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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光宗苦着脸:“我没乱花,大部分拿回鹿岗镇建设机场,少部分贿赂天津卫杨以德、玄天宗再投资、还进军澳岛的资金。”
其实不光如此,还有一部分支援了背水军,以及在关外各地修建秘密军事基地,为24年后未雨绸缪。
赵传薪无话可说。
见他不言,李光宗反而问:“对了,掌门,你挣的五千万美元呢?玄天宗计划在澳岛开场子,急需一大笔钱。”
“钱?花了啊。”
李光宗傻眼:“五千万美元都花了?”
赵传薪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错辽,是1.67亿加750万加200万。”
“美元?”
“对。”
“都花了?”
“额……”赵传薪不好意思点头:“对。”
“焯……”李光宗实在没忍住。
要说有清一朝,旗人败家子特别多。
但就没有赵传薪这么夸张的。
在这个年代,豪宅,美女,游艇,汽车,宝马,逛窑子,赌,鸦片……无论怎么败家,花掉1.7亿美元也是无法想象的。
毕竟物质就这么多物质,除非同样的东西,反复的购买。
就算喜欢古玩珍宝,1.7亿美元能清空一个地区的库藏也花不完。
这个数目,连想象力最丰富的败家子,也不知道怎么花吧?
李光宗很久之前就把主意打到了赵传薪身上,落空了。
赵传薪反应过来:“开场子?开什么场子?赌?”
澳岛就这个出名,现在就已经颇具规模了。
李光宗苦涩说:“是啊,先听我狡辩……听我解释。”
看赵传薪面色不善,李光宗赶忙解释:“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类旁门左道,但我们有底线的,我们的场子不允许借贷,不允许牛鬼蛇神出没,且限制赌注和消费。是全澳岛最干净的场子。”
赵传薪面色稍缓,还是说:“你知道,我与赌毒不共戴天。”
李光宗叹口气:“这是最快打入澳岛的方法,等某天咱们将它收回来,还不是任由我们拿捏?现在只能算阵痛,小不忍则乱大谋啊。况且,我已经花钱买到了牌照,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赵传薪极度反感这个,多少人因此倾家荡产?
他皱眉:“你能确保场子里的管理者坚守底线?”
李光宗脸上厉色一闪:“不听话换人,再不听话,杀!”
赵传薪这才稍稍放心。
郑国华走了过来:“掌门,先吃饭,酒席已经备好。”
听李光宗说没钱以后,赵传薪便少了许多兴致:“只今天晚上一顿,郑伯,不是我说你,我们玄天宗不能铺张浪费啊,这是极可耻的。”
“……”郑国华:“这顿饭老朽自掏腰包。”
“哦?”赵传薪绷着的脸放松:“那当我什么都没说。”
郑国华:“……”
进入玄天宗的大院后,赵传薪指指点点,口诛笔伐:“瞅瞅,大晚上开这么多灯,电费不花钱的吗?”
“看看这喷泉,日夜不停,千万别跟我这是水喉放出来的,否则我打死你们。”
水喉就是水龙头,要花钱的。
“门口狮子完全可以小一号,挂俩门神更实在。”
众人被他劈头盖脸的说懵了。
掌门不是在外面赚大钱了吗?
果然,越有钱的人就越吝啬。
赵传薪又看见李之桃拿着他的大衣,下摆拖到了地上,登时怒不可遏:“大缸桃,我拢共没几套衣服,你要是搞坏了看我不抽死你。”
李之桃讪笑:“掌门,无碍无碍,若坏了我给你定做一件便是。”
甭看李光宗手里没钱,但员工的工资却从来没落下。
无论是郑国华还是李之桃,皆收入不菲,妥妥港岛的中产阶层。
席间,赵传薪也不举杯,乃至于滴酒未沾,只是喝了一杯茶。
他吃的很快,吃的也没以往多,见众人被他呵斥的气氛有些低沉,他撂下筷子说:“你们先吃,光宗跟我来。”
等他们两人一走,餐厅雨过天晴,顿时谈笑声声震瓦砾。
来到为赵传薪准备的掌门办公室,赵传薪问:“最近玄天宗很缺钱?”
李光宗慎重点头:“鹿岗镇的建设是无底洞,掌门说的那种飞机场的修建难度,比普通的马路要高很多。”
“行,我想想办法吧。”赵传薪又问:“日本人是怎么回事?”
李光宗的记忆力绝伦,但论记忆力,本杰明·戈德伯格也没他强,事情都装在脑子里呢。
他说:“直子优香的情报组打探到消息称,日本建立了轻骑兵骷髅作战队,专门针对我们鹿岗镇的保险队,我觉得也是针对你来的。人数只有五十人,全是百战老兵,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抚恤和保险队一样优渥。最近我们玄天宗的工人,在装卸货物的时候,经常发现日本的船只在向澳岛走私军火。此前我担心他们冲着我们玄天宗来的,后来发现这件事和孙公武有关。”
赵传薪认真的听着。
他没把什么轻骑兵骷髅作战队当回事,现在全世界还没有特种部队的概念,日本人应当翻不起太大的浪花。
只是目前他身体还很虚弱,那就不得不防了。
没有见识的人,觉得一个人的战斗力绝伦,就能解决所有麻烦,实则不然。
当一个人,或者很多人,绞尽脑汁费尽心机的想要暗杀一个人,无论这个人有多大能耐,被杀的概率是很高的。
纽约的警探查尔斯·贝克就已经给赵传薪上了一课。
赵传薪问:“孙公武是怎么回事?”
李光宗淡淡道:“造反。”
赵传薪懂了。
他继续问:“那个何启呢,和孙公武又是什么关系?”
“两人在港岛读书时候认识的,后来何启又支持孙公武造反工作。”
千头万绪,赵传薪需要厘清各种关系。
按理说,他用不着给任何人面子。
事实也是如此。
和李光宗唠了两个小时,李光宗都没有翻阅卷宗,亚洲时局娓娓道来,腹有乾坤,滔滔不绝。
从法国在哈尔滨办领事馆,到中德订立的山东华德采矿公司勘辨山东五处矿务章程,到浙江境内第一条铁路通车,到清廷有大员请奏立国会,清廷批准了罗马万国农业会合同,湾湾北浦发生的抗日事件……
他的叙述可谓是包罗万象,偏偏又不杂乱,其中有多条线索,将所有事情串连起来。
历史上,许多名字难记,尤其是外国人的名字。
但只要有线索,这些名字就能彼此关联。
这就是活生生的历史。
在二十一世纪看来的一个个响亮的名字,现在或许还声明不显,或许已经风生水起。
李光宗为赵传薪梳理了一遍,最后说:“说到矿产,近日来,发生在山西一件事……”
他将保矿运动讲了一遍:“这些人觉得你有钱,游行呼吁你出钱从英国福手里夺回矿权。”
所以说,世界很大,世界又很小。
赵传薪才弄死了英国福的大股东劳乐纳侯爵的管家亨利·艾略特,现在又跟英国福扯上了关系。
赵传薪撇撇嘴:“道德绑架?爱国就必须掏钱?可不能惯他们这个毛病。老子最讨厌道德绑架和威胁。”
李光宗却说:“在1871年的时候,有个德国佬,叫李希霍汾,进入山西勘测,写了份调查报告,声称那里拥有2000年都用不完的煤炭储量。且不管他的话是真是假,但山西有矿是真的。虽说贵了点,但那里是有利可图的,而且掌门你说过,掌握资源的重要性。”
赵传薪活动了一下脖子:“有利可图这我相信,煤炭一天一个价。但想要我掏1000万两银子做冤大头,那是不可能的。调查一下英国福,在国内谁是他们的头头脑脑,找机会我拜访一下,我会给出一个他们无法拒绝的价格。”
李光宗忍不住笑了。
别人谈生意谈钱,掌门谈生意谈命。
赵传薪看了看时间,看见手表的时候,忽然想到了给李光宗带回来的礼物,便将一个盒子递给他:“最新款腕表。”
腕表才刚兴起,比怀表更稀罕。
李光宗早就注意到了赵传薪手腕上的卡地亚飞行员,见状大喜。
腕表可比怀表有牌面多了,之前他见总督卢押戴着一块,暗自羡慕许久。
“多谢掌门。”
赵传薪起身:“我去睡觉了,你安排一下,把特伦斯号上的武器弹药,运回鹿岗镇。告诉我兄长,一发子弹都不能外流,这批武器必须全部严格备案,目前只做训练用。”
赵传薪走出办公室,和一个柔软的身躯撞了个满怀。
赵传薪骂骂咧咧:“走路不他妈长眼睛啊?”
李梓宁抬头,她人虽漂亮,但嘴唇很薄,颧骨有型,闻言她往墙上一靠:“我骨头断了,被你撞断了。”
赵传薪见是她,乐了:“原来是你这个贱皮子,现在改行碰瓷了是吧?”
李梓宁是玄天宗的花纸扇。
花纸扇这个词是首创,其实就是公关。
此女在港岛交游广阔。
有了玄天宗这个平台后,她甚至以此为跳板,还搭上了内地的线,和粤省的地方大员有交流。
赵传薪回国,郑国华设宴,她自然也要到场。
李梓宁大怒:“你才是贱胚子!”
说着,就抬腿想要踹赵传薪的小腿。
还是那么任性。
赵传薪轻松躲开,照她胸口就是一拳。
好像打在了棉花上。
李梓宁疼的脸色煞白,露出痛苦之色,但她咬着牙关,赵传薪从她眼底看到一丝快意。
这个贱皮子,赵传薪解开皮带,握在掌中噼里啪啦照着她肉厚的地方一顿抽,给她抽的嗷嗷叫,声音都变形了。
赵传薪穿好腰带,十分高兴的哼着歌走了。
李梓宁:“……”
身上火辣辣的疼,但是她眼波流转,竟然露出个瘆人的笑容。
我想多更点,但这几天调整作息欲仙欲死。从十二点躺下闭眼睛数羊,数了三个小时后更精神了,一直到天亮。
今天都不知道怎么办了,能想象到白天会是什么状态。
越睡不着越生气就更清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