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赛队的选拔考试相当的严格,只有年级前两百名的人可以参加,并且,即使通过了选拔考试,在竞赛队里也有紧张的淘汰机制,竞赛队伍每学期会有三次不定期的检测排名考试,如果三次考试都排在队伍人数50%之后的,教练就会要求你退出竞赛队伍。陈毅和赵琦儿理所当然地通过了数学竞赛队的选拔考试,同时也成为了这一届竞赛队主教练――也是一班的班主任,应千――最看好的两颗苗子,自然着重培养。两人的课业忽地又增加了一倍。每个周六,竞赛队的成员都会在教练的带领下,在一间特别大的阶梯教室里,进行一整天的竞赛学习,有时在讲课,有时在做小组讨论,有时在紧张的随堂测试。每个人都拿着笔在纸上刷刷刷地写忙得不可开交,陈毅也不是神,在应千增加的任务的强压下,也开始显得有些吃力。平日上课时,杨灿坐在最后一排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比以前要严肃了很多。晚上送她回家的路上也显得有些疲惫,有时眉头皱起显得烦闷。“以后下晚自习就早点回寝室休息吧。不用特意送我回家了。”晚自习课间的时候,杨灿看他趴桌上甚至睡着了,有些内疚,想了想,然后发了条短信。“怎么了?为什么不要我送了?”其实看见她说晚上不用送她回家,陈毅心里忽然松了一口气,感觉轻松了不少,但是又担心她一人回家不安全。“你太忙啦,不用送我的。”“可是感觉不安全。”“没事啦,我之前不也是一个人回家的嘛。”打完这行字,杨灿心里一颤,确实上学期一个人回家,那不还被人打了吗。
不过应该不会再有那种事情了吧,她心想。“我到家了就给你发短信,你放心吧!”陈毅纠结了几分钟,最后回复到:“那好吧,你放学就直接回去,不准一个人到处晃悠。记得发短信。”“遵命!”看着屏幕上的回复,陈毅觉得心里很暖,他整理整理心情,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对自己说了句加油,又开始看书。“陈毅,你看懂这个题了吗?”赵琦儿递来一本资料书,又钢笔点了点一个题目。陈毅点点头。“给我讲一下吧,我做到这里,这里,总是跟答案不同,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陈毅心里有些不耐,但是抬眼看见她认真的表情,又觉得不好拒绝,于是耐心地讲解。就当给自己复习一遍吧。赵琦儿听懂后显得特别开心,像是取得了很大进步一般,笑得很甜。陈毅愣愣地看着她,感觉她脸上写着“积极向上的好孩子”这几个字,确实挺可爱的。
突然想到杨灿拿着成绩单“哇咔咔”怪叫的情景,他无奈地摇摇头,同样是女生,竟然这么不同。杜凯鑫站在校门外的公交站牌旁傻乎乎地看着杨灿,甚至错过了最后一班公交车还不知道。他看见她在原地站了两三分钟,以为她在等陈毅,后来发现她带上耳机一个人低头安静地走了。他转过头继续等车,自言自语道“404路公交车怎么还不到!”结果旁边一个等车的人瞥了他一眼,特别不耐地说:“刚刚不就是404么,才走。”杜凯鑫心底发出一声响彻天际的哀嚎。打车!他低头在身上摸索,快速掏出钱包,又想起自己这个月花钱如流水,钱包里的钱如今只剩后半个月省吃俭用过活!对,马杰!他掏出手机想要打电话找死党支援,结果手机右上角不争气的显示1%的电量,在他点开拨号键的时候华丽丽地关机了。杜凯鑫欲哭无泪。怎么办?走回去?上学期那天晚上乘公交车绕来绕去的,在车上睡着了,结果绕回了学校,下车后自以为是的想走回家,结果迷路了,还刚好看见那蠢货打架,从她小区出来更是晕头转向,最后不也是打车才到家的么……杜凯鑫站在冷风中,身后的公交站牌还有匆匆经过的行人都略显萧瑟,他只觉得自己在这个寒冷的夜里将……忽然,他的双眼在黑夜里发出耀眼的星光,像是突然看见了希望,他迈开脚步,径直地沿着马路跑下坡,想要追上某个愚蠢的身影。“其实当时觉得自己挺贱的,明明学校附近有一家24H的深夜书店,去坐一坐又不花钱。分明是想借着这个理由去找她搭讪,顺便又去她家坐坐。哈哈哈。”杜凯鑫后来恬不知耻地和我说起这件事,还笑得特别开怀。杨灿轻声哼着耳机里的曲调,虽然没有陈毅走在身边有些孤单,但是心情还是不错,一个人走回家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直到有人轰地一下莽撞地撞上自己,杨灿只觉得回荡在耳边的钢琴曲也被轰了个七零八落,她快气炸了,耳机掉了不说,那个人张口就大叫:“嗨!蠢货!”杨灿恶狠狠地回头瞪着他。有求于人还是要放低姿态,杜凯鑫双手合十,讪讪地笑了笑:“对不起对不起,叫错了叫错了。”杨灿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以为他没有什么事,于是转身要走。杜凯鑫慌忙扯住她外套,杨灿低头看自己被拉长的外套,感觉自己额头的青筋快暴了。她的表情很是嫌弃,这让杜凯鑫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自己想要借宿一宿的事,虽然即使她不嫌弃,这件事也已经够不要脸了。见杜凯鑫呆呆地僵在原地,杨灿偏头,以为他是受什么刺激了,于是没再计较,转而变得温和,她轻声问:“怎么了?”那声音很轻,很友好,带着点关切,杜凯鑫其实是觉得有点罪恶感的,在他煞有其事地说道:“我家出了点变故。”时。谎话一出口,再也收不住。“怎么了?家里怎么了?”杨灿关心地追问。毕竟那次他还是友好得照看了自己,朋友间的关心还是理所当然。“这、这不太方便说。”杜凯鑫的表情有些为难。杨灿善解人意地说:“哦――没事,不愿意说没关系。所以现在是――”她疑惑地指指他仍然抓着她外套的手。杜凯鑫赶忙松手,结结巴巴地说:“我、这个、这个――”杨灿耐心地看着他,她那让人意外的体贴让杜凯鑫的罪恶感更深一层,但是又不肯放弃这个机会。“我可以――可以――去你家借宿一晚吗?”“家里还没来得及处理这件事。“我也没来得及联系马杰。”“我、我也没钱在外面住――”杜凯鑫慌张地解释道,生怕她误会自己居心叵测或者直接否决。杨灿把手放在嘴边噗呲一笑,轻松地说:“可以啊,没问题。”顺便还体贴地问:“你介意睡沙发吗?你知道我们――”杜凯鑫拼命摆手:“不介意!不介意!一点也不!”“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