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嬷嬷没想到夫人真的一点脸都不给,这可是在梅芳院,底下的人都看着呢,以后哪还有什么脸面呆这里?
“夫人这是要我的命啊,既没了活头,我还碍什么眼,这就死去好如了夫人的意!”
说着急奔两步向柱子上撞去,丫鬟们早就傻了,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文嬷嬷撞了上去,一时间血流如注。
文嬷嬷脑袋上破了个大洞软倒在地上,没有夫人的指令,谁也不敢上前查探,气氛诡异起来。
“表嫂,文嬷嬷死了?”
声音像幽魂,吓的愣神的潘惜梅一个哆嗦,她僵僵的转头问沈小暖,“死了?”
又木木的点头,“死了好死了好。”
说着捂住嘴干呕,丫鬟蜂拥而上,搀扶着进了屋,端茶倒水好不忙活。
文嬷嬷还有气,她虽悲愤,可真没那必死的决心,撞上去的时候已经后悔了,真没用多大力道,大抵是冲的太猛刹不住车,这下真是要了老命了。
伤口实在吓人,意识还算清楚,此时她后悔不已,又凄凉无比,躺在这里没一个人来看一眼,更没有人叫大夫。
沈小暖转头看向倒在柱子下的文嬷嬷,走近两步,精致的绣鞋踩在殷-红的鲜血上。
“红玉,去禀了老夫人,赶紧请大夫吧,文嬷嬷还有气。”
这声音对文嬷嬷来说就是仙音,激动之余竟然哭起来,脸上流下两行血泪,“表,表小姐......”
“嬷嬷现下切不可说话,等着大夫来看过伤势再作打算。”
“红玉......”
被一串变故惊的回不过神的红玉总算恢复了知觉,抬眼就看到文嬷嬷七窍流血的惨样,吓的直哆嗦,赶紧往出跑。
跑出梅芳院还想不通,明明是她们小心翼翼来,就怕被害了去,怎么好端端的内斗起来,竟是看不明白了。
丫鬟们进进出出忙活,往日里守在门口的人也因文嬷嬷的凄厉样子全躲起来,只剩下沈小暖站在这里。
“嬷嬷哪里难受?”
文嬷嬷虚弱道,“没有一处不难受。”
“嬷嬷可有儿女?”
“无。”
这样啊......
“其实嬷嬷的女儿若活着也该和夫人一样大,相夫教子定过的不错,可惜啊,那么小,就被同样年纪的夫人喂了狗,真真是可怜呐!”
“你!”
稍一动就是翻天覆地,牵扯了伤口疼的呲牙咧嘴却顾不上。
“你说的什么?我女儿是元宵逛庙会走失了,根本不是葬在畜生口下!”
“嬷嬷若这样认为也无不可,你开心就好。”
伤势过重,加之慌了神,文嬷嬷根本没意识到,那样的成年旧事,潘府都不一定有人知悉,这位表姑娘是怎么知道的?满腹心事全是她的女儿。
她隐约是相信的,夫人幼时确实有过一段时间喜欢用下人喂狗,她的女儿......也不是没可能,更没什么伤心的心情,太久远的事,回忆起来都费劲。
没想到亲生骨肉也不过如此,还真是......
“嬷嬷不要乱说,什么表嫂害死的你,你不是自己撞柱的吗?怎么能怨表嫂呢?这不是还活的好好的?一会儿红玉请来大夫,更死不了,你大可放心。”
文嬷嬷脑子里混乱,听懂了却根本没听明白这话的意思,而屋里正干呕虚弱的潘惜梅偏将这话听了个清楚。
于是等红玉领着林景衡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挥舞着长剑一刀刀割在早就僵硬了的文嬷嬷尸体上,疯魔般的潘惜梅。
见林景衡进来,竟笑着说,“夫君你来了?我送文嬷嬷上西天,你高不高兴?”
手上脸上全沾染了喷溅出来的血,笑着说话的时候诡异如鬼怪。
“你看,我给你出气了呢,姜黄和孩子,还有她家人,都是这个老虔婆干的,不止如此呢,那两个贱人的肚子也是她给弄坏到底......”说着竟然呜呜呜开始哭起来。
林景衡显然很有经验,院子里的下人更有眼色,一个手势迅速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身子坏了,也是她说给夫夫君下-药,以后谁也别想有夫君的孩子,夫君还冤枉我,现在我杀了她,你可再不能不理我了。”
哇哦,她到底听到了什么劲爆的新闻?沈小暖见林景衡不管见到什么血腥场面都不动声色的那张脸终于皲裂了,如此惨烈的事实她竟然忍不住想笑。
潘惜梅还在哭哭啼啼,甚至想黏到林景衡身上,被一旁的林书拦住,一个手刀下去人事不知,看样子是做惯了的。
“收拾干净,连少夫人一并送回潘府。”
“是。”
林书一挥手,瞬间出现了不少人,沈小暖挑眉,这可不是一个小小编修该有的能量。
林景衡转身出梅芳院,“还不跟上!”
一直缩小存在感的红玉抖着肩膀哆哆嗦嗦提醒,“姑娘,少爷让您跟上。”
“我知道。”见红玉实在吓的不轻,脸煞白煞白魂不守舍,拍了拍她肩膀,“姐姐不用跟着,先回丰园备上热水,我用不了多久就回去了。”
“是,奴婢先回了。”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自姑娘拍了那么两下之后,飘出去的魂儿像是回来了,人也踏实了。
沈小暖跟在林景衡身后出了梅芳院,走至四下无人时,猛地转身将她逼到墙角。
“很好笑?”
“我没笑。”这是一定要否认的。
“狡辩!”
林景衡有些无语,他心情不是很好,任谁知道自己被下-药了都得遭,可这药又关乎男人的尊严问题,一时如鲠在喉。
他不想要孩子和不能有孩子是两个问题......
沈小暖在思考的却是另一个问题,她脑海里不时回放文嬷嬷撞柱后潘惜梅的反应,如今看来那根本不是怕,而是兴奋。
嗜血?喜欢凌虐?还是人格分裂?
再看近在咫尺别扭着男人颜面问题的林景衡,沈小暖起了坏心思,踮起脚双手轻松勾住他的脖颈,笑嘻嘻道,“表哥,我相信你的风采一定不减当年。”
一只手不轻不重的拍了拍他的脸,“还有啊,这么委屈自己,真是辛苦你了!”
拔完老虎头上的毛,在对方反应不及时迅速撤离。
林景衡冷峻着脸注视着小碎步跑远的背影,摸着她方才拍过的地方,滑腻的触感一直停留在上面。
心中又开始琢磨,她又说了似是而非的话,是知道什么吗?
这个远房表妹不简单中透着诡异,又该死的吸引人......竟不觉得方才那大胆的行为有何不妥。
只能感叹,人心果然是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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