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星楼不在,柳眉儿觉得很无聊。她决定非去问出他的下落不可。
她去找仁断肠,结果差点没把自己的肠子气断。她又去找了古不古。但那个老古板竟说孤男寡女不能独处一室,连门都不让她进。这人还称得上“不古”?
最后柳眉儿决定去找华伴春。
到晚上,华伴春就往外跑,他连柳眉儿长得什么样子都懒得瞧一眼,别说和她说话了。
柳眉儿觉得华伴春和肖星楼一样,也是神秘兮分的,看他晚上出去,早晨回来,她猜想他可能去和肖星楼碰头。
现在华伴春又出去了,柳眉儿偷偷的跟在后面。
走过两条街,华伴春突然回身,柳眉儿楞住,既然被他发现了,索性就大大方方地走过去吧。
华伴春笑着道:“姑娘一定想知道我每天晚上去哪里,是不是?”
柳眉儿咬着嘴唇不语,心想:“你去哪里关我什么事,我要知道他的事”。
她觉得华伴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女孩子的心事,怎么能向这种人说?
华伴春看了眼柳眉儿,也不多说,转身又走。柳眉儿站着看他离去的背影,她不甘心,一定要弄清楚肖星楼的下落,所以她又拔腿追了过去。
不一会儿,她见华伴春进了一个很大的院子。门上匾额,上书三个大字:“相思楼”。这个名字很好听。
她一边想一边走了进去。柳眉儿立刻看见了许多披红挂绿的女人,有年轻的也有徐娘半老的,都很妖艳。
她们有一个共同点:她们都陪着男人。
而男人的眼神很怪,都一下盯住了柳眉儿。
通常男人的目光总是不老实的。
这些男人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剥了皮的香蕉。连这些女人的目光也变得很奇怪,她们也盯着柳眉儿。
柳眉儿被这样的目光盯着,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大叫:“人呢?这里人都跑哪去了?”在她看来,这群人都不能算人。
这时一个老女人迎了上来,女人越老越爱打扮,这个老女人也不例外,脸上涂了厚厚的一层粉。
“不知姑娘到此有何贵干?”那老女人虽然也感到奇怪,但还是堆着笑,脸上肥肉不住抖动,直抖得脂粉纷落。
“刚才进来的那个人呢?”
“是华少爷?”
“不错,带我去找他。”
“这个,华少爷现在有事。”
“有事,有什么事?”
老女人像见了鬼似的:“他,他在和一个人───”她实在不知如何措词。
柳眉儿打断道:“我正是找那个人。”
老女人恍然笑道:“想不到姑娘也有这个兴趣。”
柳眉儿感到恶心。笑有很多种,她只觉得这人的笑是最讨厌的一种。
“少废话,带我去找。”
“这个不能急的,华少先来,你是后到,总有个先来后到,要不我给你先找一位陪你?”
柳眉儿也不说话,走到旁边一个男人面前。
那男人盯她好一阵子了。她一把把他拎起,一连打了十多个耳光,然后将他扔出门去。
“现在你带不带我去?”
老女人二话不说,忙欠身道:“姑娘请跟我来。”
能随手将百十来斤的大男人扔出的人并不多见,老女人很识货。
柳眉儿冷笑,跟着就走。她们进了后院后,上了楼,经过了很多扇门,每扇门里都传出了一种声音。一种不该让人所到的声音。
柳眉儿脸红了,她马上明白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难怪这里的男人会这么看着她。自已一个女孩子到这种地方来,实在是件很荒唐的事。
她明白华伴春要找什么人了,所以她转身冲下去,又直冲出门,一连撞倒了八个妓女和三个嫖客。
她很恼火,连脸也都要烧起来了。
“大头鬼,你到哪儿去了,为什么让我和这些混蛋待在一起。”她连丁明灵也骂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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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明月。
长江水。
江水滔滔。
肖星楼在江上。
他在想雪羽。
也是这样的夜,这样的月,这样的水。肖星楼和雪羽相伴而坐。
谁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晚还要坐小舟,是渡江?
他自己也不知道。
只是高兴而已,只要他们在一起,高头做什么就做什么
水慢慢地流,月幽幽地照。
雪羽长发披肩,仰头望月。
肖星楼则望着她,轻柔地握住她的手。
“这样的月,这样的人,真好!”
“谁好?”雪羽的眼如梦一般。
“都好。”
说着,肖星楼将雪羽轻轻拉过,拥入怀中。雪羽也不挣扎,温顺地倚在肖星楼怀里,就像一只羔羊。
船走,人走,月也走。
两人都静默。
肖星楼只想永远享受这份温柔。
可是不能,只见一艘大船驶来。
肖星楼微一皱眉,他认识这船是十二连环坞的,他们一向霸道,在长江一带胡作非为。
船驶近,船上坐着一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