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执欢将谢云琛看做她生命中唯一一个光亮,珍而重之的看待,谢云琛也确实担得起这个称号。
说他是除了莫执欢父母以外,唯一一个真正尊重她的人一点也不为过。
莫执欢能嫁给谢云琛可以说是各方势力交锋的结果。
李芸希嫁给上护军程家嫡幼子,嫁进去头一年,原本很喜欢自己挑的儿媳妇的婆婆,发现对方是个绣花枕头,除了心思狠毒以外,拿不出什么真实本事来。
抓不住丈夫的心,又得不到婆婆的欢心,到娘家哭诉了几回以后,李夫人急了。
四处打听,想要投其所好,保住女儿地位。
当知道李芸希的婆婆,和其嫡姐关系好的像一个人,就想从这位嫡姐处着手。
而对方是开国县侯二子的正妻,真正的勋贵之家,和皇家都有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
正好听说这二房非常有野心,想要侯爷的位置,而大房嫡长子早逝,只有个嫡孙,身体被整治的不好。
怎么想这侯位都该二房继承,可侯爷就是不松口。
如此档口,有那捕风捉影的消息传到了李夫人耳中,说这位侯爷的嫡长孙,身体不好,是个短命相。
二房正物色八字‘好’的女儿家,办个喜事冲冲喜,让其身体‘好’过来。
如此正中李夫人下怀,莫执欢可不就是最好的人选?
看看那命,硬成什么样了?克死双亲不止,她自己也好不了。
被恒儿在灵堂要了清白,如此不知廉耻的女人,命不硬才怪!
恨透了莫执欢母亲的李夫人,本要好好折磨对方的,奈何对方死了个干净,于是所有手段全用在莫执欢身上。
莫执欢也被恒儿玩了两年了,差不多腻了,剩余价值也要发挥发挥。
是的,李夫人对付丈夫和儿子的情劫,都只用了一招,任他们玩,玩腻了就会回来的。
李煜白失败了,李夫人并未吸取教训,当儿子叫着喊着要莫执欢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再次用了这个办法。
本要盗匪侮其身子,没成,最后还是随了儿子的意愿,放任不管,任其怎样对待莫执欢。
日日夜夜过着夫妻般的生活,却没有名分,没有说法。
哪怕丈夫找她急,找她吼,也没用,有本事管你儿子去!
于是李晋恒被李煜白狠揍了多次,第二天还是恢复原样。
男子又管不得后院之事,竟就这样放任不管了。
于是莫执欢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李晋恒要了两年之久,想死也死不成的。
而李夫人有了拿莫执欢做人情的想法后,私下和李芸希婆婆联系,看过八字,双方都认为是最好的人选,于是达成协定。
莫执欢就这样嫁给了谢云琛,以如此荒唐的方式,逃脱了李家。
以为不过跳进了另一个火坑,没想到,婚后的半年,是母亲去世后,她过的最安宁平和的一段时间。
可惜谢云琛身体是真不好,本就咳症严重,加上早些年经历了不少刺杀,身体早就残破不堪。
莫执欢嫁进去后的第一天,谢云琛就对其言明,
“我知你生世悲惨不幸,经历诸多不公待遇,如今进了我谢家门,权且当做一段善缘,你可安心生活,不会再有人对你胡作非为,你要记住,往后你就是谢夫人!”
谢云琛没有动过莫执欢,而是给了她一片安静的时光,尊重她的选择。
两人偶尔也说说话,像老朋友一样。
可婚后不过半年,谢云琛旧疾复发,就那样去了。
被许多人说过命太硬,克尽身边所有人的莫执欢,哪怕不相信,也会忐忑,会怀疑,问自己,是不是真的命硬?
谢云琛的死,是压到莫执欢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将所有过错背在自己身上,她认命了,或许谢云琛的死就是她克的。
不止如此,连以往父母的逝世,也一并算在她头上,无法原谅自己,无法说服自己活下去。
于是,莫执欢在十八岁,谢云琛病逝的当天晚上,和她母亲一样,选择了自杀。
她的心愿,除了毁了李家,最重要的一环,就是救下谢云琛。
猛虎崖是其生命中最大的劫难,只要避免过那只金箭,哪怕有咳症,也不过身体虚,却要不了性命。
当然,最好是能让对方身体康健。
这另一半的心愿,身体康健的话......沈玉暖听着对方的呼吸,像扯风箱一样,呼呼扇扇,不健康。
上一次给的糖果方子,只是缓解作用,想要根治,还是要正式药方。
车厢里有固定的方桌,上面有书有茶,比她坐的那个破马车好了不知凡几。
“笔墨纸砚,可有?”
谢云琛默默拿出东西,铺在桌上,用镇纸压住,往砚台里倒了点茶水,开始磨墨。
沈玉暖心里很受用,这人还真是善解人意,不错不错,不辜负她的帮助之恩。
待出墨后,非常有教养礼节的抬手请沈玉暖动笔。
“不急,伸手过来。”
谢云琛完全没脾气,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乖乖将左手伸了过去搭在方桌上。
冰凉的指尖,触碰到手腕皮肤的时候,那种凉好似随着手腕的血液流进了心里......
把脉也就一瞬间,沈玉暖根据对方具体脉象,斟酌之后,将方子该的适合对方身体,药材也不用这里没有的。
“服用方法写在最后,按时吃,不出一年,你的咳症就能痊愈。”
在看到对方写字的一瞬间,谢云琛惊了,这女子是......莫执欢?
而这时候,去调集人手的苏金才姗姗来迟,被作为弟弟的苏木骂的狗血淋头。
“半道上有人拦路,我们打了一路才赶过来,幸好少爷无事。”
别人家叙事,她个外人碍着实在难受,于是告辞。
谢云琛将方子折起来装进荷包中,并未留人,“莫姑娘之恩,在下没齿难忘。”
沈玉暖没说什么,出了车厢,苏木本就记着进去的那个身影,当看到出来的人时,惊的差点掉了下巴。
“莫莫莫......”
她笑着点了点头,并不像多说苏木,向着后面她的马车走去,大叔还听话的躲在车底下,看她来了才爬出来,分毫未伤。
至于其他人,就没那么好运了......