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现在李长庚做事,真的是越来越没谱了。我开始考虑着要不要不跟他合作了,直接跟山妖和黑面神联系一下。
谁知道李长庚对我说:“不行不行,这棺材你扛不了。”
我纳闷的问:“我为什么扛不了?”
李长庚说:“首先,扛这棺材的得是童子男。”
我被门槛一拌,差点摔一跤:“李大师,你觉得我不是?”
李长庚干笑了一声:“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但是我知道你少了一盏本命灯火。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找童子男吗?因为那样的男人,阳气旺盛,咱们一会做的事,没有旺盛的阳气可不行。”
我只好点了点头,随后又笑嘻嘻的问:“李大师,难不成你不是童子男?”
李长庚瞪了瞪眼,说道:“我当然是了。”
真不知道他一个老男人居然到现在还是处男有什么可自豪的,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我问李长庚:“既然你是童子男,为什么还要让铁牛扛棺材?”
李长庚说:“很简单啊。因为我怕累。”
然后他就朝孙救死的诊所走去了。我愣在纸扎店门口,很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铁牛身高力大,很快就到了孙救死的诊所。
我们敲了敲门,却没有人给我们开门。
我有点纳闷,说道:“难不成孙救死出诊去了?”
铁牛坐在门口,闷声闷气的说:“还说是好同学呢,我来了都不给我开门。”
我好奇的看着铁牛:“你和孙救死是同学?你们的岁数不对吧?”
铁牛忽然脸红了,说道:“不是他,不是他。是女同学,嘿嘿。”
他笑了两声,又有点得意的跟我们说:“是我对象。”
我问李长庚:“你确定他是童子男?”
李长庚则说:“连他都有对象?小风,你不自卑吗?”
我刚要反驳,就听到远远地有一阵脚步声。我扭头一看,远处的街上出现了一顶轿子。
这轿子很小,是被两个人抬着的。我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发现其中一个是隐王,另外一个是祭灵王。
这两人抬着轿子一直到了孙救死的诊所门口,然后朝我们点了点头,说道:“久等了。”
李长庚笑了笑,说道:“没什么,我们也只是刚到这里而已。”
我指着轿子问道:“樊姨就在里面?”
祭灵王点了点头,说道:“肌肉精血为阳寿。白骨毛发为生机。都在这里了。”
我掀开轿子,向里面看了一眼,顿时皱了皱眉头。
里面的樊姨,说是樊姨,其实只是一块肉罢了。是被祭灵王和隐王吃剩下的肉。
我说道:“这生机,剩下的不到三分之一,让我怎么带回去?”
祭灵王微微一笑,说道:“你不要着急,我们既然已经答应了归还生机和阳寿,就不会在这上面做手脚。”
他盘腿坐下来,忽然拿出来一把明晃晃的尖刀。
我惊讶的看着他,向后退了一步,说道:“你要做什么?”
祭灵王说道:“还阳寿。”
随后,他倒转刀柄,让刀尖对准了自己的大腿,噗地一声,从大腿上削下来一块肉。这块肉被他随手一抛,准确的落在了樊姨身上。
旁边的隐王也是同样的姿势,他们两个把肉割下来,把骨头剔下来,都还给了樊姨。
几分钟后,樊姨的阳寿被拼凑完整了,而祭灵王和隐王只剩下支离破碎的骨架,我们看的有点心惊胆战。
祭灵王朝我微微一笑,说道:“不要紧,我们并没有丢失魂魄,只是少了一点阳寿而已。回去休息几天,就会恢复正常。你们快回去吧,等把人救活了,我再登门拜访,到时候我们再详谈冥主的事。”
旁边的隐王也朝我们说道:“你们放心,我们不会再打那对双胞胎的主意了,她会生下来健康的儿子。”
听到这里,我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祭灵王朝我们拱了拱手离开了。
而隐王犹豫了一下,问道:“你们真的不打算帮我做事?”
我和李长庚都摇了摇头。
隐王叹了口气,说道:“那我希望你们袖手旁边,我们就算做不成朋友,也不要做敌人。”
我有点纳闷的看着他,嘀咕着说:“怪了,之前还嚷嚷着要杀我们九族呢,今天怎么服软了?”
李长庚小声说:“估计是那天城隍跟他说了什么。咱们俩可不是普通人,他就算做了人间的王,也不敢对付我们。”
我点了点头。
隐王和祭灵王走了,我们把樊姨转移到棺材里面,然后让铁牛扛着棺材回去。
来的时候,铁牛很专心,但是走的时候,他就一步一回头了,总是向孙救死的诊所看过去。
我纳闷的问:“你看什么呢?”
铁牛说:“我对象在里面呢,我看看怎么了?”
我说:“你的眼睛能穿墙还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她在?”
铁牛就不再说话了。而李长庚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开始的时候,棺材一切正常,但是渐渐地,它变得很凉,变得越来越凉,棺材外面都起了一层白霜。
铁牛冻得脸色发白,嘴唇一个劲的打哆嗦,好在纸扎店很快就到了。
我问李长庚:“这棺材怎么回事?”
李长庚说:“没什么。里面装着一个人的阳寿,有很多新死的鬼魂想要得到它。于是在周围徘徊不休,那些阴气很旺盛,我们活人当然觉得冷了。”
我这才明白李长庚为什么要寻找童子男了。也只有铁牛这样的人,才可以抵挡这样的阴气。换做一个别人,可能明天早上就会大病一场。
我们把棺材放在纸扎店门口。李长庚先烧了几叠纸钱。烧完了之后,他大喝了一声,说道:“李某先礼后兵。这里面的阳寿,不属于你们,希望你们好自为之,拿了钱赶快离开,再有执迷不悟的,别怪我不客气。”
这话说完,周围忽然起了一阵阵阴风,卷着纸灰四散奔逃,那口棺材瞬间恢复了正常。
李长庚对铁牛说:“开棺。”
铁牛答应了一声,就去掀棺材盖。
这家伙也真是一个粗神经,今天晚上这么诡异,他就好像一点都没有察觉似得,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好像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棺材盖掀开,我发现里面的樊姨已经恢复正常了。
祭灵王和隐王割下来的皮肉和骨头不见了。而樊姨长出来了胳膊腿。
我们叫了一声:“樊姨?”
里面的樊姨睁开眼睛,她缓缓地爬起来,然后一步步的走进了后院。
眼看着樊姨走到了自己卧室,李长庚松了口气,说道:“好了,总算大功告成了。”
果然,等我们推开卧室的门,走到樊姨床前的时候,看见她已经醒了。
这次樊姨没有再骂我们死剁头的,而是朝我们笑了笑,说道:“这些日子忙坏了吧?等我起床了,给你们做饭。”
我和李长庚简直是惶恐之至。
樊姨生病这段期间,其实是有意识的。她的阳寿最后别割的只剩下了一团肉,但是应该也能模模糊糊的知道我们做的事,所以醒了之后,对我们很有感激之心。
我们俩谦虚了一番,就出了屋子。
我正打算找个地方睡一觉,李长庚对我说:“咱们得回去一趟。”
我纳闷的问:“回哪?”
李长庚说:“回孙救死的诊所。”
我纳闷的说:“樊姨已经回来了,我们还回去干什么?”
李长庚说:“去救孙救死。”
然后他快步向诊所走去,我一路小跑着跟过去,问道:“孙救死怎么了?”
李长庚说:“上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