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气清,马车有条不紊地行驶在北魏国宽阔的官道上。
“主爷,接下可是要回宫?”许昭心急的很,如果主子一直在外闲荡,那朝廷上下的人可就要被太子收归旗下了。如今皇上身体不太好,主爷应该早些回去才是。
“不急,且去东城看看,听说那里的风景不错。”
风景不错?许昭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都什么时候了,还看什么风景啊,等天象都是你的,再来看也不迟啊。
拓跋护自然知道许昭在想些什么,不过他的心思岂是许昭能懂的。去东城自有他的道理,只是理由许昭不必知道而已。
见拓跋护一脸主意已定的模样,许昭也不好说些什么。主爷的决定哪是他们这些下人可以改变的呢。
真是可恨,为什么自己一出生便是个下人。若是他为二皇子,那一切皆会不同。感受到拓跋护看自己的眼神,许昭整个人一惊,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呢。
马车停在东城郊外的一家客栈外,风情万种的老板娘扭着细腰便出来招待客人了。拓跋护目不斜视的踏进去了,许昭也面无表情。除了权势,他眼里什么也看不见。
哟,这两位贵人有意思。
老板娘婀娜多姿的跟在许昭的后面,漂亮的一双凤眼仿佛在盯着一块金灿灿的金子。
“两位达官贵人,可要些什么服务,我们小店可应有尽有哦。”拖长的尾音,魅惑十足。
“两间上房,一些小菜,还有绝对的安静。”许昭面无表情的说道,他向来讨厌这种狐媚子,祸国殃民。
老板娘不理会许昭,他只不过是下人罢了,那玄衣男子才是大金主呢。不过这大金主一进门便没有看她一眼。冷漠的很。
哎,什么时候她周娘的魅力这么低了。莫非真得老了?
“好好好,安静,绝对的安静。小二还不快过来服侍两位爷。送上好菜。”看不上本姑奶奶,咱周娘还瞧不上你呢。
拓跋护有些疲惫,用完餐后便直接回房了。他喜静,周娘便安排了东厢最里面的一间房给他,把许昭安排在西厢的一间房。
夜深人静。客栈已经熄了灯。一个偷偷摸摸黑衣便摸上了上房,一间房、一间房瞅过去。好着急,到底他去那间房了呢。
黑影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这个客栈这么小,怎么房间这么多啊,好难找人。
“是谁,是谁在那里?”一个男声突然响起,吓得黑影连忙躲到大柱子后面。
昏暗的灯光亮起,很显然来人怕扰人,便压低了声音。
黑影想了想。掐着嗓子道:“还能是谁呀,不就是你老板娘。”
今天下午她可牢牢记得那酥入骨的声音呢,讨厌,讨厌的很。
“老板娘,你大半夜出来干啥?”
果然那人是个伙计,她还真是真是聪明,黑影暗喜。
“这你都不知道,白跟了我这么多年。”学戏曲学多了,模仿人声音也有七层像了。
“莫非老板娘是想拿下今天东厢那个客人?”
拿下?不行,人是她的。怎么能让那个风sao的老板娘拿下。
“知道了还不快滚回去睡。”
“好咧,小的这就圆溜的滚回去,绝对不耽误老板娘你的好事。那人在东厢最里边一间,老板娘千万别进错了。”话语刚落。店小二果然快速消失了。
讨厌的老板娘,讨厌。她的人,谁都不可以想。
黑影知道了找的人所在地,便小心翼翼的摸进了东厢最里边的那间房。
一进门,黑影很惨的被掐住了脖子,可谓自投罗网。
“疼。”由于不知道是谁。拓跋护的力道可不轻。对于敌人,他向来都是秋风扫落叶般无情。
一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拓跋护立马放开了手。她怎么会来这里,不应该是好好呆在裴府的吗?
门立刻被关上,一盏小油灯亮起。没有缓过劲来的裴清一个劲的捂住脖子,好疼啊,下手可真是重。
此时的裴清没有穿着以往的男装,而是恢复了女儿家的装扮。见心上人,自然要打扮漂亮些,虽然她已经在那灰尘遍布的木箱待了好些工夫。
想到这里,裴清连忙将自己那张沾上了灰尘的小脸低了下去。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打扮一下,再来找拓跋护的。
此刻拓跋护难以抑制住心中的澎湃,如果此刻裴清抬头的话,她定会看懂拓跋护眼中难以言说的情意。
“你怎么跟来这里的?”
“我……我没跟啊,我本来就在车上。”
车上?拓跋护有些哭笑不得,他忘记了这个小丫头向来有办法的很。
“躲那了?”
“箱子里,你没有发现我吧。”裴清自豪的扬起小脸,想到什么又赶紧低下。
没有,他确实没有想到她会跟来。直到再见裴清的那一刻,拓跋护才知道自己有多在乎她。他怎么会舍得她嫁给其他男人呢,到时候他定会嫉妒的杀了那个男人,一定会的。
“对了,你记得我是谁吗?”裴清担心拓跋护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毕竟第一次见面,她可是“清公子”呢。
“清公子。”话音刚落,拓跋护便将裴清拥入怀中,那感觉真好,真好。
真实的触感,不是冰冷的身体。他有多害怕在经历一次那样的场景,这一次就算拼尽性命,他也不会让一切重蹈覆辙。拓跋护眼中闪过嗜血的目光,就算杀尽天下人,他也要护着她。
突如其来的拥抱,裴清整个身子僵住了。幸福来得好突然,她感觉整颗心都在“砰砰砰”地跳个不停。
“你对我是一见钟情吗?”裴清红着一张小脸,小声问道。一见面便这般热情,还真是有些消受不起了呢。
“你猜。”下定决心不放过裴清的拓跋护,心情很好的开起玩笑来。
“那一定是啦,我这么有魅力。”裴清脑袋就像拔萝卜一样,蹭的一声便抬起来,期待拓跋护的承认。
熟悉的小脸不再是满溢悲伤,灵动的眸子便这么直直的瞅着他,脸上还残留着几道可笑的灰痕。可是这一切皆可爱的紧,拓跋护觉得世间再无芳华更甚与此。
行动代表语言,拓跋护忍不住低下头吻上了裴清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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