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尔佳都统府上,
面见了两位教养嬷嬷的瓜尔佳石慧珠,开始了日复一日学规矩的日子,
期间她一直在想法子,想要逃脱成为太子妃的命运,
包括但不限于,
表现的平庸——
一个行走坐卧便学了十日有余;
行事木讷——
听不懂嬷嬷话外之音,且佯装不懂分寸的打探宫中之事;
沉迷佛学——
时不时便要去京外的寺庙拜一拜,甚至还日日带着佛珠念经。
可偏偏那二位嬷嬷就像是没看到一般,该如何还如何,
不仅没有丝毫去禀报康熙的意思,甚至教导她起来,还更加用心了。
瓜尔佳石慧珠表面恭敬顺从的应着学着,对外夸赞着,
实则背地里已经急的跺脚了。
“难道……定要我用那些法子吗?”夜半,她躺在床榻上辗转难眠,喃喃自语,
“可是四爷也不出宫……”
“果然,那些,什么四爷在常去的寺庙遇见女主一见倾心,非她不可什么的,都是骗人的!”
瓜尔佳石慧珠狠狠锤了下锦被,
好不容易穿越一回,她可不想陪废太子圈禁,
她是要做太后的人,怎么能嫁给那样的蠢货呢?
可眼看大选在即,照目前这样发展下去,她必定还会走上原主的命定之路,
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必须得尽快想法子,既能不连累家里,又能得偿所愿的嫁给四爷!
瓜尔佳石慧珠狠狠握了握拳,黑暗中的眸子闪烁着异常的光亮,
开玩笑,她可是穿越女,
既然老天让她穿越来清朝,那定是来享福的!
她怎么可能会被这一个小小的难题吓住!
这仅仅是老天派给她的磨难而已,就像是女主成长道路上的难关,
只要跨过去,日后必定一帆风顺!
自以为是天命之女的石慧珠,想着想着便安然睡去,
可很快便发现,她真的没有任何路可以走,
只能在她阿玛额娘和那两位嬷嬷的督促下,继续佯装用心的学着规矩,
直到大选前夕,实在无计可施的瓜尔佳石慧珠,只能用了最笨的方法。
……
“什么?”
康熙皱眉看向底下跪着的,派去给瓜尔佳氏做教养嬷嬷之一的林嬷嬷,有些难以置信。
林嬷嬷顿感如芒刺背,身子难以自抑的一抖,小心翼翼道:
“回万岁爷,瓜尔佳格格在前一日沐浴,不慎吹了风,感染风寒,恐错失此次大选。”
康熙简直要气笑了,
什么时候感染风寒不好,偏偏在殿选前夕得了风寒?
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把他当傻子糊弄?
“说实情。”
一道不含任何情绪的嗓音落下,林嬷嬷立即抖着身子将所见所道来,
“瓜尔佳格格素日学规矩虽十分用心,但瞧着实在不似是欣喜的样子……”
“……私下在外,做了些脂粉首饰生意,悄悄在打听乌拉那拉府上与四阿哥的消息……”
“……前日临睡前说要沐浴,却偏偏将所有伺候的婢女赶了出来,奴婢等人去收拾时,房内窗子是半开着的。”
林嬷嬷说完便垂下头去,等候发落。
她二人虽说是去做教养嬷嬷的,但实则也是带着考察瓜尔佳氏去的,
虽然平日不显,但暗地里却是将瓜尔佳氏及瓜尔佳府上里里外外的那些事,都打探了个一清二楚,
对瓜尔佳石慧珠做的那些小动作也是再清楚不过,
往日不来上禀,不过是念着她日后的身份,有心卖个好,
可如今瓜尔佳石慧珠所作所为,直接关系到了她是否还能成为太子妃,自然不敢再有所隐瞒。
林嬷嬷暗中叹了口气,
说实在的,她也不懂这瓜尔佳格格脑子中到底是如何想的,
那可是太子福晋之位,日后是太子妃、再往后那就是国母,
只要她不作妖,便是顺理成章的荣耀,
偏偏瞧上了四阿哥……
这下,不知万岁爷会是如何震怒呢!
“好!好的很!”康熙手上青筋暴起,眸光锐利森冷,
瞧不上太子,反而心许老四?
头一次被一个奴才愚弄,他心中,已经不能用简单的“愤怒”二字形容了,
康熙冷眸微眯,盯着林嬷嬷看了半响,徒然嗤笑一声,
“她不是心悦老四吗?那朕便成全她。”
这一声下的冷意与怒火,
让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的梁九功,与已抖成筛子的林嬷嬷,更是吓得面若白纸。
康熙却连个眼神都没给两人,直接展开一明黄的圣旨,抬笔亲自书写,
写完用印后,随手便丢给了林嬷嬷,“去将这道旨意带给瓜尔佳氏府上,你与李氏即刻回宫。”
“老奴遵旨。”
林嬷嬷如临大赦般,嗑了个头,便抱着圣旨快步离去。
康熙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半响,缓缓冷声吐出两个字:“老四。”
隔日一早,
都统瓜尔佳石文炳的嫡女,被指给四阿哥做格格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瞬间,前朝后宫便沸腾了!
纵使事前没确切的旨意下达,
但宫中但凡有点地位、家世背景的,哪个不知皇上看好那瓜尔佳氏,想将她选做太子福晋,
如今却在大选最后一关面圣前夕,突然指给了老四,
还仅仅是个侍妾格格,连个侧福晋都不是,简直将瓜尔佳一氏的脸往地上踩了,
要说这其中没有猫腻,谁信?
此时的瓜尔佳氏府上,石文炳拿着那道明黄的圣旨,整个人抖如筛子,面如死灰,
随后一转身,狠狠给了匆匆赶来的瓜尔佳石慧珠一巴掌,
“逆女,你究竟做了什么?”
石慧珠被这一巴掌打懵了,
捂着涨痛红肿的脸颊,难以置信的看向石文炳,
“阿、阿玛?您打我?”
满洲姑奶奶素来在家族中地位颇高,石文炳及其福晋又是老来得女,
自小便对她千恩万宠,何曾动过她一个手指头,
如今却当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她巴掌,她岂能接受得了?
“老爷,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手呢?”一旁的瓜尔佳福晋也劝道。
“事到如今你还护着这逆女?”石文炳一吹胡子,瞪着瓜尔佳福晋。
瓜尔佳福晋自然也知晓这道圣旨意味着什么,
但终究不忍心苛责自己的爱女,只硬着头皮哭诉道:
“老爷,许是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呢?慧珠她一直本本分分的待在后院学规矩,又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