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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筝是知天命的人,她知裴枕流的人生基本上没有什么挫折,一直到当上魔教教主,统一魔教,基本上没有经历过什么大起大落的事,完全吊打世界。他跟女主的感情事似乎也是平平淡淡的,只是说把女主抓过来关了一顿罢了。
对了本书的男主女主的,许是太过久远了,如果不是系统提醒过明筝,恐怕明筝连这本书的男主都忘了。明筝在无忧宫的时候总是恍恍惚惚,一时之间故事里的情节仿佛她脑壳里被夹了,半天也想不起来。
这般想着,明筝突然忧伤起来,默默的问道:系统啊,我这是不是记忆衰退的表现了?
系统:“…………”谁来告诉他他的宿主为何如此神经质?
明筝:“………”
两个人没有话题聊,明筝眼神有些飘忽,总觉得周围涌动着一种尴尬的气场。
于是明筝思索了半天,伸出脑袋去,像一个好奇宝宝一样问道,“爹爹,你在看什么书?”
裴枕流似乎对这个称呼极其的不适应,连翻书的手都顿了一顿,抬起头来看着明筝的目光意味不明,然后默不作声地合上了书籍,递前给明筝看。
明筝双手像接圣旨一般恭敬的接过了书,眼中盯着书快要叮出了个窟窿,却还是半个字也看不懂。
明筝:“………”难不成,这个世界的语言已经妖魔化了吗?这甲骨文也不像啊,是这个世界的自动生成语言吗,这么说来,她就是一个文盲喽。
裴枕流跟明筝默默的研究了半天,坐在一旁也不吭声。然后默不作声地将手上的另一本书递了过去。
明筝有些受宠若惊,她仔细地翻了翻,突然发现这本书的字有些熟悉。
似乎是一篇梵文,像佛教的书。虽说明筝更是看不懂,但是好歹看出了点门道。
裴枕流见明筝确实都不懂,于是将书拿了回来,五指并拢压在了一本经书上,眼帘微垂,长长的睫毛黑而密雨,恍若烟云,安静老成,如同老僧入定。
明筝见他不理自己,便有些无聊了。裴枕流也不久坐,每日分出了仅仅只是一盏茶的时间来看她,但是总归是很常来。
明筝瞧着裴枕流似乎是在尽自己作为爹爹的责任,一时之间有些一言难尽。
裴枕流常常的不说话,也就坐在那里看书。看的书不是战术就是佛经。
明筝看着外头簌簌落下的花雨,恍然的明白她在病得大半个月里来,裴枕流大多数都是在她旁边看书。
明筝睡得浅,常常睡的并不是很安稳,稍稍一动便醒来,有时睁眼便看到离她几步之遥得的裴枕流,有时候会撞上裴枕流轻轻替她掖好了被角;有时候裴枕流会对她熟视无睹。
虽说明筝非常感动,但还是令她心惊胆战的。
明筝用天材地宝堆砌的宝物作为解药,懒懒散散的躺了大半个月,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明筝刚走出房门的时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这是裴枕流的殿中,而裴枕流便睡在了偏房。
话是分得很清楚,什么正房还是偏房的,但是在无忧殿实际上这些房构架都是差不多的。布置的都是相当的简单,要求也是相当的简单,能睡人就行了……
闲的时候裴枕流便一路沉默来这里看上两来的,明筝也只是静静地同他对视一眼。在多少次的对视之中,明筝完全找不到任何的话题交流,唯有沉默以对,坐立难安。
但是明筝也确信了一件事,裴枕流暂时不会想动她,于是明筝心情又好了起来,变的很乖,没事就乖乖的用药。
明筝身体好了之后,裴枕流因为有事情还是其他,一反常态的,基本上就不来了。但是一如既往的裴枕流还是常常让阿桑给了明筝稍上不少好东西,比如拨浪鼓啊,什么纸片人,各色样子的彩色棍子,基本上都是小孩子的玩具,令明筝感到稀奇的是,在一堆的东西里,她竟然找到了奶嘴。
连奶嘴都有……这也没谁了。
明筝又不是真正的三岁小孩,当然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但是作为一个合格的女儿,她总要每日三省吾身,要多次的的问候一下名义上的爹爹,比如她爹在干什么,怎么不来看她,她很想他之类的。最后结尾无一例外的都是让裴枕流没事保重身体,然后结束了这个话题。
但是明筝日常从阿桑口中打探到的消息,就是裴枕流的生活就这么的平凡,无聊。平日没事看书,协助魔主管理教中的大小事物,没事走一走分舵,侦查一下情况。
平时裴枕流的业余活动就是试练,在明筝眼里就是没事打架斗殴抒发一下感情……
至于魔主,明筝已经大半个月没有见过他了。心头念叨着吧,曹操便到了。
周日天气秋高气爽,明筝搬着一张小凳子,便到庭院里去剪树枝,便听到阿桑说魔主来问候她了。
明筝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肯定不是来看她的吧,她自问跟魔主没有半点交情。
魔主虽然行事比较荒唐,但是他实力的确是非常的雄厚,好歹当年听说就是用拳头统一的魔教,所以他这个人基本上一个眼神就可以碾死一只蝼蚁。
现在明筝跟裴枕流的关系还没有打好,也没有说有靠山之类的,当然要对这位“爷爷”毕恭毕敬了。于是明筝几乎是当机立断的态度便严肃起来。人道常说,孝当竭力,忠当尽命。她这是孝不竭力,就得尽命。她竖起了耳朵,脑海中默念起了二十四孝种种。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魔主一身黑衣黑发的走过来,明筝想起了葫芦娃里的爷爷,于是明筝眼一闭一睁,“爷爷,爷爷。”叫得非常的欢快,叫得第一次当人爷爷的魔主心花怒放,让众人看着一言难尽,但是脸上都是笑意呵呵的跟着笑了起来。
平时裴枕流不来,一听说魔主来了,他就立马的回来了。
裴枕流回来的时候明筝只注意到他今天换了一身色调比较明朗的衣服,天青色衣裳配着天高云淡的云的气节显得非常的舒适,令人眼前一亮。但是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清雅而正派半点没有魔教中人的样子。
魔主听着裴枕流行走之间腰间的玉佩发出铛铛的声音,面色有些古怪。
裴枕流目光淡淡的看着魔主,非常的开门见山问,“什么事?”
魔主头发无风自动,两个人静静的对视着,也不说话,涌动暗流。
明筝看着他们两个眼神在较量着,心中暗暗的想到,明眼人看出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特别的好。
见这里没有自己的事,于是明筝就心安理得的当一个吃瓜群众在那里吃瓜。
魔主嗤笑了一声,“你这无忧殿这多寒酸,可别委屈了我这宝贝孙子。”
明筝面色一僵,哦,瓜吃到自己的身上来了。
听着魔主的语气,总不归是来同裴枕流争夺扶养权的罢???
万万没想到啊,没有想到短短的几天就跟垃圾一样丢在那里没人要的摆件现在变得炙手可热起来,大起大落的人生啊,玄的就跟买股票似的。
但是很明显仿佛魔主对裴枕流总是有愧疚的,首先不过是他随口一提,就算魔主据理力争也是争不过裴枕流的。所以看清了形势的明筝决定还是乖乖的呆在裴枕流的身边反而更安全一点,毕竟经过这些日子相处,裴枕流看起来是一个好人。
明筝站定了阵营之后,于是默默地看着他们你来我往的打着机锋,最后不负众望地看着魔主败下阵来,甩袖而走。
裴枕流低垂着目光,居高临下地看了明筝一眼,眉头变皱了起来,像是思考着什么世界难题一般。
明筝一下子被他看得慌了……难道是他嫌自己太麻烦了,想扔出去了。这件事情她遇到多了,以前她就有同学养那些小猫小狗啊,刚开始养的时候觉得很可爱,每天就想撸。后来久了之后也不见得他们爱如当初,听说不少的阿猫阿狗因为主人什么不得已的原因被转送出去了………
明筝心中一首忐忑都唱了好几遍了,裴枕流还是没有说什么话,于是明筝慢慢的也就放松了下来,罢了,裴枕流心思深沉难测,她猜猜也猜不着,别白费心思了。
裴枕流面无表情的走了。
但是这件事情之后,无忧殿的环境终于改善了不少。
原来的无忧殿装修风格就像是一个古老的日式装修风格,非常的简单,甚至比日式更加的精简,连收纳都没有,如履平地一般。
明筝看的实在一言难尽,入目屋子里只有几案一张,一塌,凳子前面挂了一盏烛灯,然后干干净净的非常的干净利索几面屏风,屏风后面摆着少许的书籍………
如果没有开窗帘透光的话,里面还有点显得压抑,然后又点了熏香,没事,屋子里就飘荡着冉冉的香气,脚踩在空荡荡地上甚至会有一种淡淡的回音……
而现在的无忧殿……不说金碧辉煌,但是那生活水准至少跟魔主那殿中相差无几。几乎明筝所能看到的地方都铺满了软绵绵的绒毛毯子,还有一些动物皮毛,各处各色各样的装饰都显得流光溢彩非凡。
当然,还有一个显而易见的好处便是明筝有了非常多漂亮的衣服,各种颜色都有黄的红的,绿的蓝的灰的黑的……
明筝感觉过上了自己想要的小公主的生活,非常的喜笑颜开。她这个便宜爷爷倒是挺有良心的。
阿桑:“小少主,您看还缺些什么?”
明筝仰着头,黑白分明的眸子,一定不定地看着他。从平民一下子变成了首富,这日子不要太美好。明筝现在没什么奢望了,只求抱紧裴枕流这一粗大腿,从此走出一条庄康大道。
于是明筝有模有样说,“代
我向爹爹问好。”
阿桑立马就接道。“少主说过段时间闲下来就便来陪着小少主了。”
明筝脸上的笑容挂到一半,要笑不笑的,平时问候就好了,不用亲自来见她的。她一个人过得很快乐………于是在阿桑的注视下,明筝被迫营业,脸上扬起了一朵灿烂的花来。
…………
阿尚立在裴枕流身侧,将手中的情报压了一压。
裴枕流两指夹着黑子,轻轻地敲了一下棋面,嘴角衔了笑。半响才道。“外面怎么说,不妨说说给我听。”
“魔主对外宣称那孩子是您捡回来的,但是这件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堵也堵不住。”阿尚有些愤恨不平。
“她如何了。”裴枕流随口的问了问。对于外头闹得满城风雨,他是半点不在意的。
“吃好睡好,据说还长了两斤肉。”阿桑温和地笑了笑,脑海中想起了,裹着棉袄厚厚软软的小孩来。
“小孩子这般年纪应该是天生好动,闷在屋子这么久应该闷坏了。”裴枕流无关痛痒的说了句,然后继续将自己手中的棋子敲到了棋盘上。
见裴枕流这句话之后没有了后续,阿桑,阿尚两人面面相觑。
另一厢。
明筝自从深刻的明白了自己是个文盲之后,便真的从娃娃抓起,每天总是花出那么一段时间来识字辨音。
这日明筝搬了张凳子便在门口,拿着一本有些破旧的书,摇头晃脑的钻研着学问,瞧着经书上的字,半天却只会念一边,正苦苦思索着。这就好比她幼时看倚天屠龙记的时候,将“倚”念成“奇”,但是当年却是犹不自知。
明筝哎哟的叹了一声,眼神飘忽了一下,低头时,却见自己简单的影子后面又覆盖了另一层阴影,她吓的眼珠子顿时僵硬着不动了,脑子之中为数不多的恐怖片画面便调动了起来,她战战兢兢的便抬起头来,便见着自己斜后方站着的人。
青衣墨发,一派温雅。
“你倒是勤奋刻苦。”裴枕流见她看来也就一笑,来的时候见她念了半天还是将字认错了也不提醒,却是瞧见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似的,便看了她半晌。
“爹爹。”明筝笑容讪讪,这句话她倒是喊得麻溜,但是许久未见,本来就不算深厚的感情更是一时生疏起来,接下来的话却是不知如何说了。
“走罢,带你出去走走。”裴枕流话头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