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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6章 摄政王炸毛了

黄文才 / 2024-10-26 15:01:35  / 下载TXT - 下载Z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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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国内电影,时髦之士或沿海居民,大多说是从上海滩开始,在闸北唐家弄的徐园主人徐棣山、徐贯云、徐凌云父子通过怡和洋行,从国外进购电影放映机和影片。

1896年,8月11日,他们公映电影,当时还有焰火、杂技等表演配合。

当时一共有14部短片,能让人记得住名字的叫《马房失火》。

但赫伯特·庞廷一直强调,这种说法是错误的。

他说徐园影戏,其实是幻灯,不是电影。

中国最早的电影,应是港岛大会堂音乐厅放映的《沙皇进入巴黎》、《法国骑兵团接受检阅》等影片,放映机的型号是Cinematograph,放映机的主人叫查维特。

无论如何,这种舶来品乍到中国,那栩栩如生并可以动的画面,引起极大轰动。

但此时电影,多为纪录短片,很少讲故事。

张寿增诧异:“为何生出此念?”

“呵……”姚佳笑了:“知府大人建了许多戏剧院,多有放映厅,你还看不出门道么?”

“害。”张寿增服了:“姚世杰,你钻营的心机太重,不是好事。”

作为官员,每天揣摩上意,尤其姚佳还是胪滨府的“红顶商人”,多少让人心生顾虑。

姚佳不以为然:“知府大人曾表态,投机之能吏,远比无能廉吏贡献大。姚某不贪腐,以公谋私却堂堂正正,事无不可对人言。”

“你……”

张寿增无话可说。

沉默半晌,他问:“那你要拍什么?再拍定军山?”

“还有别的戏目,我想想再决定不迟……”

……

12月初。

16省咨议局代表赴上-海,集合后决定于30号赴京请愿立宪。

这其中没有胪滨府咨议局。

同月,日本成立“反赵传薪研究社团”,简称-反赵社。

这名字起的十分明目张胆,标志日本视赵传薪为侵略东亚最大阻碍的目的性更明确。

反赵传薪的战斗性和群众性随之增强。

反赵社的活动中,最重要是讨论、研究如何瓦解赵传薪的战斗力,目前还在纸上谈兵阶段。

每个时期都有无解的人或事。

比如某时期,坦克无解。

某时期,闪电战无解。

某时期,蘑菇云无解。

某时期,无人机无解。

而在这个时代,赵传薪=无解。

除了这些事外,还有山东巡抚以34万两银子代价,将山东境内德国铁道附近五矿矿权赎回。

自己的东西,却要花钱赎买,被百姓视为奇耻大辱。

许多人期待赵传薪出手。

然而钱都交完了,海内风平浪静。

有人失望,激进的人甚至破口大骂,再次道德绑架,在报纸刊登文章说赵传薪不作为。

……

赵传薪惯会以自己喜恶做事,可唯独他几乎不涉足山东。

只因那里有个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人还没出生。

在这个时空,他爹妈是没戏了。

刘宝贵娶妻生子,走另一条路线,再也不会是原历史的根正苗红,五代贫农。

更别提赵忠义那一脉,赵宏志和姜明辛不知怎地,小小年纪便眉来眼去。

让赵传薪有种关系混乱的五味杂陈。

但最后一个对他至关重要的人,必须顺利出生才行。

所以就算外界吵翻了天,赵传薪也不会去山东,爱咋地咋地,地球缺了谁都照样转。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那不都是给别人喊的口号么?

维和局高塔上,玻璃窗上霜,外面像雪像雾又像风的,总之不是好天气。

这导致屋内昏沉沉的。

赵传薪坐在椅子上无精打采,一手支撑下巴,一手握笔在纸上随意划拉。

旁边站着娇俏的白坂祈美。

办公桌前,是正抱怨他们寄居的日本家庭的毛子工匠。

“他们让我们睡谷仓,冷的要命。”

“他们偷偷吃熏鲸鱼脊肉,却只给我们饭团子。”

“他们……”

赵传薪目光飘忽,瞳孔好像聚焦到笔下画面的巷子深处。

这其实是故事板,也叫分镜图。

就是电影的分镜头。

大概在赵传薪十六七岁的时候,他忽然萌生过长大后要当导演的念头。

所以开始学习绘画。

成年,大学毕业后,他再提笔,总觉得能嗅到臭味。

找好久都没找出源头,后来发现是笔下纸张里藏着发霉的梦,和腐烂的理想。

麻痹的,老赵扭头就去开直播,自导自演上架自研当代巨额工艺品,跟特么谁俩呢?

直到屋里没声,赵传薪才抬头,迷茫道:“没了?”

俩毛子工匠:“没了。”

“没了就走吧,我兼职了一回神甫,听你们叨逼叨,你们还想怎样?”

白坂祈美“噗嗤”笑出声来。

俩毛子工匠脸红脖子粗:“可是,大人您还没给我们一个解决方法呢。”

赵传薪叹口气,语重心长问:“你们知道你们为何要弓着腰蹲着拉屎么?”

两人直接懵了:“这,不都是这样么?难道有例外?”

赵传薪说:“因为你们现在腰杆子太软,否则你们肯定要站着拉。你们只是维和局的区区草民,寄居在人家里,怎么就想着翻身做主人了?”

其中年长工匠梗着脖子说:“可我今年已经快60岁了,来维和局不就为了得到优待么?”

“开什么玩笑?”赵传薪瞪大眼睛:“不要妄自菲薄,60岁,正是闯荡的年纪。好了,没什么事出去吧,记得把门带上,怪冷的。”

等两个贪得无厌的狗东西出去,赵传薪告诉白坂祈美:“下次他们来,你自己接待,酌情处理,俩傻逼。”

怎么说呢,眼下这种管理模式,是毛子和欧洲地区治理百姓的方法。

因为他们那普遍人少,少到可以节省中间流程,行政长官完全能接待的过来。

起初赵传薪还倍感新鲜,几天后就腻歪的不行。

虚假举报的,提无理要求的……狗屁倒灶的事情一箩筐。

紧接着列维坦来报:“大人,日人中村健的羊至今没能找到,看踪迹往西边去了,只是风雪遮蔽踪迹,恐怕被山中黑瞎子和老虎吃了,依我看算了吧……”

这个世界,没那么多爱国者。

北边毛子,许多嚷着回归故土,并非爱国,只是迫切离开这不是人待的岛屿。

日本人当中,也有许多归顺维和局成为维和局自由民。

否则按照维和局的法律,他们在敷香郡都活不下去。

昨天有日本人中村健报案,说自家羊丢了。

冰天雪地,羊能跑多远?

列维坦派人去寻,无果。

赵传薪披上粗呢大衣:“也罢,列维坦,你在此主持大局,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列维坦脸色一苦。

他也不愿意干这活。

所以说,波亚尔科夫的职位,竟然难以替代。

天虽未黑,但风雪交加。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在下雪前赵传薪召工人赶工修出来的路,此时已经被雪给淹没。

所以他是跳跃着前进。

每次踩地面,至少飘个十几米的样子才会落地。

就这,等走了一里地,他还是要脱靴倒雪。

雪飘脸蛋子上化开,沾水的皮肤被东南风抽过,真如刀割一般生疼。

连赵传薪都觉得恶劣的环境,那就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又一次,赵传薪飘十多米脚踏实地后,身形陡然一矮,深深的积雪没过了腰部。

“王德发……”

赵传薪破口大骂,明明这条路是修过的,怎么还有如此大的坑等着他跳?

其实只怪他太重,下面有一层冻硬的雪壳子,如果他一百五十斤以下不会陷进去,关键他一百八十斤重。

岛上的毛子,无论一米七,还是一米八,或者一米八五身高,体重都被饮食硬控在135斤以下,135斤的血肉组成部分至少有35斤是伏特加,敢想么?

小鬼子就更别提了,150斤就能称为胖子,个中缘由敢想么?

赵传薪缩着脖子,抖落领子里的雪,开始动用旧神圣坛闪现。

目力可及之处尽可瞬息而至。

他之前不用,是担心会发生本世纪最大悲剧——二十世纪初战神赵传薪因冬天缺乏运动导致体重超标,严重高血压、脂肪肝、糖尿病,自此再没登过战场号……

赵传薪第一次来中村健家,他没见过苦主本人。

刚走进院子,就听畜栏里传出一番对话。

一个孩子不可思议而气愤道:“你为何与她那样,那样……”

一个汉子语气带着无所谓的调调:“她躺在那里,身子温热的很,她是那么的生动,我有什么办法?”

孩子更气:“你是个屠夫,叫你来是让你割肉的,不是干别的。”

汉子也来了气:“我用不着一个孩子教我怎么干活。”

“可这是头死羊,你还跟它那样,你真是我见过最恶心的屠夫。”

“……”

赵传薪被唬的一愣一愣的。

他走了进去,见畜栏里有个也就十岁的孩子,和一个满脸乱糟糟胡子的俄人。

而案几上有一头此时已经冻硬了的死羊。

“咳咳……”赵传薪咳嗽两声,引起两人注意,然后说:“本官没有起任何好奇心,会让这番对话默默烂掉的。”

那毛子屠夫脸色终于显得尴尬。

毕竟此时面对的不是孩子,是赵传薪。

赵传薪沉声问:“孩子,中村健是你什么人?你去将他叫来。”

那孩子叹了口气,老成道:“哪里还有什么人,大人,我就是中村健。”

“……”赵传薪听列维坦报告说中村健一人养了一群羊,还道是个成年人。“你家里就你一个?”

“是的,大人,养羊不容易啊,这里的草,无论羊怎么吃都长不胖,就像这里的人一样。”中村健俯身摸了摸案板上的羊头:“大人,这头羊算是肥的,虽然死了,要不你买去算了?”

“咳咳……”赵传薪咳嗽:“本官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还在华尔街闯荡过的硬骨头汉子,能接受缺斤短两,但决计不肯占加料的便宜。好孩子,我看你印堂发黑,定是缺乏营养,还是你自己进补优质蛋白吧。”

“哎,也罢。”中村健唉声叹气:“大人是否来告知我的羊被黑熊吃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说罢无限惆怅。

毛子屠夫嗤之以鼻:“黑瞎子冬天睡觉,根本不会出来,你的羊无非走丢了。但在这个时候,谁敢钻老林子给你找羊呢?你也别为难赵传薪大人了。”

中村健皱着八字眉:“哎,老林子里尽是虎豹熊罴,各处屯子也尽是虎豹熊罴,我还能不能长大,真是为未可知。看来,加入维和局,和以前也没什么两样。”

赵传薪拍拍他肩膀:“节哀。我也曾经以为以我的性格活不过三十岁,可你猜怎么着?”

“你活过三十岁了?”

“不,我原本真没活过三十岁。”

然后到另一个世界接着活。

上哪说理去。

“……”

赵传薪竖起衣领说:“我出去找找看。”

中村健眼睛里多了一丝希望。

这可是赵传薪大人呀,整个日本都流传着他的传说。

“大人,您能找到对么?”

“那要看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了。”

中村健脸上的光彩迅速黯淡:“假话是能找到,真话是希望渺茫,对么?”

“不,真话是能找到,假话是我找到之后把羊卖了钱揣自己兜里然后要跟你讲的。”

“……”

在赵传薪出门前,中村健忽然抬头,说:“大人,这屠夫居然亲吻死羊。大人说什么优质蛋白,什么意思?”

屠夫脸红脖子粗:“我那是试探羊有没有鼻息,它当时身体温热,我以为还没死,没死的羊怎么下刀子呢?距离近些,你便说我亲吻死羊,真是可恶。”

赵传薪差点被地上的一块木板绊倒:“我看你也不像什么正经小孩。”

在萨哈林,海边是一种冷法,靠近林子是另一种冷法。

无论哪种,都让你生不如死。

许多北边的流放犯,一年都有两个月份的逃亡高峰期。

一个是十二月,一个是7月。

最冷和最暖和的时候。

最冷时候,连看守的狱警、警察和士兵也不会去追踪他们。

最暖和的时候,逃亡至少不会冻死。

然而,无论哪个季节,逃犯通常有两个下场——自己回来,死在外面。

因为到处是山林。

毛子当中,无论流放犯还是自由民统一口径说:“这些绿色的宝库只归上帝所有。”

人根本不敢进去。

赵传薪骑乘三代游龙抵达林子边缘下车。

他看着被树挂压弯枝条的密林,和灰蒙蒙的天,忽然想到了诗意现实主义,便毫不犹豫拿出相机,在漫长的曝光中费劲儿的从各个角度拍了几张。

收了相机,他问星月:“有线索没?”

到底是星月承担了所有。

星月说:“我在几处地方看到了羊啃掉的树皮,但脚印已经被风雪掩盖。”

牛吃草留根,羊啃树树得死。

山羊对山林破坏极大。

赵传薪看着密林和陡坡,三代游龙无法在此穿行,只好靠两条腿丈量的。

根据被啃掉的树皮和矮树的枝条为线索,赵传薪踏着一根根光秃秃的树干,在山上飘来荡去。

走了四十来分钟,他忽然听见枝杈断裂声,随之是一声低沉的咆哮声。

“吼……”

不是熊。

……

东清铁路列车上。

胡二带队,唐群英和李同龙随行。

八个巡警局的警员持枪护送。

队伍中,多了俩孩子一条狗——本杰明·戈德伯格和姚冰、干饭。

本杰明·戈德伯格说是要带师弟去鹿岗镇见见世面。

两人一狗在车厢末端连接处。

红光频闪,每闪一次,列车车厢上都会多一道印记。

姚冰挠挠头:“师兄,你的光刃,总比我使的好,难道说你真的比我更聪明么?”

“什么?到现在你居然还质疑这一点?”本杰明·戈德伯格满脸不可思议。“光刃这种玄之又玄的世间秘法,你能学会已经很不错了,不是阿猫阿狗都能会的。”

干饭狗眼一翻,抬爪轻挠,地上多了五道抓痕。

师兄弟看呆了。

它也会?

干饭:“汪汪汪……”

“师兄,干饭它说啥?”

“额,这个嘛,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师兄,鹿岗镇有啥?能比得过胪滨府么?”

“有过之而无不及。但胪滨府是陆地口岸,有地利之优,矿产丰富,牛羊遍地,只要开发得当,超越鹿岗镇是早晚的事。”

“师兄,假若在鹿岗镇遇见毛子和马匪该当如何?”

“呵呵,师兄尽毕生所学,也定然保你周全,放心便是。”

“哦……”姚冰看了看车厢连接处,不无担心道:“师兄,我觉得咱们还是别再使用光刃,我看这四周被咱们切的骨断筋连,列车恐有脱节之虞。”

“啊这……俺倒是没考虑到。”

……

鞑靼海峡,贝加尔号。

能成文有些嫉妒波亚尔科夫。

这货能说会道,和船长、船上的诗人、军官等有学之士谈的眉飞色舞。

闲暇时,他也只是在船舱里透过舷窗嘴角勾起向外望着,脸色恬然。

能成文问他:“你如何做到随遇而安?”

波亚尔科夫将烟斗的灰磕掉,收起笑容语气冰冷的说:“生活不是给软蛋准备的。

除了赵传薪大人,我铁骨铮铮怕过谁?”

“瞧你还急赤白脸吹上牛逼了!”

……

京城。

摄政王爱新觉罗·载沣寝食难安。

只因他收到风声,赵传薪的班底,别管是暗中还是浮出水面的,准备齐聚鹿岗镇开会。

原本鹿岗镇会议不显山不露水,可今年格外不同。

摄政王心底发毛,于是宫中的画珐琅提梁壶和斗彩茶盏全部遭了殃。

这个摄政王当的,忒特么没有安全感了。

先是撤去眼中钉溥伟,再拔掉肉中刺袁慰亭,然后摆平指手画脚的隆裕。

做完这些,考虑到赵传薪武威赫赫,加上南方总有叛党上窜下跳,载沣赶忙扶植亲信,组织禁卫军,重用铁良、善耆、载洵、载泽和载涛等。

然而从最近一年来的事情发展走向来看。

这禁卫军建的,用来防备赵传薪的话好像没什么卵用。

在听到赵传薪各路人马齐聚鹿岗镇时,载沣立刻炸毛:“这个贼子,他要做什么?”

毓朗抿着嘴:“我打听过,鹿岗镇会议,每年如期举办,无一例外,王爷不必动怒。”

心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载沣却冷笑三声:“往年可有今年热闹?”

“这……”

毓朗只好看向同为军谘大臣的载涛。

载涛沉吟道:“热闹不热闹,倒也不打紧。最好试探一二,那人有无反心,才是关键。”

载沣火气稍减:“如何试探?”

载涛以拳捂嘴咳嗽一声:“当面对峙自然最好。”

“那不行。”毓朗立即否决:“赵传薪那贼子嗜杀,他发了性子,谁能制得住?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载涛退而求其次:“此等大事,务必试探。不能会晤,也要实时通话。不是有电话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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