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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李光宗还为蜀山设置了最后一道门槛。
限额怎么限制?
比如你想购置10块大洋的筹码,那你必须有30块大洋的资产存入鹿岗镇银行,你就有兑换10块大洋筹码的资格了。
提款则随时提,没有限制。
这在澳岛的人看来是不可理喻的。
玩两把还要这么麻烦?
因为要存钱,所以有票据,一天之内,一个人只能购买一次筹码,超出初始资金的三分之一则不允许。
因此,蜀山门可罗雀,生意并不算好。
但蜀山还是有过人之处的。
第一,到蜀山玩,永远不担心牛鬼蛇神,不必担心人身安全。因为没人敢来闹事,输急眼了也不会打架,安保人员可不是吃素的,都是裁决团的人,能打的很,配枪。
第二,到蜀山玩清净,因为人少,且没有大烟鬼,不会乌烟瘴气。
第三,没有泼皮无赖盘桓,没有放贷人,因为之前有人闹事被收拾的很惨。
所以,不来的始终不愿意来,来的都是回头客。
这就是1907年的好处,反正是自己的产业,李光宗想怎么定规则就怎么定,旁人谁也管不着。
想通了这些后,赵传薪心里动了动。
他对赌坊不感兴趣,但鹿岗镇银行在这里却大有可为。
李光宗的这个规矩,绝对是首创。
如果蜀山生意火爆,那鹿岗镇银行的吸储量将会很惊人。
骝王在赵传薪背后小声说:“掌门,那个姓叶的,是个赌桌上的高手,万万不可让他进去。”
骝王也是蜀山的大股东,毕竟做娱乐产业的。
倒是大口昌和金牙成等人没有出钱,他们只想守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
赵传薪见周围有很多看热闹的,而他又有了些想法,就摆摆手说:“来者是客,懂吗?哪有不让客人进门的道理?”
高贺一听顿时大喜。
起初见这么多裁决团的人来,他还以为今天的挑场子行动要黄了。
而骝王和李之桃面色一变。
这不是关自家的门,放敌人的狗么?
赵传薪对他们频频使来的眼色熟视无睹,又问:“叶师傅,既然伱代表高氏赌坊,那咱俩切磋一二?”
叶师傅眉梢一挑,对自己的手段相当自信,所以语气不免有些讥讽:“不怕连裤子都输没了,那可以!”
李之桃一瞪眼:“你他妈怎么跟我们掌……”
李之桃:“……”
高贺和那个叶师傅也满脸懵逼。
好像澳岛的赌坊没有卷到这个地步吧?
赵传薪不以为忤,笑呵呵的让他们先进场。
后面,李之桃焦急道:“掌门,你怎么能让他们就这样进去呢?”
赵传薪瞪了他一眼:“治标不如治本,这次我来,就是为一次把他们打的心服口服。”
骝王还抱有最后一丝侥幸心理,嘟囔说:“掌门一定也是赌桌高手,一定是这样对吧?”
李之桃气急败坏:“掌门不懂这些,一点都不懂。他说他只会玩什么斗地主,这一听就赌的不正经,赌的一点也不主流……”
这下,骝王心里凉凉。
进屋后,赵传薪打量,果然和他想的一样,窗户倒是有,但外间的光线并没有多少照进来,倒是准备了很多电灯,墙上还挂着蜡烛,靠非自然光将室内照的灯火通明。
人不多,他进来的时候,荷官正打呵欠。
装修最多算精致,远称不上豪华。
赵传薪曾经听朋友从澳岛回来吹嘘,说那里室内打氧,空气格外清新,进去后脑子都变得活跃起来。
可蜀山呢?
进来后,赵传薪觉得有点憋闷。
人不多,倒是没什么异味,但让他感觉不是很好。
在澳岛,并非所有赌坊都换筹码,很多直接用现银。
但蜀山是必须兑换的。
柜台前,叶师傅拿出鹿岗镇银行的一把票据。
其实一个人存款,只要数额够了,也能兑换相同数目的筹码,高贺找了这么多人同时去鹿岗镇银行,其实也是为了恶心蜀山。
叶师傅一次性兑换了五万两银子的筹码,就至少要在鹿岗镇银行存十五万两银子的存款,可见手笔惊人。
料来这笔钱,定非他们高氏赌坊一个人出的。
赵传薪心里有数,乐呵呵的开始掏兜。
左掏掏,右陶陶,开始往柜台上摆银元,有的是一沓,有的油纸已经拆开零零散散,东拼西凑,最后竟然只掏出了385块大洋。
李之桃将脑袋撇到别处,不敢直视:“……”
骝王头皮发麻,退了两步。
两人都觉得,距离赵传薪近了有些丢人。
人家兑5万两银子的筹码,你兑280两银子的筹码?
此时的银元,兑规银大概是一块大洋换0.73规银。380大洋差不多就兑280两银子。
赵传薪咳嗽两声:“好了,先兑这些,不够我再点!”
李之桃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还再点,点啥?点菜呢?
点菜你这样都贻笑大方啊。
柜台后的伙计看看骝王和李之桃,见他们都低着头,只能硬着头皮给兑换了筹码。
赵传薪将筹码拿在手里,乐呵呵的说:“叶师傅,玩点什么呢?”
叶师傅满脸都是嘲讽:“这点钱,怕是只够玩一把,那就随意,待会儿我等着你再点筹码。”
高贺夸张的仰头笑,对骝王说:“哈哈哈,贵赌坊的老板真诙谐。若是力有不逮,为何不去高氏赌坊拆借一二呢?毕竟在下听说蜀山不借贷。高某可以不算利息。”
无论在港岛还是澳岛,骝王也算是有头有脸的江湖人。
他闻言脸色涨红,额头青筋蹦跳,显然气急。
他冷冷道:“五万两银子很多吗?”
还别说,自从赵传薪不允许干伤天害理的事后,骝王对自己名下的“马栏”里的女人非常好,照顾有加,决计没有强迫这种事。
待遇好,有节假日,有病假,有例假……逢年过节,还有慰问品。
如果有人要走,骝王直接放行,绝不阻拦。
有人想要嫁人,骝王还会牵线搭桥,甚至还给准备了一笔不算多的“嫁妆”表示表示,送上最真诚的祝福。
这一点,在此行业中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哪怕到了二十一世纪,那都是新鲜事。
所以仅此一点,骝王在港岛便出名了。
同行耻笑他,但从业的女人们却对他赞誉有加,乃至于尊重他。
起初,他骨场和马栏里工作的女人流失了很多,但让同行诧异的是,很快骝王就翻身了。
因为当发现随时可以退出后,闻讯而来的人更多,到后面骝王需要设置门槛,轻易不会收人。
他俩月可能比同行一年挣的都多。
同行打压?
我焯,在港岛,现在谁敢跟玄天宗叫板?
骝王说五万两银子不算多,那就真的不算多。
叶师傅却“嗤”了一声,不屑一顾。
骝王握紧了拳头,有些想打人。
但是赵传薪都说了,要讲什么文明和谐的,他按捺住了。
掌门的话必须听。
赵传薪又咳嗽一声,忽然挺直了腰背,背起手来说:“。就拿摇骰子来说,起初我练速度,后来我换上了五十斤重的骰子来摇,之后换木骰子,最后手里无骰子心中有骰子,大巧不工,大音希声,人生寂寞如雪啊。”
叶师傅瞠目结舌。
旋即觉得这纯粹是扯淡。
哪个家里的孩子,他妈的会让他从小玩赌具?
穷人孩子从小干苦力,富人孩子读书,都是有数的。
叶师傅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哪个娃娃从三岁起天天抱着骰子摇的。
而且还特么五十斤的骰子。
摇一盅铅球啊?
力能扛鼎的楚霸王项羽再生,他怕是也摇不动五十斤的骰子吧。
口舌之利,他自觉远非赵传薪对手,就哼了一声:“不要废话,到底玩什么?”
赵传薪却是一指番摊:“就那个吧。”
这个最简单,李之桃给他讲过规则。
番摊猜数和猜单双。
猜数是随机在一堆棋子中扣下部分,桌面有1234,选定离手。
当开盅后,拿小棍四个四个棋子往外拨,其实就是猜这堆棋子除以4后剩余棋子有几颗。
单双以此类推,无非赢输差额4:1和2:1的区别。
叶师傅冷笑说:“既然你我对赌,银子多者坐庄,可同意否?”
赵传薪小鸡啄米的点头:“同意,非常之同意。”
李之桃拉拉赵传薪的衣服,小声道:“掌门,这么多人看着呢,输钱事小,输面子事大,事情传出去对蜀山名声不好。”
在他看来,如果这叶师傅会什么法术,那一定不能让他坐庄。
因为坐庄意味着他要扣棋子,那掌门还怎么破解他的法术?
可万万没想到,赵传薪会直接答应下来。
此时不光是赌,还有一些功夫、建筑的手艺活等等,只要法不轻传的技艺,都可能被人误认为法术,因而对此抱有敬畏心。
高贺见了,赶忙揶揄:“怎么咬耳朵呢?二百多两银子输不起?高某一顿酒席,也不止二百两银子,哈哈哈……”
他故意激将。
他知道,两人对赌番摊,坐庄的必然占优势。
尤其是赵传薪的钱少,哪怕他狗屎运蒙中了一次两次,可次数一旦多了,必定会输个底儿掉。
这是概率问题。
很多赌徒见高氏赌坊和新开的奇葩蜀山发生了冲突,竟然特意去鹿岗镇银行存钱,跑来兑换筹码进来看热闹。
周围人将赌桌围的密不透风,听了高贺的话后也跟着大笑起来。
李之桃气苦啊。
心里哇凉哇凉的。
早知道不把掌门叫来就好了。
这些狗东西,直接带上裁决团,乱棍打出去不就好了?
何必丢这个脸呢?
叶师傅看看赵传薪,眉毛一挑:“究竟你是老板,还是他是老板?”
赵传薪好像一个具有蜜汁自信的新手玩家,不耐烦的对李之桃说:“干啥呢你?我今天从早上起运气就好,用不着你多事。”
李之桃:“……”
他都分不清赵传薪是真的还是演的了,就更别说叶师傅和高贺两人。
叶师傅拿起瓷盅,开始在一堆棋子上面左右摇晃,想要借此晃花赵传薪的眼睛。
忽然,他猛地扣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