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害之时而思有所报、欲为恶事之时则思何报
当一个人要做恶事的时候,首先想一想会得什么报应。
我实在想不通布置石室阵法的人到底要做什么恶,害什么人。
我从软垫上起来,小心翼翼走向木柜,突然,一声婴儿啼哭的声音从贵妃榻下传出,声音大的要命,一开始像小孩子哭,后来变的很凄厉,十分渗人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声吓的一哆嗦,两腿一软,坐在了软垫上
没想到石室立即重新恢复安静……
我脸色蜡黄,一动也不敢动。
月光照不到贵妃榻,榻下一片漆黑,我不知道刚刚究竟是什么东西在叫!
我咽了口唾沫,看来是我太大意了。
六宫钉刑每一宫都是危机重重,怎么可能空一宫!现在想想不禁有点后怕
我身下的软垫正在空五中宫正中间,我竟大意的以为五宫移七宫,会和七宫一样同样是开门!我简直太傻了!
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五宫已经被我触动,牵动了坎宫上的贵妃榻,坎宫临惊门!惊属三凶之一!这叫声如婴儿啼哭,野猫思春,十分恐怖,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怎么办!我冷汗直流,如果我从软垫上起来,那隐在贵妃榻下面的东西就会出来!
我内心其实十分害怕,但如今只能依靠自己,如果连自己的意志都被摧残,那我一定会死在这里
我等了一会,见再没有什么异样,看来只要不从这软垫上起来,那东西就不会从贵妃榻里出来!
我得想办法挪到艮宫开门,然后打开柜子才行!
我深吸一口气,用屁股一点一点往木柜挪过去。中五宫并不大,很快我便挪到了五宫和七宫的交界处。
此时木柜离我还有十几公分,但是木柜有半人那么高,我坐在软垫上,手却够不到木柜上的铁环。
我扭头心惊胆颤地看向贵妃榻
如果我快速的拉开木柜上的铁环,打开柜子,然后再迅速坐回软垫上的话,应该就会没事,因为贵妃榻下面的东西离我还有一段距离!就算是再恐怖的东西也摸不到我
这一切在理论上是可行的,但除此之外我并没有其他办法!只能一试
我小心翼翼把软垫移到五宫和七宫交界处的最边缘,快速起身!瞬间,婴儿哭泣的声音从贵妃榻下面响起,凄厉恐怖!我强忍好奇和恐惧不去看它,抓起木柜上的铁环,用力往外拉。
“吱——扭”一声,木柜应声而开,上面落下厚厚的灰尘和木屑,然后出现一张蜡黄的脸,正和我的脸面对面,我忍不住惊叫!
婴儿凄厉的叫声越来越近,我惊慌失措,再也忍不住,往贵妃榻看去,只见一个肉团从贵妃榻下面爬了出来,它竟然是一个未成形的婴儿。!!
那婴儿五官还未发育完全,血肉模糊,如同一团会动的肉,拖着长长的脐带,快速向我爬来。
我想都不想,立马坐回软垫。
厉声戛然而止,肉团果然如我所料,重新快速退回贵妃榻。
我惊魂未定,胸口起伏,稍晚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看来中五和北坎相互牵动,我只要压住软垫,贵妃榻下面的肉团就不会出现。
我长长呼出一口气,稳下心神。
我这才想起来木柜里面那张脸,脸色蜡黄,十分熟悉,我心下骇然,那张脸不就是我的脸吗?!
我往木柜看去,原来是木柜上挂了一面铜镜,看样式是妆台上缺失的铜镜,为什么要将铜镜挂在柜子里?
突然我灵机一动,有办法了,软垫这么薄,如果我把铜镜取下来压住它的话,就不会牵动北坎惊门放出肉团怪物。
我鼓起勇气,快速起身将铜镜摘下。
婴儿凄厉的哭泣声再次响起,我看都不看,立马做回软垫,将手中铜镜重重按在软垫上。
果然,北坎惊门没有被牵动,肉团怪物消失在黑暗中。
我长长吁出一口气,擦去额头冷汗。
传说古时有人诅咒母子,将母亲肚中未成形的胎儿练成厉鬼,为己所用。
没想到布置六宫钉刑的人如此恶毒,竟然连婴儿也不放过!
我重新打量石室,再次确认开门在艮宫
此时木柜已经被我打开,如果开门在这里的话,也只能在木柜里面。
我把身子伸进去,想要一探究竟。
木柜里面很黑,比外面还要黑,什么都看不到,我只能伸手去摸,很快摸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并不是柜板,接着又摸到一个纸状的东西,手感沙沙的,我拽了拽,竟然撕掉了,我掏了出来,借着月光去看,竟然是一个黄色的符咒。
我见过这样的符咒,在奇门大赛的时候元家使用过,奇爷爷也用过,但是是谁将这符咒贴到木柜里面的?又是干什么用的?
我看不懂这个符咒,鬼画符说的就是这样的符咒,除了画符的人自己知道写的是什么,其他人根本看不出来。
我将这泛黄的符咒收了起来,重新探头进去,我得在柜子里找到开门出口,寻找一条出去的路。
柜子里仍旧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我只能伸手仔细的摸去,很快又摸到那个硬邦邦的东西,接着往上摸,软软的……这是什么东西?我接着去摸,好像是……好像是毛发……
“摸够了没有……”一个声音从里面幽幽传出
我吓了一跳,慌忙退了出来,脸色煞白,这里面……这里面竟然是一个人!!
“小子……既然进来了……为何要出去?”
从木柜里钻出一个满脸皱纹的婆婆,满头白发,她实在太老了,褶子一般的皱纹塌在脸上,十分恐怖。
我跪在地上,快要吓晕了,愕然的看着他。
“小子……你为何惊视我”
我……我……我完全想不到在这种地方会有人在!而且长得这么恐怖!!
“对……对不起!婆……婆婆,我不是有意打扰,我……我……我”
“大胆,谁是你婆婆!”她血管突起,满是褶皱的手从木柜里伸了出来,按住我的头
我一动也不敢动
“我错了我错了,婆婆,我再也不敢了,不对…不是我婆婆…是老人家,老人家,我再也不敢了”
她艰难的从木柜里爬了出来,紧紧按住我的头,我低头看着她的鞋尖,很小的脚,穿着绣花鞋。
这满脸褶皱的婆婆不会是山里的厉鬼吧……我慌忙去看她的身后,想确认她有没有影子,但石室月光太弱,根本照不到这里。
“那挨千刀的人在哪儿……”
婆婆的声音幽幽的从我头上传来…夹杂着无尽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