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说好要鸽又不鸽，也是一种鸽

拥有相关造诣的虹樱高层对敢死队送回的情报进行了多次分析后，最后还是得出了相同的结果，对于这个极为反常的情况，云早熏忽然开口道：

“有没有可能，他并不是为了获得搭建理想国的素材？”

“不是获取素材，封装影之城干嘛？”很多人第一反应都是这样的，但是碍于开口的是总指挥，大家也都没敢第一时间反驳。

但随着短暂的思考，他们却发现，总指挥这个想法，也许，好像，大概，真的有那么点意思。

略微考虑了一下，早川正我这才开口发言道：“之前云早正寻阁下曾经提出过，剧作家在B-4号影之城袭击架构师的原因，是因为他在布置仪轨，那么如今截取影之城一部分的行为，是否也是仪轨的一环？”

他的这个补充，让一些没回过味来的人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很快，一个想法在云早正寻的心中出现——

“之前的通感梦，会不会是一种抽象的仪式表达？梦中的剧作家通过十余年的创作，构建了四部作品，并将它们统合为一个灭国架构，我们之前将这当成是为了给架构师植入‘虹樱毁灭’这一记忆，从而引发连锁反应的对国架构，我之前也只以为他在幻梦境中的行动，只是为了借助影之城的特殊性，将通感梦扩散，但现在看来，也许并没有这么简单。”

“说说看。”云早熏见老叔有了想法，立刻开口询问，云早正寻却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开口问道：

“各位应该都听说过松月家的镜像架构吧？”

“您是说那种构建虚拟器官的治疗架构？”一位文职专员开口确认，也是给不知道的人一个大致印象，云早正寻点了点头，然后解释道：

“松月家的架构本质上其实就是空想家肉体改造的一部分，不过众所周知，架构术在自己之外的生物身上作用会引起对方的意志对抗，这也是空想家没法对自己之外的人进行肉体改造的原因，而松月家的因果律传承，可以通过架构，先让患者接受他们治疗的‘合理性’，以消除治疗过程中的对抗，这个梦也许是同样的原理。”

“也就是说，您觉得这个梦其实不是为了大范围扩散‘虹樱毁灭’的认知，而是为了让大家认识到‘这样的灭国架构确实有可能完成’？”

早川正我开口捧哏，一旁具的文职人员则是恍然道：

“原来如此，通感梦可以视作是仪式的‘图谱’，是一种将仪式抽象化、特例化后融入故事的手段，按照仪式学的理论对这个梦进行解析的话，应该可以大致得出仪式的流程……”

“你直接说结论就行。”云早正寻皱起眉头，仪式学这种东西，也就只有这些在明安市留过学的家伙才能理解的玩意，说那么多理论，不如直接说结果。

“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通过仪式结构学，从这个通感梦的过程中分析出对方仪式所需要准备的仪轨，也就是发动这个架构必须的条件。”

似乎也意识到自己不是在明安市做研讨，这名文职人员当即拿起笔，一边书写一边道：

“首先，梦中剧作家花费十余年完成架构，现实里肯定不可能真的要这么久，所以时间很可能指代的是别的东西，比如阶段之类，而剧作家在准备架构的过程中失踪，可以理解为这个仪式的发动者必须处于暗中，不能被发现，失踪的士兵大致可以视作仪式的祭品，而作为仪式最核心的四部四位一体的作品，应该就是……”

“四座影之城的规则！”

说到这里，众人的心中立刻浮现出了这个念头，同时，剧作家为什么选择截取一部分规则，而非完整封装的原因也随之揭露。

毕竟如果完整封装，那就是一块基石，多块基石可以有从属关系，也可以构建循环，但想要将其融合成一块，不说绝对不可能，但也是千难万难。

但反过来说，如果只是封装了影之城的一部分，那它本身就是残缺的，将四块残缺的基石融合成一块，反而会容易很多。

“也就是说，只要对方成功封装四座影之城，就等同于完成了这个仪轨？之后只要‘奉上’足够数量的祭品，便能够开启那个灭国架构？”

回忆起梦中的场景，云早正寻脸色发青，那个文职人员却只是点了点头，随即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一般，在纸上勾画起来，而伴随着他勾画的速度越来越快，他的表情也越来越不对，忽然，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起头道：

“也许，这个仪式的作用还不止如此！因为按照我的计算，这样由多个影之城规则混合而成的理想国基石，恐怕先天就具备循环，只要稍作引导，就能够转变为‘生物型’的理想国……”

“他还想借此晋升造物主不成？开什么玩笑，不过是个战争架构……”有人发出不屑的嘀咕，但那文职人员却叹息道：

“也许正是因为是战争架构师，才需要这样大费周章的架构，造物主不至于，但我毫不怀疑他能借此获得一个完美的理想国基盘，从而成为第一个由战争架构师晋升而成的空想家。”

“……”

随着文职人员的话语出口，房间里的气温瞬间低了几度，这并非幻觉，而是所有人都感到身体发寒，而这种“感觉”，甚至强到了直接引动G·I力场共鸣的程度。

毕竟，青云白虹这个称号，对于所有虹樱高层而言，都是一种难以甩脱的阴影。

固然一两次斩首行动并不足以扭转整个战局，但无论是谁，都不想成为那个不影响战局的死者。

他还是个普通逐影者的时候，就能够在层层保护下袭杀虹樱总指挥，若是让他晋升空想家，除了造物主亲至，还有谁能拦得住他？

若他真的找个山沟躲起来，造物主还能花费大量时间去找他不成？那么多对神罗有恶意的组织都是怎么活下来的？神罗造物主为什么不弄死那些空想家？是不想吗？

而一旦成为了空想家，那就代表着悠长的寿命和无尽的潜力，更别说他还可能搭建出可以自称“半只脚踏入造物主级”的生物型理想国了！

“不行！绝对不行！所有出境渠道都给我卡死！”云早熏一拍桌子，不过随即眼珠子一转道：“另外把这个情报送回本家，让他们找人试试封装部分影之城来搭建生物型理想国的可能性！对了，我也可以试试看！”

“那啥……”虽然不想打断侄子的妄想，但考虑到情况，云早正寻还是出声提醒道：

“一个逐影者一辈子能封装一个影之城都是走了大运了……”

谁知云早熏听到云早正我的话，却并没有任何低落，反而越发兴奋道：

“我知道，但是青云白虹来景斌市也才一两周的时间，他能这么快的完成一次半封装，肯定有什么特别的秘诀！对，可以隐瞒生物型基石的问题，用‘冯雪掌握了高效封装影之城的技术’作为诱饵让其他几家派人！”

云早熏越说越兴奋，当即拿出自己的终端开始起草文件，一旁的云早正我却是叹了口气，在心中无奈道：

“你都在这种场合说了，难道还觉得能瞒得住？”

不过他并没有让云早熏下封口令的意思，毕竟利益越大，国内来人的速度才会越快啊！

“希望能把那些老家伙都引过来吧，到时候我就不是景斌市第二高价值的目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