之战中为练功大肆杀戮,艺有所成,最近原本在雪衣堡闭关,是在韩王的命令下,一同入秦保护太子安的安全。
对于这件事白亦非是一万个不愿意的,这事属于去了没事无功,有事就回不来了,主要是我去了也没有用啊,秦国真有什么想法,我去了除了多搭上一条命,还真能救太子回来吗?大王,您未免太高估我了。
我对您一向很尊重啊,您没必要这么对我吧。但是没办法,在韩王的强硬命令下,白亦非只能领命。
这不是太子安第一次来秦国,但是却是第一次来咸阳,当然,白亦非和郑国也是第一次。
虽然早有耳闻,却还是极为震惊,世上真有没有城墙的城池,到底多么自信?!
今日入宫朝贺,见到咸阳宫,更是极为震惊,大秦建筑风格与其余六国极为不同,不追求奢华精美,主要以雄伟壮阔为主,对于第一次见到的人来说,带来的震撼和威慑是透彻心扉的。
入宫一路走来,无形的气魄令人心惊肉跳,一排排大秦锐士更是杀气凛然令人胆战心惊,直到来到章台宫台阶下,太子安已经是满头冷汗,虽然口干舌燥,也不停做着吞口水的动作。
白亦非也是修为高深,亲自上过战场大肆杀戮的狠角色,即便如此,也是有些紧张不安。
至于一边那个心怀鬼胎的郑国,是个纯粹的文人,正在想着自家韩王给的蠢命令,已经是吓得有些哆嗦了。
都说秦国虎狼之国,今日一见,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秦国多的是聪明人,大王那么显眼的谋划,谁看不出来啊,完了完了,这次死定了。
除了白亦非,其余两人好不容易爬上大殿,已经是累的大汗淋漓。
内侍宣召,几人走进殿内,文武百官分列有序,一个个寂静无声,眼神盯着他们,肃穆压抑的气氛令几人都更加紧张。
白亦非也是有些手心发汗,自己功成之后自认修为不差,在韩国没几个人可以和自己一较高下,但是这殿中许多人的气息之强,已经多的两只手数不过来了。
尤其是最上面的那位,无比浑厚,霸气至极的气机毫不掩饰的在侵略着大殿的一切,自己深厚的内力感知到这股强大之后,只剩下了本能的恐惧,甚至平常自然而然的真气流转都变得晦涩。
白亦非惊骇至极,都说新任秦王天命眷顾,生而神圣,看来有可能,要不然从娘胎里开始修行,也不可能这么强大,别说见过,简直闻所未闻。
嬴政端坐高位,冕旒垂下看不清面容表情,这三个人也不敢盯着看,粗略看得那一眼只知道秦王身姿很是挺拔。
原本他国外臣,尤其是贵为太子,是不需要行大礼的,
但是太子安紧张得有些失措,到了殿内,内心实在害怕,一个腿软直接跪下了,搞得殿内大秦君臣也是一愣。
太子安跪下后才反应过来,一咬牙,所幸将错就错,这也算忍辱负重了,顺势拜下:“外臣韩国太子安,拜见大秦王上!王上万福金安。”
郑国也非常顺滑的跟着跪了,白亦非犹豫了一瞬间,也立马跪了:“外臣白亦非(郑国),拜见大秦王上!王上万福金安。”
嬴政甚至有些想笑,淡淡道:“平身,赐座太子安。”
声音不高,但是因为章台宫的特殊构造,声音也是在殿中威严回荡。
三人拜谢后起身。
待太子安坐下后,嬴政轻声道:“韩国还是知晓礼仪的,那么韩王既为大秦之臣,为何寡人继位,竟然只派一使臣庆贺?”
说到这里突然加高音量:“去年更是胆敢连同他国攻秦,欲反乎?!”
太子安被这突然加大的声音吓了一跳,马上离席下拜,反正跪都跪了,只是再多拜两下也无所谓了。
“大王息怒,此事皆另有隐情啊。”
“外臣父王身体不适已经许久,直到现在也是未曾痊愈,之前并非不想,实在是因身体不适难以出行。”
“至于去年攻秦之事,实在是无奈被裹挟而从事,韩国地小民寡,也是无可奈何啊。”
“万请大王谅解,韩国一向是忠心事秦的,韩国之心,天地可鉴啊。”
“哦?那为何今日又派你来啊?难道寡人继位之时不能太子代其劳而来朝贺吗?”
不得不说,太子安还是有急智的,
“大王误会了,原本外臣父王是想要痊愈后亲自来秦,只是大王派了使臣,这才急忙令外臣前来。”
“外臣也带来了给大王的贺礼,愿献给大王城池九座以做大王继位之礼。”
嬴政呵呵一笑:“这么说来还是寡人的错了,不该派遣使臣了。”
“这贺礼更是有意思啊,去年在大秦这里抢走的,现在作为贺礼,哈哈,好啊好啊。”
听了嬴政这话,太子安冷汗直流,这不对啊,在韩国的秦国使臣不是这么谈的啊,不是说献出九座城池就完了吗?入秦只是走个过场,这不对啊。
太子安急忙回道:“外臣绝无此意,韩国一向忠心事秦啊,此番外臣前来,还为大王准备了另一件喜事。”
嬴政也不再揪着不放,问道:“何喜之有?”
“外臣听闻大王散发求贤令,外臣便专心留意,多加搜索,此番便为大王引荐。”
太子安指向郑国:“大王,便是此人,此人名郑国,乃是韩国都匠水工,是水利土木大师,非外臣自夸,郑国于水利一道绝不逊于大秦的李冰李郡守。”
嬴政悠然一声:“哦?若真如此大才,此番入秦,确是喜事一件,那便留下吧。”
看向吕不韦:“稍后请吕相为这位郑国先生安排一下吧。”
“臣遵旨。”
嬴政点了点头,转而看向太子安,严肃道:“今日韩国之心意,寡人勉强是见到了,但是寡人不希望还有去年之事发生,日后若是再有反复不恭,寡人定灭汝韩国。”
太子安连忙谢恩,待退下走出章台宫后,已经是汗流浃背,白亦非全程一言未发,至于郑国,已经留下了。
走出咸阳宫后,太子安大大出了一口气,对身边的白亦非说:“雪衣侯,这个秦王威势实在了不得啊,小小年纪就亲政掌权,如此威势,唉,天下以后怕是难了,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