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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炮而定!
尽管李秀吉没见识过正八经的战争。
可也知道,炮的作用,在战场上虽然大,但一来机动性不会特别强,二来精准度不会特别高。
通常都被用来进行火力压制。
像赵传薪这样,拿炮当步枪使的绝无仅有!
虽然赵传薪一炮打掉了日军的重机枪阵地,但对面日军并没有被吓到。
日本人有个让他们引以为豪的战术——猪突冲锋。
在日本的文化里,猪很多时候是褒义词。家养的猪叫豕,勇猛的野猪才叫猪。
猪突,意味着像野猪那样勇猛无畏的冲锋。
其实就是自杀式冲锋。
一如日俄战争中,水货战神乃木希典在高地拉锯战中,就用这种方法,填了数万日军性命进去,连自己儿子都战死沙场,最后才得以占领高地。
这次,那个日本中队也发起了猪突冲锋。
原本,朴升烈见日军的重机枪阵地被炮火打掉,知道应该是赵传薪来了。
正要奋起余勇,却见日本人不要命的边打边冲,瞬间又被对方气势压制住。
赵传薪指了指朴升烈他们所在的位置,对李秀吉说:“你去和他们汇合,我去日军后方进行包抄。”
李秀吉还以为赵传薪留有后手,还有一队人马,就听话的朝朴升烈那赶去。
朴升烈没想到赵传薪竟然真的把人给救了出来。
李秀吉说:“朴长官,赵先生在日军后方,还留有兵马是吗?”
朴升烈摇头:“没有啊,就我们这些人。”
李秀吉瞪大眼睛:“可赵先生说,他去包抄日军后方了。”
朴升烈不由得笑出声来,旁边的战神小队成员也跟着笑。
朴升烈道:“赵先生向来都是一个人包抄一群人的。”
听到赵传薪去日军后方包抄了,朴升烈面对日军猪突冲锋队反而不紧张了。
李秀吉:“……”
这就是金九所言的宿将旧卒吗?
可日军中也多的是百战老兵,没听说过一人包抄一群人的啊?
正说着,就听见了日军背后响起了火炮和重机枪声。
日军人仰马翻,猪突冲锋队都受到了影响,在中途前进也不是,后退回援也不是。
本来是朴升烈被日军包饺子,两面夹击。
现在,变成了衬衫上的条纹格子,阵线拉成一个个横条,战神小队和日军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只是其中一方是赵传薪,他一个人便力压日军两个小队。
朴升烈看到日军阵型变得混乱,振奋道:“兄弟们,赵先生已经到了日军后方。那俩小崽子报信说日军还有更多援军正在赶来,我们速战速决冲出去。”
两个鼻涕娃来报信,原来日军的先头部队是一个中队,后面人没有电车可坐,部分等待火车,部分则步行随后就会赶到。
三十多公里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如果继续拉锯,怕是到了晚上,等日军大部队赶到,就真的要被包饺子了。
李秀吉跟着战神小队,时不时地抬头射击。
然后,随着众人端着枪朝前冲。
他身边的一个战神小队成员,忽然身体一颤。
原来他的肩膀中弹了。
李秀吉赶忙去搀扶着他:“快走,别落在大部队后面。”
然后,身旁又一个战神小队成员脸颊中弹,子弹从眼睛下方穿头而过,死不瞑目。
李秀吉打了个激灵。
脚下更快。
塔塔塔塔……
泥抹子手套搭配刚毅甲,赵传薪防御力点满,一定程度上,可谓是横行无忌。
此时,济物浦的天气是很克制的。天空有些阴沉,咸湿的风、厚重的云和溶解在白雾中的海岸线,隐隐让人觉得风雨欲来。
一滴雨,落在了寡妇制造者——马克沁的枪管上。
雨水登时化成白气,隐于周围雾中。
黄橙橙的弹壳,在马克沁的右侧向下抛落的样子,让赵传薪想起了扒玉米的机器。
同样黄橙橙的玉米进去,出来后质壁分离变成粒和玉米骨。
供弹板可靠,但弹药数量少。
他娴熟的将旧板丢弃,换上新板,泥抹子手套操纵石墙往前挪了十余米,继续开火。
一挺马克沁,几根烟,一堵石墙杀一天。
纵观赵传薪的对手,反而北洋军是进步最快的,日军次之,俄国人再次之,美国佬最蠢。
这或许因为在二战前,美国没打过任何一场正八经的国际战争有关。
现在,北洋军和日军都隐隐有了对付屋顶战神的方法。
但是战神·赵进化了,已经脱离了屋顶战神境,现在是堡垒战神境。
其实想要克制他现在的战术也不难,随便一发小口径野战炮高爆弹,赵传薪的石墙就要支离破碎。
但谁让日军的前头部队,只配备了重机枪,还被赵传薪打掉了呢?
猪突冲锋队,这会儿变成了猪突逃亡队。
被战神小队和赵传薪两头高压挤兑下,开始朝两侧狼奔豕突。
还有日本兵竟然跑到海岸跳海了。
等赵传薪的马克沁停火,朴升烈才敢带人大战旗鼓的突围。
此时突围已经变得没有难度了。
李秀吉这种门外汉,看不懂诡谲的战场时局变幻,只是觉得,扶着战友跑着跑着,忽然身边再无倒下的同伴,明显感觉自身压力小了许多。
这时候,有些战神小队成员还有闲暇回身,去寻找那些伤而未死的同袍,将他们带离战场。
李秀吉来到朴升烈身边:“朴队长,我们胜了吗?”
朴升烈笃定道:“毫无疑问,胜了。”
胜利是短暂的。
因为赵传薪跑去了灯塔,查看敌情。
目前陆地上还没出现敌人,但想来已经不远了。
听那两个鼻涕娃说,日本这次出动了炮兵,用火车拉着大炮来的。
但是,在海上,有高高竖起大烟囱的日军舰,破开白白的蒸汽缓缓驶来。
炮口,隐隐对准了这里。
军舰上,肯定不会有太多日军。
但是舰炮给赵传薪带来了一丝压力。
赵传薪没料到他们的反应这般迅速,赶忙下了灯塔,找到朴升烈他们:“分几个人,带着伤员拿着药品,去华藏寺疗伤。鼻涕娃说那边的和尚心善,能收留伤员。
如果不幸被日军发现,那也不要紧。
我赵传薪能救李秀吉,也能救伱们,都不用怕。”
千金买马骨的好处在于,可以消除他们心里的恐惧。
让他们明白——看,赵先生不是打嘴炮,他会行动,而且行动力极强。
这就是用十来条人命换一命,带来的唯一好处。
那些留守的成员和伤员听了,脸上露出了感动。
李秀吉却只是惭愧。
此前他不知道战争的残酷,这次亲眼见有人中弹,在自己身旁倒下,所带来的震撼,远非他靠想象能想得到的。
这些人都为了救他而死。
“赵先生,我……”
赵传薪摆手:“打住,这些人为你而死,所以你也要做好随时为他们死的心理准备。”
李秀吉神色坚定的点点头。
朴升烈问:“赵先生,我们要回去搬救兵吗?”
赵传薪摇头:“刚刚我看见海上有日军舰队过来了,我们得孤军奋战,脱离日军纠缠后才能回去,不然就暴露了战神岛。既然出来一趟,那还得收点利息再回去……”
在开化岛,日军驻地。
那个审问过李秀吉的审讯员忧心忡忡。
同事见了问他:“你在害怕什么?”
“李秀吉是赵传薪的朋友,我担心赵传薪会回来找我。”
同事摇头:“赵传薪挑衅了半个地球,他都不怕,你就得罪一个人有什么好怕的?”
审讯员一愣。
说的好特么有道理啊。
日本,美国,俄国,甚至据说在港岛赵传薪还得罪了英国人。
再加上慈禧代表的清廷,统统加一起,可不是至少半个地球么?
审讯员豁然开朗:“是啊,与这些势力比起来,我这种小人物,恐怕入不得赵传薪的法眼。”
于是担忧尽去,也重新露出了笑脸。
他同事又说:“长谷川司令,已经派遣了先头部队,对赵传薪进行拦截拖延时间。我估计,这时候长谷川司令已经派遣一个炮兵大队和两个步兵大队,阻击赵传薪一伙人了。另外还有我们的海上舰队,会在沿岸进行武力震慑。”
审讯员倒吸凉气:“长谷川司令,真的很看得起赵传薪,竟然如此大动干戈?”
“呵呵,所以你更不必担心,赵传薪今日在劫难逃。”
……
长谷川好道发了狠,势要利用赵传薪这次露面的机会,一举铲除这个祸害。
上原勇作,参加过日俄战争,原本辅佐野津道贯大将。战后封赏,今年被授予男爵爵位。
目前在长谷川好道手下做事,是长谷川好道的一条好狗。
甚至,不久后,因为长谷川好道想要增兵韩国而不可得,长谷川好道一句话,上原勇作便向天皇辞职,以此来胁迫天皇而打成目的。
长谷川好道派遣上原勇作来,对赵传薪的重视可见一斑。
上原勇作骑在一匹矮马上,戴着一副象征地位的白手套,腰间挎着指挥刀,问副官:“侦察兵怎么还没回来?”
副官说:“应该快了。”
话刚落,一个骑兵浑身是血的疾驰而来。
“报告,侦查小队遭遇战神小队,赵传薪距离我们不远了。”
副官赶忙问:“先头的第三中队,现在怎么样了?”
侦察兵哭丧着脸:“先头部队已经被战神小队打散,我们的侦察队就剩我一个人了。那赵传薪老早的发现了我们的藏身之处,偷偷摸近。我们被他们的队伍迷惑,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副官:“……”
日本向来重视情报,侦察肯定是要隐秘进行的,这还能被发现,可见赵传薪确实有些手段。
可如果不去侦察,他们的炮兵则成了瞎子聋子,难道打盲炮么?
将事情报告给上原勇作。
上原勇作沉吟片刻:“让一个步兵大队推进,策应侦查小队行动,务必搞清楚赵传薪他们在哪。联系那些旗商,让他们也帮忙刺探消息。”
“哈衣。”
上原勇作看着忙碌起来的军队,又对副官道:“去通知我的女婿,大林义雄,让他将旗商号召起来,否则这些狡猾市侩的家伙,有可能畏惧赵传薪出工不出力。”
大林义雄是日本有名的实业家,从事玻璃制造行业,和株式会社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在济物浦也有他的产业。
上原勇作要整合一切可用的力量,会会这个传说中的战神。
……
“赵先生,后面有几个狗皮膏药。”
赵传薪回头,果然看见了几个鬼鬼祟祟的狗东西,不紧不慢的吊在后面。
旁人在不知根底的情况下,见了战神小队都躲得远远地。
有句话叫“匪过如梳兵过如篦”,越是看似正规的武装,百姓就越害怕,因为可堂堂正正的抄家。
可这几个商贾却遮遮掩掩,非要跟着,显然就不正常。
朴升烈说:“要不,我去抓一个回来问问话。”
赵传薪淡然一笑:“能群殴,何必单挑?大家并肩子一起上,抓住了让他们脱鞋,看看大脚指头是不是分开的。是的话就是日本人,问清楚身份,如果是日本奸细,直接杀了。如果是旗商,那先问清他们的铺头,去抢一波再杀了。”
朴升烈愕然,这不是赵传薪风格啊。
他通常都是一人单挑一群的。
见他愣神,赵传薪眉头一皱:“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还不赶紧去?”
朴升烈赶忙带人包抄过去。
后面那些鬼鬼祟祟的日商见了,掉头想跑。
朴升烈想起了赵传薪的话,果然不再留情,抬枪就射。
砰!
日本商贾抱头:“别开枪。”
都不用看大脚趾,一说话就露馅了。
那口音是日本人确凿无疑。
李秀吉犹豫道:“赵先生,这么干是不是不太好?”
“屁!”赵传薪呵斥。“该装怂小心的时候,你非得勇。该勇的时候,你又退缩。知道日本有多少间谍吗?最疯狂的时候,全民皆谍。不招惹我的好说,招惹的必须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否则以后谁都他妈敢来刺探军情,那还了得?”
李秀吉被抢白一通,不敢说话了。
那边,朴升烈已经将日本商贾抓了回来。
“赵先生,果然是日本人,是旗商。”
赵传薪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一个旗商的脸上。
他这一巴掌势大力沉,但是旗商被两个战神小队成员按着,被赵传薪抽的两腿都拔地而起,可见有多大力。
顿时间,两眼冒金星,被扇一侧的耳朵嗡嗡作响。
赵传薪:“我只问一个问题。你给谁卖命?上级是谁?你的铺头叫什么?铺头在哪里?还有多少同伙?”
众人:“……”
觉得自己好像不会算数了。
旗商在心里复又念叨了一遍,才记清楚这些问题。
然而,开口却是嘴硬:“我没有上级,我是正经生意人。”
赵传薪掏出精灵刻刀,二话不说扎进了他的眉心。
这人身体委顿,战神小队松手,尸体便滑落在地,徒留眉心一个细不可查的小口子汩汩流血。
其余旗商立刻战战兢兢,讷讷不敢言。
说杀就杀,都不给问第二遍的机会。
李秀吉和朴升烈也有点头皮发麻,没见过这么杀伐果断的人。
现在这个时代,讲究个杀人诛心,死也得让敌人做个明白鬼。
没有像赵传薪这样的。
赵传薪捏着精灵刻刀,指向了第二人:“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第二个人直接打断他:“上级是大林义雄,是上原勇作的女婿,是个大商贾。他向上原勇作负责。所有旗商,都是同伙,不只是我们这点人。我的店铺挂着日本帝国国旗,上面写着米铺,没别的字了。”
赵传薪震惊:“你都会抢答了?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非得自作聪明回答这么多,该死。”
说着,气急败坏的伸手,在对方脑门一点。
我曹……
剩下的旗商,有个直接尿了裤子。
不是说,当间谍就有舍生忘死的勇气的。
大家都在想:你虽然只问了一个问题,可这一个问题衍生出好几个。
竟然连抢答都是错的。
于是,谁也不敢再开口,只等赵传薪问话。
赵传薪手随意一点:“你。”
“我叫小泽樵夫。”
“你砍柴吗?”
“我……不砍柴,我经商。”
朴升烈和李秀吉等人都懵逼的看着赵传薪。
这问的都是啥神仙问题?
“樵夫,我问你,日军来了多少人?”
“不知道,我们只负责通风报信。”
赵传薪手指头指向下一位:“你来告诉我,你们的铺头在哪?”
“我可以带路。”
赵传薪满意的点头:“呦西,我很喜欢你这种带路党,前头带路吧。”
那人战战兢兢的来到一间铺子前:“这,这是我的铺子。”
大家似乎明白过来什么,都有点期待的看向赵传薪,等待他下令。
但是赵传薪却只是淡然的点头,转头问小泽樵夫:“樵夫,你带路,把没到场、但是和日军勾结的旗商,或者韩国商人,都给我指认出来。你要是瞎指,我会让你知道眉心为什么那么痒。”
小泽樵夫哪里敢反抗,只是一鞠躬:“哈衣!”
“哈哈哈,哈尼吗啊哈。”
赵传薪踢了他一脚,让他前头带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