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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听而不闻,挣脱了耶律贤的胳膊,向前方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耶律贤见了,在身后紧紧抱住了她,说道:“小,你想去哪里?你被宋人捆绑了一天一夜,滴水未进,又大着个肚子,还是跟朕回去吧。”
小摇了摇头,眼角望了耶律贤一眼,冷冷说道:“贤哥哥,莫非你今日来,也是想把小抓回去的吗?”
耶律贤眉宇一抖,一双眸子突然便变得深不见底,低头想了想,忽然松开胳膊,叹道:“小,你就这么讨厌朕?朕不会拦着你,你想去哪里就可以去哪里。只是朕不想你受伤,不想你有事。朕知你想回去找耶律隆,也罢,朕就陪你去一趟吧。”
小万分诧异,不由回头看了他一眼,只见耶律贤吩咐道:“来人,传朕旨意,大军掉转方向,即刻去陇西。让人收拾辆马车,请周姑娘歇息,将随军医官也统统叫了来,随时车前候命。”
小听了,皱眉道:“皇上,小已嫁隆哥哥为妻。隆哥哥既然不愿做辽人,跟随母姓,我便是沈门周氏。你这句周姑娘,莫非是在嘲笑我?民妇不敢惊扰皇帝陛下,我一个人去找隆哥哥就可以,不用人陪。”
耶律贤见小推开自己,大步走了出去,面色一沉,正想出言阻止,忽见小走了一两步,身子一软,已是栽倒在了地上。
耶律贤赶忙冲上前去,将小紧紧搂在了自己的怀里,见她又是晕了过去,转头对身后一员虎将说道:“休哥,这里的事情你交给高大人。你带人先赶往陇西隘口,若有耶律隆的消息,速速来回。”
休哥低头答应了一声,已是自去了。耶律贤将小抱上了自己的御驾,屏退了车前的护卫,一个人默默守在她身旁。只见他一双大手拂过小的肚子,身子情不自禁地抖了一抖,又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小,忽然间便泪流满面,手指头颤抖着在小冰凉的脸颊上轻轻划过,喃喃道:“小,你终于又回到朕的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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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睁眼醒来,仍是头疼欲裂,正要勉力撑着身子坐起,便见几个辽人装扮的侍女走上前来,扶着自己笑道:“夫人,您终于醒过来了。您昏迷了三天三夜,皇上把医官们都骂了好几遍了。夫人,您还是先把这碗药喝了吧。”
小听了,怔了怔,低声说道:“三天,我在这里三天了吗?隆哥哥,隆哥哥还在悬崖底下等着我去救他,我怎么能睡了三天,我怎么能?…”
周围的侍女们都是纳闷不解,见小捧着肚子从榻上一跃而下,个个吓得是容失色,正要上前将她拦住,耶律贤已是急匆匆地从帐外闯了进来。
小见了耶律贤,愣了一愣,方才大叫道:“耶律贤,你又把我困住做什么。你快把我放了,若是隆哥哥有什么事情,我一定不会原谅你,我一定不会原谅你的。”
耶律贤听了,默默望了一眼小,猛地转身出账而去。小见了,一把推开侍女,跌跌撞撞也跑了出去,忽觉眼前骤然一亮,原来帐外竟是白茫茫一片戈壁,那西北风呼呼卷打在小的身上,竟差点将她掀了起来。
耶律贤见了,伸手将小拉到了怀里。小见身后便是陇西隘口,喜极而泣,赶紧挣脱了耶律贤的怀抱,大步向那山谷跑了过去。
耶律贤追上小,见她脸色发青,一把扯住她的胳膊,顿足道:“小,你别再闹了。你现在这个样子,恐怕跑不到百米就会倒地而死。山谷那么大,朕的兵士们整整搜寻了三天才找到了香妃的遗骨。更何况你去了也没用,耶律隆已经不在那里了。”
小听了,回头泣道:“贤哥哥,你快告诉我,隆哥哥在哪里?他被宋人抓去了吗?还是被你抓住了?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就算他武功高强,也一定很疼很疼,再也受不了折磨了。”
耶律贤死死地盯着小,看了整整半柱香的功夫,方才大吼道:“小,你不要自己骗自己,你明明眼看着他身中数箭,明明眼看着他摔下悬崖,你知道他活不了,活不了了。”
小全身一抖,用力甩了耶律贤的胳膊,大叫道:“你胡说,你胡说。隆哥哥不会死,他是不会死的。隆哥哥武功高强,你们谁都打不过他,连五鬼之毒也拿他没办法。他是不会死的!”
耶律贤听了,紧紧咬着牙关,半日才一字一顿地说道:“小,朕乃一国之君,岂会骗你?宋人在我们之前找到了他的尸身,听说已将他挫骨扬灰,血衣也悬挂在渭州的城墙上,你若不信,朕便带你去看一看。”
小一张脸好似鬼一样惨白,全身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忽然一记耳光狠狠扇在耶律贤的脸上,大声恨道:“你胡说,你胡说。不会的,不会的。你们都恨隆哥哥,你们都希望他死!可是隆哥哥命大,他答应了我不会死,就一定不会死!”
耶律贤黝黑的皮肤上五个暗红色的手指印,身后的兵士们见了,正要冲上前来,耶律贤一挥袍袖,大喝道:“都给朕滚,滚得远远地,谁也不许过来。”
辽兵们听了,赶紧远远退在了一旁,耶律贤怒视着小,忽然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到一匹黑色的宝马前,抱着她翻上马背,打马便向渭州城而去。一旁的护卫见了,虽不敢近前,也仍是领着数万辽兵,骑着马在后面远远地跟着。
小在马上,见陇西隘口两侧峭壁如刀锋一般,连一只山猿的踪影也不见,心里咚咚如打雷,指甲在手心里都掐出了血来。两人奔了一天,直到傍晚才来到了渭州的城墙下,小远远见到那城墙上果然高高悬挂着一件被鲜血浸的通红的衣衫,正是当日耶律隆身穿的那件青灰色的衣袍,忽然眼前一黑,直直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耶律贤早在身后扶住了她,见小睁开双眼,痴傻地望着地面,重重哼了一声,说道:“小,你自己看一看,朕究竟有没有骗你?就算朕不喜欢耶律隆,可他毕竟是我大辽皇室血脉,朕又怎会让他死后还要被人侮辱。朕一定会好好教训教训宋人,让他们知道,辽人可不是好欺负的。”
小一言不发,伏在地上,一双大眼瞪着地面,眼泪一颗颗滴在了那沙土下,两只手深深插进了石缝里,早已是鲜血淋淋,半响才凄厉叫道:“挫骨扬灰?宋人挫骨扬灰?!嘿嘿嘿嘿…隆哥哥,隆哥哥,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我不会死,我绝不会死,我要活着,我要活着把孩子生下来,为你报仇雪恨!就算让人间成为无间地狱,我也要为你报仇雪恨!就算天打雷劈,让我永世不得超生,我也要为你报仇雪恨!我要亲手砍下赵光义的人头,我要将所有害你之人一刀刀剐了,我要让宋人一世也不得安宁!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会为你报仇!隆哥哥,你等我,你等等我,只要我能报的了这血海深仇,我一定会去找你,一定会去找你!”
只见一阵凛冽的大风呼啸而过,漫天的飞沙将关内关外都罩在一层黯淡的黄烟中,天地间日月无光,只有一个女子小小的身影匍匐在滚滚的黄沙里,那悲愤之音虽然在风中时断时续,远远传了出去,无论是站在城头千里从军戍边的战士,还是骑在马上脚踏铁蹄闯关的男儿,人人听了,心头都升起了一股淡淡的寒意。
耶律贤在小身后见她血泪满面,指天盟誓,也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愣愣看了一会儿,俯底身子,半跪在小身旁,说道:“小,你的身子再也禁不起折腾了。你要为耶律隆报仇雪恨,朕一定会帮你。朕先带你回大辽去吧。等你生下了孩子,有多少仇不能报。”
小一声也不言语。耶律贤正要将她扶了起来,忽见她头角一歪,已是又晕了过去。耶律贤轻轻苦笑了一声,将小从地上抱了起来,抬头又望了那城墙上的血衣一眼,叹道:“耶律隆,你虽然死了,可你知不知道朕心中到底有多嫉妒你?她有多爱你,朕就有多恨你。你若地下有知,可后悔夺我所爱?朕要让你看看,如果没有你,她的心会不会在朕的怀里?!”
耶律贤说完,抱着小跃上马背,对身后的辽兵大喝道:“传令三军,连夜拔营,昼夜不歇,返回上京。”
数万名辽兵在他身后齐齐诺了一声。城头的宋兵听了,忙慌慌张张掩了城门,又在那关口点起了熊熊的狼烟。耶律贤见了,冷冷一笑,拍马上前,指着渭州的城墙大叫道:“宋人,你们给我听着。朕终有一日会饮马黄河,踏平中原。赵德昌,你敢抢朕最心爱的女子,就算你守不住她,朕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辽人听了,举起一只胳膊在马上大声呼喝起来。万军的呐喊仿若隆隆雷声,竟是响彻云霄;那天边滚滚乌云压地,长长一道塞外边关,早已是风云变色。
小在车中昏睡了一日,方才缓缓醒了过来,见耶律贤守在身旁,一双眸子正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默默扭过头去,两行眼泪又已从眼角滚落了下来。
耶律贤见了,深深一叹,说道:“小,你不要再任性了。朕让医官好好帮你诊治了一番,他说你的胎安得极稳,便是这样颠簸,也没有动了胎气。只是如果你还要这样,恐怕就保不住它了。”
小听了,泪水滚的更快些,口中低低唤道:“隆哥哥,隆哥哥…”
耶律贤垂着眸子一语不发,见侍女们已经轻手轻脚将小扶了起来,方才一把抢过她们手中的汤碗来,喂到小嘴边,叹道:“小,你吃些东西吧。”
小微微摇了摇头,挣扎着靠着车壁坐起,推开耶律贤的手,自己接过碗来,咕咚咕咚便将里面的粥水全部喝了下去,喝完便翻身向里躺倒,冷冷说道:“皇上,我答应了隆哥哥。就算吃再多的苦,我也一定会生下这个孩子。只是小如今已是未亡人,男女授受不亲,请你出去,不要再待在这里。”
耶律贤怔了一怔,嘴里轻轻哼了一声,挥手示意侍女退下,方才说道:“小,你们汉人的规矩,朕可半点也没放在心上。不过你放心,这次朕一定不会再勉强你。等你病好之后,你喜欢怎样就怎样,就算你要再离开朕的身边,朕也不会拦着你。只是朕现在就是高兴守在这里,你若不乐意,就赶紧好起来吧。”
小理也不理他,微微阖了眼儿,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耶律贤长长一叹,卷起车帘来,望着车外的茫茫大漠只是呆呆出神。
数万辽兵浩浩荡荡,一路向东,整整走了一个多月,方才到了北汉。小在马车里每日醒了就吃,吃了就哭,哭累了又睡,身子早就虚弱地连坐都坐不稳。耶律贤见小临盆在即,也怕路上有失,便令在代州扎营,又见自己对小根本就是无计可施,便命人去上京,将皇后萧燕燕接了过来。
又过了半月,才见燕燕领着近万名皇后亲骑,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军中。燕燕匆匆来到小的帷帐里,见小在榻上形销骨立,忙飞奔上前,大哭着将她搂到怀中,泣道:“小,你这个傻丫头,你这又是何苦呢?”
小见了燕燕,放佛见了亲人一般,双手紧紧搂住燕燕的脖颈,哽咽道:“燕燕,燕燕,隆哥哥死了,宋人把他害死了,把他害死了!”
燕燕看了小一眼,扶着她轻轻躺倒,叹了一声,又发了一会儿呆,方才说道:“小。我知你心中只有一个耶律隆。可是我们女人和男人不一样。男人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子,可以抢,可以夺。可我们女子只能守,如果守不住,就只能随它去。你很快也要做娘亲了,等你有了孩子,你就会明白,女人便是再爱一个男人,又怎能及得上自己的孩子。你这样糟蹋自己,你受得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