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欣婷有些懵,心里也越发的焦急起来,在这样的情形下暴露自己,这不就是找死的节奏么?她竟一下子想起了父亲,这么多天刻意不去想,此刻想起来却是能痛到手尖脚尖,然而。
“嗵!”是一声沉重的碰撞声,突发的状况让乔欣婷的心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而她本身也实在憋不住了,干脆边咳着边缓慢的扶着沙发的靠背站了起来,想要一看究竟。
“咳咳.....”
站起看过去的那一刻,还在弯腰咳嗽的乔欣婷瞬间被震得瞪大了眼睛,似被雷击了般倏然停止动作愣在原地。
而先前还跪在地上抱头呻.吟的男子听到声音,猛地抬头怒视了过来,在认清是谁后,面上的怒气瞬间变成煞气,很快的将抱头的双臂伸向沙发处,应该是想靠着沙发的助力想要站起来。
但努力了几次依旧没有站起来,反倒是是因为怒火加剧了他的痛感,才刚离开的手臂不得不再次抱了头,但是可以从他紧咬的牙冠,几乎快拧成一疙瘩的眉心,及额头顺延而下的冷汗看的出来,他在拼力隐忍着自己窘迫的同时,还不忘主动出击。
“给我滚!”
雷胜轩在被越演越烈的头痛,折磨的几乎快要失去理智时,怒吼了一嗓子,原本他来这里就是要独自舔舐伤口的,不曾想被一个外人撞见了,还是一个潜在着危险的外人。
此刻他没有让她闭嘴的力气,只能让她滚开。
而乔欣婷却是站着一动未动,死死盯着地板上挣扎狰狞的身影,当看到男人有用头撞地板的动作后,呼吸越发急促的进进出出着,心脏几乎要破膛而出,她,确实是被深深的震到了。
犹记得第一次相遇,即便在黑暗中,她亦能感受到他的威严,他的绝情,他的狠厉。第二次是在餐厅里,日光和灯光融合下的他有了几分真实感,但却丝毫不减他的压迫,他的算计,而此刻他痛的竟跪在地上站不起来,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
但她震惊之后,亦清醒了过来,更想到等这个男人缓过劲来后自己将会面对着怎样的责罚,再想想那晚自己所遭受的一切,此刻的她没有丝毫怜悯,顶多不幸灾乐祸。
乔欣婷久久站着不动,更激怒了地上痛苦难耐的男人,再次怒视过来后,已是双眼猩红,英俊的面容已近扭曲,发出的怒喝声也有些打颤。
“还不快滚!滚!滚!”
乔欣婷依旧未动,缓慢站直了身子,眼底的震惊早就变成冷冷的寒意,淡蓝色的连衣裙长长的拖在地板上,柔顺的长发有几缕凌乱,但丝毫不影响整个发质的柔顺度,倾泻着披散在背部。
若是仅仅透过背影看这一幕,倒像是圣女看着撒旦洗筋伐髓,脱胎换骨。
没错,此刻的雷胜轩在乔欣婷的眼中就是撒旦,就是魔鬼,而她却不愿意做什么圣女,她现在之所以留在这里,是因为她的心底只有一个念头,她要离开,还是妥妥的离开。
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正是她这次近乎残忍的刺激和拖延,给本就因车祸而遗留了头痛症的雷胜轩,造成了毁灭性的伤害,以致在数年后,她付出了百倍千倍的努力也是徒劳,当然这是后话。
雷胜轩也没料到这次自己的头痛会来的这么凶险,但总归是他大意了,疏忽也是因为许久没有再犯,再加上他要生孩子的事,虽然为这孩子他是被强迫的,但他也不希望生个畸形出来,于是就擅自做主停了药。
此刻痛的这般剧烈,他却想着再忍忍自己就能挺得过去,不想惊动任何人也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病情,不想让别人知道,可终归还是被眼前的女孩看了个分明,所以他怒了,几次让她滚,她却始终未动,而他的痛也一次次的在加深。
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还真是小瞧了这女孩,也对,震源北的种,岂是个简单的?
意识尚且存留间,浑身已被汗水浸透的雷胜轩趴在了地上,同时已近眯成一条缝的双眸,看见了一双白胶鞋。洁白如雪的鞋面,干净的一尘不染,而此刻却好像一个天大的笑话,因为它的主人接下来做的事,要多狠就有多狠。
乔欣婷看着脚底苟延残喘的身影,再没有耽搁一分一秒,蹲下身子时,“撕拉”一声用尖利的牙齿竟将修长的裙摆扯拉了下来,这一声响起时,她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是男人在黑暗中扯拉了自己的睡裙。
雷胜轩不知道对方要干什么,但当自己的双手双脚被绑住时,他的认知第一次被触动了,眼底闪出一抹复杂。这样一个境地,这样一个自己,连带着这样一个她,这女孩竟丝毫没有表现出慌乱,如果他料想的没错的话,这女孩已经缜密的设计出一套出逃方案。
如果说侒煦给他的亲子鉴定书以及这女孩的背景资料,他没有一丝意外,毕竟豪门里谁没个感情的烂账,谁没个私生子。而此刻他竟真的意外了,所以他没反抗,其实他也没力气反抗了,只是头痛倒是稍稍平息了些,也或许是痛的麻木后他将要失去知觉了。
乔欣婷看着已经停止挣扎的身子,呼吸也变得微弱了下来,想必已经是昏了过去。心底还是挣扎了下,但立刻就坚定了下来,应该只是昏睡了过去,反正也不是要命的事。
于是立刻开始在男人的口袋里搜寻了起来,果然在西服里侧的口袋里找到了一叠支票,她也没贪心,估算着够自己和母亲离开的费用,以及父亲的安葬费用就行。
随身携带的支票只需添个数额就行,于是乔欣婷尽量用了硬朗的笔迹几下写完后,重新放了进去,就预备着将男人的身体拖到书房深处去,以免开门时暴露出来,而男人的身体修长沉重,拽了几次都未挪动一下,此刻光洁的额头已是隐隐的汗珠。
不行她得借助个毯子什么的,于是抬手擦拭着额头的汗珠,视线看向沙发上,不料一张泛黄的老照片直直的闯入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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